《在精神病院超神[无限]》周饶

18、城南鬼宅17

　　在白骨顺着她的身体擦过的时候，白昼抓住了一块凸出的肋骨。
　　极快的速度差点将她掌心的血肉带走，鲜血顺着手掌四溅，不可避免地粘在了她的面颊上。

　　属于半面鲨鱼死状的定格动画闪进她的大脑。
　　【怪物的尾巴缠绕着它的身体，碎肉落了一地，而它的牙齿死死咬住怪物的半边身体，扯下一块块血肉落在地上。】
　　【鲨鱼终于咬住了该死的尾巴尖，而已经被撕扯成骨架的怪物和它一起缠绕摔倒在地上，一个女人站在怪物身边，手中举着匕首对准他还算完整的额头。】

　　白昼回过神，双手牢牢抓住肋骨，将自己整个人附在上面。
　　她感受着风从自己脸侧滑过，带起麻花辫在空中跳跃。
　　白昼举起匕首，在心里祈祷匕首的质量好一些，至少别只断一根肋骨就坏了。
　　她砍向身侧的肋骨，匕首的锐利却出乎她的预料，本该坚硬的骨头仿佛纸张一样，只轻轻一碰便碎开了。

　　肋骨断裂，半面鲨鱼痛苦地扑腾起来，就像所有被捕捉上岸的鱼类一样。

　　突然加剧的震动让白昼无法抓紧肋骨，她此刻感觉自己站在8级地震的地面上，腿部和手部的力道被卸走。
　　整个人如同丢下的包袱一般被扔到了角落里。
　　白昼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勉强止住了身形，木质的地板上被踩出了一个小坑。

　　半面鲨鱼见状，立刻尾巴一摆，准备转头和白昼拉开距离的身体又再次扭了回来。
　　它被激怒了，尾巴摆动的幅度更加剧烈，正等待时机试图全力冲向白昼。

　　白昼勉强扒住地面，一抬头便看见那个庞然大物晃着尾巴冲向自己。
　　被她切断的那根肋骨挂在肉上，锋利的骨刺戳穿地面，随着半面鲨鱼的俯冲，带起一片地板木块。
　　她瞳孔微缩，瞬间将自己的战斗状态调整到最佳。
　　白昼全身肌肉紧绷，正准备利用鲨鱼的这次俯冲再进行一次进攻。

　　她的计划落了空。
　　就在鲨鱼即将扑到她面部的时候，一只半人半鬼的怪物从斜里杀了出来。
　　粗壮但不太灵活的尾巴缠绕住鲨鱼的躯干，尾巴尖扎进鲨鱼剩余的肉里。
　　怪物的双手扒住鲨鱼的嘴，用力撕扯着鲨鱼头部的骨头，硬生生掰下了一截。
　　紧接着是鲨鱼的皮肉，被怪物一块块完整的撕扯下来。

　　怪物卷着鲨鱼，被撞向了一边，直到撞在了墙上才堪堪停下。
　　一鱼一怪狼狈地摔散了。

　　白昼一怔，她认出了那只怪物正是已经变形完全的邓文。
　　怪物邓文的额头上镶嵌着一柄手机，红色的提示灯一闪一闪，似乎和他的心脏同频。
　　他的尾巴无意识地甩动着，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缓慢站起来，眼睛处不停翻动着，眼眶周围的青筋涌起，仿佛在和什么做着对抗。

　　半面鲨鱼被撞得头晕眼花，它好半天才支棱起自己的身体。
　　头骨被拽掉了一部分，血肉也更加残破，看上去狼狈不堪。

　　还不等它恢复，白昼便已经杀到了面前。
　　白昼忍着腐臭，从鲨鱼的腹腔处滑行而过，匕首从鲨鱼的头部切入，顺着它的脊骨，一路划开至鱼尾。
　　切口整整齐齐，仿佛顶尖的刺身师父正在剖骨，将他追在腹部的碎肉整齐切下。

　　这一刀不深不浅，却正好划开了半面鲨鱼的胃袋。
　　那些被他吞噬进去，还没来得消化或者无法消化的东西咕噜噜地滚落出来。
　　散发出来的恶臭简直是最好的生化攻击，差点把白昼熏晕过去。

　　北哲几人躲在最远的角落里，这股味道竟也飘散到了他们身边。
　　刘小小当场扛不住了，扶着胃部呕吐起来。
　　乌辰仿佛完全没有闻到味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堆秽物看。
　　“1、2、3……”他默默数着数，引来了北哲的侧目。
　　“你在数什么？”
　　“人头，”乌辰指给他看，“应该是之前探险失踪的人，这样一来人数就对上了。”
　　北哲脸色一白，没想到乌辰竟然还有精力分析这些东西。
　　他越想越恶心，和刘小小一起扶着墙呕吐起来。

　　【呕——呕——恶心死本大人了。】
　　熟悉的低音炮又再次在白昼的大脑里响起。

　　白昼身形一顿，瞥向地面那一摊秽物上。
　　一只晶莹剔透的鱼骨头正在里面蹦跶，它竭力地将自己身上挂的不知名玩意儿抖落，顺便一刻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抱怨。

　　白昼：……早知道不把它的胃划开了。

　　【喂，劣种，是你把本大人救了出来？】鱼骨蹦到干净的地方，对着白昼大喊道。

　　白昼没理它，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两只怪物身上。
　　她目前还无法判断，怪物邓文是为了救自己而扑过来，还是单纯的巧合。

　　鱼骨见她不理自己，利用鱼尾高高跃起，试图去扒她的衣服。
　　刚刚跳到半空，便被白昼一把捉住了身体。
　　于是在鱼骨惊恐的表情中，白昼一把将它扔给了还在头晕目眩中的半面鲨鱼。

　　半面鲨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刚才一刀捅破自己胃部的女人将一个小东西扔了过来。
　　它下意识地张嘴咬住，一嚼才发现是刚才吞掉的鱼骨头。

　　【啊啊啊该死的劣种——本大人要杀了——】
　　声音戛然而止。

　　白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
　　世界都安静了。

　　半面鲨鱼被她突如其来的投喂弄懵了，一时停在原地摇尾巴，似乎在揣测白昼这样做的目的。
　　怪物邓文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在白昼和鲨鱼对峙的时候恢复了自己的力量，眼睛也不再颤动，似乎是其中一方占据了上风。

　　骤的，他额顶的红灯快速地闪动着。
　　下一秒他的身形便出现在半面鲨鱼的面前。
　　那只新长出的尾巴崩的笔直，化为利刃，朝着半面鲨鱼的头颈处砍去，试图切下它的头颅。

　　半面鲨鱼身躯太过庞大，又因为白昼的投喂愣神，匆忙躲闪间还是被怪物邓文切下了一根骨头。
　　怪物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尾巴勒紧他的身体，力道之大让鲨鱼仅剩的血肉里渗出鲜血，顺着勒痕飚了出来。
　　它吃痛地张大嘴，作势就要往怪物身上咬。

　　白昼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看到过的定格动画，通过半面鲨鱼、邓文还有赵哥、背头男看到的死亡画面汇集成了一个片段。
　　时间线在这一瞬被整理清楚。

　　在既定时间线中，半面鲨鱼和怪物邓文缠斗，两只怪物两败俱伤。

　　半面鲨鱼最后一口咬在了怪物邓文的尾巴上，堪堪咽气。
　　自己则拿着匕首对着无法动弹的怪物邓文比比划划，似乎想要对他额头镶嵌的异种物品下手。

　　怪物邓文死了，死的时候失去了半边面孔，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样。
　　北哲蹲在他身边检查他的死状。
　　而刘小小团队三人目睹了怪物邓文和半面鲨鱼的死亡，之后才咽气。他们的死状更像是被半面鲨鱼撕扯，身体碎了一半。

　　但是在时间线理清的同时白昼对于邓文的真实死因产生了疑惑。
　　先前的她一直以为邓文是被半面鲨鱼咬死的，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死的？
　　是自己杀了他？

　　白昼一边在心底盘算，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至少现在她不能让邓文死，她努力了这么久就为了修改他的命运，半面鲨鱼这一口咬下去基本就和死亡画面中的大差不差了。
　　她踩着邓文的手臂，趁着半面鲨鱼的嘴巴没有合拢的时候稳稳地跳了进去。
　　她脚踩着下颌，双手举过头顶，强行撑起了一片空间。

　　半面鲨鱼的咬合力超出了白昼的想象，就算是白昼也只能勉强支撑几分钟。

　　白昼赌了一把。
　　在半面鲨鱼和她自己中，一定会死一个。
　　如果这时候怪物邓文背刺自己，她一定会死。

　　白昼在赌，赌怪物邓文先前扑开半面鲨鱼的行为是为了救自己。

　　怪物的眼白蠕动了一下。
　　恍惚间，白昼看见他的瞳孔恢复了正常，那双眼睛和她第一次见到邓文时的一模一样。
　　“白小姐……”怪物的面容扭曲着，从喉咙间挤出了些许破碎的声音。

　　但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一瞬，等白昼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

　　怪物快速地收回尾巴，比成尖刺的模样，从白昼耳边擦过。
　　白昼的耳朵被微微擦破了一点皮。

　　尾巴穿过半面鲨鱼的上颚贯出。

　　半面鲨鱼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松咬合的力度。
　　白昼觉得手臂一松，咬合的力道小了许多，但她仍然不敢放松，生怕半面鲨鱼狠心直接把她嚼碎。

　　怪物的尾巴没有停顿，快速地朝白昼的方向收回。
　　巨大的力道贯穿鲨鱼的上颚，硬生生将它上颚的骨头断成两半。

　　白昼见状，立刻收手。
　　她举着匕首，倒挂在半面鲨鱼的下颚骨上。
　　细软的腰肢爆发出强大的潜力，将周围的骨头一一斩断。

　　半面鲨鱼的头骨被分成了两截，它再也没有咬合的能力。

　　白昼顺势追击，她抓住断裂的骨头利用惯性将自己甩至半面鲨鱼的头顶。
　　匕首高举过头，伴随着她下降的重力，一路劈开半面鲨鱼的头颅，整齐地切下了它只剩骨头那半面的头颅。

　　怪物邓文默契地配合着她的行动，尾刀切下了鲨鱼另一半的头颅。

　　半面鲨鱼的脑袋和身体彻底分开，咚咚两声分别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