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恋爱》北瑶二狗

14、14

　　“黎扬，和我说说你当警察的故事？”
　　黎扬冷着脸拒绝：“奸情人命，没什么好说的，不聊。”
　　卓笙哭笑不得：“没让你说案子，说说你自己？”

　　黎扬回忆了会儿，蹙眉，弱弱道：“那时候，我脑子里只有案子。”
　　卓笙叹了口气，没多意外，说：“我这些年也一样，脑子里只有项目，独立惯了，朋友也都是泛泛之交。”

　　黎扬侧目看她，洗耳恭听。
　　卓笙忽然抬头挺胸，自恋道：“主要是我意识到自己脑子蛮不错，就喜欢挑战一些高难度的事。”

　　黎扬又想到他人嘴里的“卓笙无所不能”，看来她不仅仅是会做生意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评价。
　　当时确实是她小看了卓笙，甚至有点仇富心理，她认罪。

　　卓笙话题转得很快，问黎扬：“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或者你被别人喜欢过吗？”
　　黎扬想既然卓笙也和自己一样满脑子都是案子项目这种事，那对待旁的事也和自己是一样的态度，反问她：“你有这种经历？”

　　“我喜欢女人，会从她们身上获取些情绪价值，不过没有更多的需求了。”卓笙说完看了眼黎扬，“你对我来说不一样。”

　　黎扬满脸期待。

　　卓笙失笑：“我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黎扬挑眉，陷入沉默。
　　其实她大概知道卓笙对她的心思，也猜得出卓笙的行事作风——她不是会对感情负责的人。
　　知道这一点，黎扬一直很迟疑。她这个年纪的人了，不想开始一段不理智不安慰的感情关系。

　　送卓笙回家路上，她嚷嚷着说要吃炸鸡，打包在车上和黎扬互分了几块，觉得有点腻，又全扔给了黎扬。
　　到家门口，卓笙下车后还想和黎扬说点什么，不过对方直接掉头离开，她没来得及说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黎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不过黎扬本来也不是爱说话的性格。
　　卓笙想起黎扬和嫂子拉家常的画面，心道不对，黎扬确实表现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吗？

　　卓笙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带着疑惑回到家。

　　黎扬这两天都在剧组，没和演员有什么交流，倒是和导演热络起来。
　　导演无意中得知黎扬之前的职业，又和她聊到几桩案件，互相感慨人情冷暖，忽然生出了要给黎扬拍纪录片的心思。

　　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黎扬对自己的纪录片没兴趣，不过她想借导演的镜头讲故事，两人一拍即合，工作的空闲就凑一起挑选哪个故事适合拍电影。
　　黎扬这几天都在想这件事，不想也没办法。老父亲忙着和他的老哥们折腾生意的事，老妈还没从自己的女儿喜欢女人的阴影里走出来，也不打算见她。至于卓笙，工作日一般没有那个荣幸得到她的眷顾。

　　黎扬空闲下来难免落寞，想穿上制服回局里办案了。

　　从超市买菜回来，发现小区门口停了辆保时捷，在她路过时车窗全部揺下，看到的第一张面孔是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的皮肤几乎是病态的白，双眸漆黑，粉黛未施，但上帝给饭吃，五官艳丽，整个人气质矜贵而凌厉。

　　“你好，我叫沈沁。”

　　她看样子不打算下车。

　　黎扬几乎确定她的身份了，张目结舌，愣在原地。

　　驾驶座上坐着秦殷实，后面两人也是宴会上和黎扬有过交流的男人，也纷纷和黎扬打招呼。
　　黎扬知道为什么二小姐刚毕业就和这几个男人有那么深的交情了，感情他们都是大小姐的人。

　　沈家的大小姐，原来叫沈沁啊。

　　“不请自来，是有些失礼了。不过我们也就是带沈沁过来和黎小姐交个朋友。”秦殷实说。
　　后座的乔森热情接话：“黎小姐还没吃饭吧？别忙活了，我们一起找个餐厅吃。”
　　陆御河也开口：“别见外，我们大小姐真心想认识你。”

　　黎扬：“……”
　　现在说不，她怕她会直接被这群人掳走。
　　沈沁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和黎扬说：“先上车吧，东西放车上。吃完饭我们带你去骑马，可以吗？”
　　她刚说完，后座的陆御河接道：“你别介意，我们大小姐面瘫。”

　　于是黎扬没来得及胡思乱想。

　　就沈沁这表情和语调，她很难想象她去这一趟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
　　比起二小姐，这位大小姐才更符合众人对沈家的想象。

　　黎扬合上下巴，点头：“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上车，人多，就算车里空间大，几个都是人高马大的，难免有些挤。
　　黎扬有点想笑。
　　她和几个算点头之交，坐车里不会尴尬，能聊上几句。
　　不过副驾驶的沈沁始终没加入话题，她性格也和二小姐截然相反，很冷。

　　黎扬想了想，主动和沈沁搭话：“我好像和沈小姐没见过面，沈小姐怎么有兴趣邀请我一起去骑马？”
　　“小时候一直有听说黎姐姐的事。”沈沁说完一顿，问，“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可以，你好像叫得也很顺口。”
　　“你和我们不一样，聚一起会偶尔聊到你。”沈沁说，“我妹妹小时候很喜欢你，说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不过初中后她就不那么说了。”
　　黎扬更诧异了：“没当警察之前，我好像也没那么引人注目。”
　　乔先生笑着插话：“她是喜欢你的警察父亲，觉得当警察的女儿很威风。”
　　黎扬没忍住笑了：“沈二小姐小时候很有趣。”

　　沈沁说：“按我们两家的交情，理应多走动。黎姐姐不要想别的，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做了二十年前就该做的事。就算黎家不再为我们家做事，我们的情谊也不应该这样断掉。”
　　黎扬挑眉，从后视镜看副驾驶上的人。
　　陆御河大概说的是真话，沈沁是个面瘫。

　　心思一转，黎扬也不接她的话，聊自己感兴趣的：“听闻沈大小姐喜欢搞艺术，看起来也不太擅长运动，骑马合适吗？”
　　“我画画。”沈沁说，“是不太喜欢运动，但骑马是例外，我很喜欢。黎姐姐喜欢骑马吗？”
　　黎扬说：“没骑过，不过感兴趣。”
　　“我教你，你掌握起来应该不难。”沈沁说话有些慢条斯理，不知道是不是面瘫的缘故，说什么都是一个语调，没有起伏，“马场里的马种类很多，适合各种运动，特别是赛马，我们家的马出类拔萃，各种马相处起来也很有趣，个性鲜明，希望你会喜欢。”
　　陆御河拿胳膊肘碰了碰黎扬，严肃强调道：“我真的很少听大小姐说这么长一段话。”

　　沈沁闻言抬眸从后视镜对上黎扬的视线，从善如流：“我很真诚，希望黎姐姐能看得上我这个朋友。”

　　黎扬：“……”
　　不，她现在希望沈沁这群人是在套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