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身患冲动怎么救人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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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柒睁开眼。
祁柒闭上眼。
祁柒用双手捂住脸，把头深深埋进双腿之间。
系统：【至于吗？】都老夫老夫了。
【系统，你不懂。】祁柒艰难睁开眼，水光潋滟，红云一直烧到了后颈，【下午了，都已经到下午了。】
他错过了早练，错过了巡逻，今日本应交给骑士长的述职报告也没有交。
【这些在你睡觉的时候莱源都做完了。】系统觉得他大惊小怪。
没想到，祁柒把脸埋得更深了。
【就是这个原因才觉得不好意思啊！】
他甚至因为贪图享乐而变得懒惰，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下午啊！
系统：【……】
真是大惊小怪。
【对了，昨晚我查看你的脑内信息，发现有一个上了密码锁的历史文件夹突然可以自由访问了，你要看看吗？】
祁柒放下手，脸上的红晕消失，化作平静。
他大概能猜出是什么原因。
昨晚，意识沉入黑暗之后，他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银白长发的男人宛如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用毫无情感的蓝眸静静凝视着他，却又好似蕴含着无数他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
教皇乌利耶。
他和原主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或许答案已经存在于他的心里。
系统意味深长道：【你的这种行为称得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祁柒再度捂脸：【别说了，谢谢。】
祁柒快速查看了文件。出于隐私保密，系统并没有查看这些文件的权限，也不清楚祁柒在记忆里究竟看见了什么。
它只知道，过了一会儿，祁柒重新睁开双眼，立刻起身穿好衣服，直接跳窗走了。
系统：【……等等等等！你要去哪里？】
祁柒没有解释。尽管他的动作偶尔会出现不自然，却也完美避开旁人，潜行到圣罗兰大教堂的中心——教皇乌利耶所在的位置。
系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路实在过于畅通无阻，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不要轻举妄动，祁柒，这与我们的任务无关吧？】
祁柒不说话，专心等待着面前的神官放松警惕的机会，从他视线的盲区穿过，顺利进入。
【你不告诉莱源吗？你们昨天晚上毕竟——如果发现你不见了，他会担心你，说不定会出来找你。】
祁柒终于有了回应：【所以我才更不能待在他身边。】
况且他暂时也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男主。
也没有哪一本龙傲天升级流小说会让小弟代替女主和后宫的位置啊！岗前培训也没教过小弟在床上如何伺候男主啊！
祁柒觉得他能坚持到现在心理不崩溃也算是足够坚强。
洁白到没有一丝阴影的圣殿，高挑深邃的穹顶，圣洁的日光透过头顶的彩色玻璃照耀在大殿中央之人的上方，犹如圣光倾泻而下，笼罩着恍若神祇降世的教皇冕下。
他那异于常人的银白长发，如同浩瀚无垠的天空一般的璀璨蓝眸，此刻唇角正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望着来人，不见丝毫讶异。
“果然，你知道我回来，对吧。”
这是祁柒所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
乌利耶有办法探知到他，或者说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才是让他待在莱源身边的真正原因。
与其说是监视，倒不如说是预先埋下的一枚棋子。
无论成功与否，届时总会发挥应有的用处。
乌利耶却问道：“嗯嗯，看来昨夜你们度过了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
祁柒的脸上再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瞬间爆红：“你是怎么知……不不不是！请不要扯开话题。”
教皇笑眯眯道：“我当然清楚，毕竟莱源主教昨天回去的时候比以往都要兴奋——我猜他力气一定很猛，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圣教皇？他八卦的样子和酒馆里喝的醉醺醺最爱闲谈的老水手差不多！
祁柒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强忍着羞意继续道：“这些事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我今天来只是想和您做一笔交易。”
“我知道您的真实身份——这并不是威胁，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可以保证这个世界上了解真相的人除了您所知道的知情者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晓。”
“只要您带走我，这个秘密就可以永远保守下去。”
“而我的条件，就是教皇冕下的主动退位。”
若是卢米尔，或者其他神官在场，只怕要惊愕到无以复加，因为这个人竟然如此大胆到直言要求教皇冕下退位！
天呐，究竟是谁赋予了他天大的胆子。
“哦？”教皇并没有大发雷霆，他玩味地挑起眉梢，蓝眸中闪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光，“你在威胁我，用你那可笑可怜的把柄——自以为的把柄。你可知道，如果我接受你的条件，这就意味着我的尊严受到挑衅，而我——却没有处决那个挑衅之人，甚至轻率地做出允诺。”
祁柒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吓倒，要知道，教皇没有直接叫人把他拖出去处决，而是在这里与他继续废话，这件事本身就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以上内容是系统的分析。
祁柒的直觉只是让他站在这里，不要畏惧乌利耶那根灵巧的舌头，不要对他的话语付出信任。
“如果说，我今天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探明我的真实身份——您会相信吗？”
此非谎言，一直以来祁柒将自己当成一名“吸血冲动者”，他对于鲜血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渴望，甚至由此产生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怪癖，但他都当成是自己对血族的认知影响了身体。
直到莱源发现了那座诡异的庄园，那个狼人从庄园里逃脱，祁柒与狼人当面对峙，与他切身交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怪异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样的冲动才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性乃至生理特征？
莱源曾经说过，冲动不过是源自人内心的魔鬼，一种被放大的欲//望。
是人类亲手解开恶魔的枷锁并将它从心底释放，却懦弱到不敢承认那恶魔与他们拥有相同的面容，于是用“神降之罪”来形容，把自己当作无辜的受害者、苦难者。
人类胆小懦弱，却又有着傲慢自矜的一面。他们否定自身的“冲动”，却无法抑制试图掌控“冲动”的欲//望——因为他们要用一切可用之物驱使、奴役他们的同族！
由此诞生出来的可悲生物，便是那座庄园之下埋藏的无尽黑暗。
那么，他自己是否也曾出现在某座庄园的地下，又为了何种“目的”得以被释放出来，自以为获得了自由，实际上只是按照某些人的“计划”一无所知地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祁柒就无法控制地浑身发抖，用近似逃命的速度远离莱源。
他恐惧，畏缩，惶恐。
那与日俱增的信任和难以启齿的喜爱，是否会给莱源带来不可预测的灾难。
而一想到这种灾难将会源于自身，祁柒的内心仿佛被地狱之火灼烧，被岩浆中诞生的毒蜂狠狠刺入心脏，辛辣的毒液腐蚀着鲜红血肉，带来一阵阵刺骨疼痛。
教皇走下高台，长发如璀璨银河缓缓流淌，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抬起祁柒的下颌，那双迷惑人心的蔚蓝眼眸与茫然无辜的红眸对视，在瞳孔深处，隐约闪现淡淡红色。
祁柒：“你、你也是……”
“嘘——”
乌利耶微凉的指腹贴在祁柒的嘴唇上，随后移开，不带丝毫旖旎之意，却让祁柒的身体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熟悉的颤栗感。
这或许是原主残留下来的记忆。
脑海中闪过这一念头的刹那，祁柒仿佛从乌利耶深蓝的眼眸中窥见一丝隐秘的哀伤。
“即便事实真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孤身一人就敢来见我，你的行为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乌利耶并不把祁柒的话放在心上。正如他所言，只要他想，莱源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见到祁柒，甚至是任何人——软肋么，就是要牢牢捏在手心里才能安心。
他已经让祁柒享受了多年自由。
明明教皇的视线没有落在身上，祁柒却陡然生出寒意。
“我当然有我的方法。即便被您囚禁或是杀死，我也能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到时候，无论是天上的飞鸟还是水中的游鱼，乃至生活在整座大陆上的人都会清楚，至高无上的教皇冕下的真实身份——唔！”
乌利耶第一次向外人展露出极具攻击性的一面。
他的大掌牢牢扣住脆弱的脖颈，力道之大，让祁柒不得不顺着他的动作仰头，在剧痛和窒息中艰难汲取一丁点氧气。
“咳咳咳——”
祁柒没有反抗，因此折磨的时间并不长。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喉咙隐隐作痛，祁柒却从中察觉到乌利耶松动的态度。
他甚至不曾意识到这种在谈判中极为恐怖的直觉。
虽然，在祁柒的预计中，他最终的结局不外乎囚禁和身亡两种。教皇绝不可能被他一句毫无根据的话所威胁，当他下达命令的时候，祁柒也会要求系统借助他和莱源之间的灵魂契约，把他面见教皇的这段画面传送过去。
剩下的事，交给男主就好。
祁柒原本就没考虑过自己存活的可能性。
正如他所猜测，乌利耶与原主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就像两台建立了关联的主机，不仅是探知对方的位置，说不定还能够直接下达命令。
这样的他对于莱源而言无异于定时炸弹，而□□的开关就在身为敌人的乌利耶手中。
正好……反正他身为反派炮灰，本就该在第一章领便当的，能拖到大结局已经是导演开后门。
就让他完成最后的使命吧。
祁柒跪倒在地，缓缓闭上双眼，认命一般引颈受戮。
“你这是什么表情……”
“站起来，祁柒。身为我的骑士，怎么能向别人屈膝。”
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耀眼的日光照射在站在门前的男人身上，往日幽暗的绿眸焕发出宝石般的光泽，坚毅美丽，好似熊熊燃烧的翠绿火焰。
莱源堂而皇之走进教皇的圣殿，张口的第一句话随是对着祁柒说出，经过他的时候却没有停留半分，漆黑如墨的教袍掀起一片衣角，又如水波般消失。
祁柒下意识站起身，双目凝视着站在他身前的男人的背影，坚实可靠，如一座小山矗立在眼前，阻挡着一切风雨。
祁柒忽然意识到，莱源似乎向来如此。
即便自己是他的马前卒，是他列阵冲刺的前锋，可是回过头去，身后永远有他坚定无比的身影支撑着；面对困境，披荆斩棘、开拓前路的也永远是莱源。
他是如何知晓自己在此处，又是如何突破教皇的守卫，祁柒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只要有眼前人在场，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他都坚信一定能解决。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这并非源自“男主”这个身份，而是因为莱源。
莱源是男主，而非男主是莱源。
乌利耶显然对莱源的到来倍感惊讶，不过他毕竟是浸淫权力多年的教皇，迅速恢复镇定。
“卢米尔在哪里。”
卢米尔表面上是红衣主教，实际是教皇的心腹，圣殿的安全由他全权负责。祁柒能入无人之境一般潜进来，未尝没有教皇的首肯，而莱源就不一样了。
卢米尔绝不可能轻易放莱源进殿，而此时圣殿外没有任何声响，乌利耶一时间也无法察觉卢米尔的情况。想到最坏的结果，乌利耶望向莱源的目光多了几分阴鸷。
“请您放心，卢米尔主教是神明忠诚的信徒，唯一神向来教导信徒之间要宽仁友爱，彼此视若分享骨血的手足，我又怎么会危害自己的手足呢。”莱源话音一转，“不过，如果是异族……甚至是神明厌弃之族的血脉，不配成为我等手足之人，便是驱逐出去、收到最严厉的神罚也不过分。”
乌利耶轻轻眯起蓝眸，祁柒则有几分心惊肉跳，他大致猜到自己也算是“神明厌弃之族”的血脉后裔，虽然知道莱源不至于调转矛头对付自己，但也不免心生戚戚然。
眼看着教皇冷了脸色，莱源又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容，祁柒看见了就会知道，这是男主准备骗人的讯号。
“不过——异族何其稀有，我也只在圣典所记载的上古传说中听说过，哪里还会有什么血脉留存。想必教皇冕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乌利耶冷着脸：“莱源主教擅自闯入圣殿，就是为了与吾谈论圣典传说？”
“当然。”莱源眉宇微蹙，显露出几分关切，“卢米尔主教今早下落不明，我怀疑有金百合家族的残党在暗中活动，毕竟这件事卢米尔主教参与了不少，或许因此遭到他们的报复……关系到一位红衣主教的安危，卢米尔主教又是教皇冕下看重之人，我希望能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您，请求您给予我等指示。”
“至于这位圣殿骑士，他与我曾经在福迪男爵的庄园一同探查，在我的指示下曾经与金百合家族的人有过接触，正巧与这起案件关联颇深。若是他们抓走了卢米尔主教，想必不会放过这名圣殿骑士。听说他在您这里，我便顺路前来，希望您准许他参与此次调查行动。这也是为了教会和王国的安宁。”
祁柒单知道莱源巧舌如簧，却不知道他能如此颠倒黑白。若是有一天莱源突发奇想，试图让他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祁柒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说服。
莱源的势力经过这起事件已经悄无声息渗透到教会内部，他甚至能在不惊动乌利耶的前提下绑走卢米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凭一人之力很难做到。
所有莱源才会选择亲近王室。
两位王女，不，或许还有第三王子殿下——想想扳倒金百合家族之后最大的既得利者，莱源即便和他没有合作，也不可能毫无交集。
此举换做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都不可能实现，这摆明了是把教会的地位拱手让给王室，重新回到王权压倒神权的局面——偏偏讽刺的是，莱源这个神眷者却是最不相信神明的一个人。
有时候就连乌利耶自己都在想，教会的存在是何等可笑。
让一个卑劣的混血异族稳坐教皇之位近百年，好不容易迎来一名真正能唤出奇迹的神眷者，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这样的教会，早就该完蛋了吧。
乌利耶低低笑着，在莱源警惕的目光中忽然道：“昏睡吧，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永恒的安眠。”
莱源一怔，随即看向身后的祁柒，恰好目睹他倒下的那一幕。
“祁柒——”
作者有话说
第194章 身患冲动怎么救人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