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青》木立子

8、午休

　　“叮铃铃！”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同学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里。股股热气从窗户外涌入教室内，电风扇吱呀吱呀慢慢悠悠地转着，苏元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坐姿一边将校服领口的第一个扣子解开。
　　“这才上午第四节课上课，怎么就那么热，到了下午岂不是要融化了啊？”苏元摇晃着脑袋对着昨天打架的姜延烦躁地吐槽。
　　姜延仔仔细细翻阅着昨天上课的笔记，随后悄咪咪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着：“你都说了，已经是上午第四节课了，夏天本来就热，熬一熬就过去了。”
　　见苏元还在发呆，姜延拿书砸了他的脑袋，随后告诫他老师来了。苏元也是被逮个正着，对着英语老师，两人“相视一笑”。
　　“某个同学似乎不想上我的课哩！还没上课就发呆，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是我课上的不好了吗？”苏元感觉全身冷汗直冒，毕竟这阴阳怪气也是真的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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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胳膊肘捯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苏元的内心开着小差，思想放空，脑子也随之不易而飞了，随后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先是用胳膊肘捯了捯身边认真听课的姜延，在姜延还没反应过来时将一张小纸条快准狠地塞在了他手里。
　　“还有几分钟下课？你中午是去食堂吃饭吗？”苏元在草稿纸上一边画着画一边等待姜延把小纸条传给他。
　　“还有大概十五分钟下课，你想去食堂吃饭吗？”姜延的字工工整整，对比前面苏元的字，前后者可谓是“大相径庭”。姜延小心翼翼地将纸条从桌子底下塞给苏元。
　　“要不我们中午和洛曾谙她们一块去校门口的小饭店吧，那家味道可好了！”
　　“洛曾谙？那是……”谁？
　　话还没有说完，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突然提高了嗓音，姜延也意识到这点了。纸条还没写完，但没有办法他只好继续认真听课了。苏元看见他突然那么认真就知道事出必有因，猛地抬头，瞅见一双狠辣的眼睛看着他。
　　两人安静且乖乖地上完了最后十五分钟的课。
　　一下课，苏元就拉着姜延飞奔跑去小饭店，洛曾谙早就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在小饭店提前占位置。
　　这家小饭店的顾客挺多的，有人问过老板为什么不扩建，老板也从来只是笑而不语，淮安中学的学生跟老板都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
　　临近高考，洛曾谙和另外几个朋友中午都在这家店吃饭，毕竟快要毕业了。害怕到了大学，不常回来了也就吃不到了。高三压力也大，普通人头发都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快来，这里！”洛曾谙手中拿着五罐饮料正从冰箱柜前往回走，一转身看见苏元和他带的朋友来了。她在兴奋地朝他们挥手之际，没注意手中的饮料早已脱落掌心，幸亏某人接住了。
　　“付清许？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俩啥情况？”苏元没注意到自己还拉着姜延就跑了进去。
　　“误会啦！这不我们快高考了，大家都想吃点好的肯定就会来这家店付清许跟我说最近又没啥事，于是我就让他提前来帮我们占个位置。”洛曾谙身边的付清许将她手中剩余的饮料一一接过放在桌子上，并示意他们都坐下吧。
　　四个人纷纷落座，等郦西到了以后，苏元向四人介绍起了他的这位新朋友。
　　苏元先是咳嗽了两声，随后一本正经地开口：“这就是我们班刚转过来就跟我打架的姜延，大理热烈欢迎！”说罢，他将手中的饮料打开，一脸笑意地做出一个“cheer”的动作。
　　他们这桌的场面一度安静，空气一度窒息……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额……那个啥，我这种介绍方式是不是不太对劲啊？”苏元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介绍别人的方法不太对。洛曾谙在心中为她的这位朋友暗自扶了扶额头。姜延也是看不下去了，开了口。
　　“大家好，我叫姜延，因为一些原因昨天转学过来了。”姜延觉得只说这些还是打破不了这尴尬的场面，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苏元的……同桌。”
　　饭菜也在这时被服务员端了上来，郦西也慌忙开口：“吃饭吧，饭菜上齐了。”大家吃着吃着饭，聊着天也就熟了起来。
　　门店虽是小了点，但是整个店内气氛十分活跃，前台的老板娘，老板也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所有人都有说有笑的。老板为他们把所有空调都打开了，但防止学生们生病，还特意将温度调至适宜。
　　店外的树木繁盛，热气弥漫在空气中，蝉鸣不止，少年们在一起的青春时光正在慢慢消逝……
　　大家都已经吃完饭了，五个人朝着老板打完招呼后从店内缓缓走出来。付清许突然提议道：“姜延你微信号多少？这样好方便把你拉进我们群里。”
　　姜延停顿了一会，思考后平静地说着：“不用，我有苏元微信，直接有什么事找他就行了，让他把我拉进去就好了，不用麻烦您了。”突然被艾特到的苏元也是“哎？”了一声，然后跟付清许说他把姜延拉到群里就好了。付清许拗不过姜延，只好按照他的想法了。
　　苏元和姜延还没跟他们三个打完招呼，在校大门口就被先叫回班了。郦西刚踏进校门也被文艺班的叫走了。只剩下了洛曾谙和付清许。
　　“那个，我先回班了，我下午还有课，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洛曾谙轻声说完话，正准备扭头就走，却被付清许叫住了。当洛曾谙问他还有什么事时，他先是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利利索索地开口。
　　“……晚上我可能没空来接你了。”洛曾谙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说，结果就这事。
　　“没事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比我们忙多了，今天中午叫你过来吃饭我已经很开心啦。”洛曾谙眉眼弯弯地冲着他笑，闲聊了几句，最后因为时间原因没办法，就先“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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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俩到底什么情况？在一起了？还是怎么的？”苏元也是一个八卦的人，他在拉着姜延往班里走的路上聊天。
　　“呦~回来啦！”听到这声音，苏元突然很想把刚跨进教室门的脚收回，但为时已晚。英语老师在班级内等着他俩，然后又一个老师请他俩去办公室“喝茶”了。
　　“你说你俩，这才几天啊？天天上课传小纸条！”班主任说一句，端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喝一口茶。他本来没有那么生气，但是又看到苏元对着姜延说悄悄话，关键是姜延还回了他一句。这更让这位班主任顿时火冒三丈，其他老师在一边看戏，班主任的脸都快没了哦！
　　“姜延啊，你以为你学习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班主任站起来双手叉腰在他俩面前来回转悠，但是发现自己没有他们两个学生高就算了，身高还差了一大截，这谁能受得了。想着站起来树立威严，给两个小兔崽子上一课结果，老脸这下算是彻底没了。
　　“还有苏元你，别以为班里五十多个人排前十就了不起了！”这几句话可把身边的几个老师逗笑了，班主任见这情形而且他俩也没在认认真真地听讲，就把他俩放了。
　　“你看见他刚刚那个样子没有？可笑死我了！他在我们面前来回转悠，还没我们高，还仰头看我们。”苏元捧腹大笑，姜延就在旁边斜嘴一笑，接着正经起来。
　　“不过我们以后上课别传纸条了，还有一两个月就高考了，认真学。说到这，你准备报考哪个大学？”姜延一脸认真地望着他。
　　“帮我把衣服拿一下，我就告诉你。”苏元伸手将搭在手中的薄外套递给姜延，姜延也是情愿地接了过来。刚接过外套的姜延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反应过来只听见苏元边向班级跑边朝着他喊话。
　　“大傻瓜，就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苏元有瞬间朝着他转头笑，随之跑回班里。
　　姜延反应过来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了一句：“小sb！”
　　有一刹那，姜延感觉苏元傻里傻气的而且平时有时候还很唠叨，就跟他妈一样，但毕竟才相处没几天，可能是种错觉吧。手中的薄外套细闻有一丝丝的薄荷清香缠绕在上面，奇怪的是大夏天的居然没有汗味。姜延拿着外套走进班级，就看见苏元在瞎捯饬。
　　“你在干嘛？”
　　苏元指了指手表对姜延说道：“还有一点时间，睡会午觉吧，不然下午上课犯困。”他接过姜延手中的外套放在椅子上，随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姜延见他睡觉了，自己也准备睡一会，于是班里除了几个看书的同学之外，只有他们两个安安静静趴在桌子上休息。
　　午后，小憩半晌，微风拂过脸庞，夹带着缕缕清香，树影摇曳，透出斑驳的光影……
　　少年们的倒计时早已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