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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打得你满地找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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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尤软软睁开眼,入目是马车的车顶,感受到身边有人,她看过去,周郁正在一旁看书。
“商队出发的早,你那时还未醒,看你睡得沉,就未叫醒你。”
尤软软揉揉惺忪睡眼,撩开车帘,向外看去,眼前皆是野外树林,离开的城楼早已看不见。前方是刘老板的商队,行进速度很快。
周郁轻轻道:“对他们行商之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若是慢悠悠赶路,不知道要少挣多少钱。”
尤软软回过头,“可咱们又不急着去,为何要跟着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实在没有必要。”
窗外有凉爽的风吹进来,吹在尚且困倦的脸上舒适很多,尤软软索性将车帘卷了上去。
“商人们将普通商品拉到境外出售,固然比在大周售卖要赚得多。但相比一些官府禁止买卖的,这些远远是薄利。”
书页翻转,周郁目光始终在书上,还不耽误回答她的话,一心二用使得极好。
眼珠转了转,尤软软好像明白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他们违法售卖商品吗?刘老板看起来很有钱啊!而且他也像是个好人……”
刘老板面相和蔼,待人也亲和,能说会道,办事牢靠。
周郁轻笑一声,将书本放下,双目温柔地看着尤软软,“软软,总是看到一个人的表面,就轻易的相信他人。”
他这番话,让尤软软想到自己对他的初印象,觉得他温柔善良且弱小。多日相处之下,却有了不同的认识,她确实容易将人看的简单。
商队赶路不按人的作息,而是按马的作息,让马匹有足够的时间歇息和恢复体力。
一行人时间安排很紧,终于赶完了一半的路程,这天晚上商队停下来休息。
尤软软也终于得以下来活动一下筋骨,红枝生了篝火烤肉,这些肉都是事先带的,腌制又晒干的,不容易坏。
冷一从前方回来,转述商队的谈话,“公子,他们说,明天那段路经常会有狼出没,让咱们自己小心,他们要护着货物和马匹可能没时间管咱们。”
尤软软转来转去的脚步一停,“有狼?很多吗?”
“据说最多的时候有十几只狼来袭击商队,那儿附近有狼窝,他们行商到此处都会停在这里修养,这样白日遇到狼也好应付。”
冷一将得知的信息全都说出来,面无表情,仿佛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样。
此事红枝已经将肉烤好,给几人分好,又往篝火里加了些柴。
想到明天会遇到狼,尤软软看这些烤的香喷喷的肉都不香了。
周郁倒是心态好,眼中带笑,“吃吧,我们也得好好饱餐一顿。明日若遇到了,不得已之时,也好跑得快些。”
尤软软想想也是,赶紧吃完了烤肉,趴会车里睡觉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醒来,神情紧绷,时不时撩开车帘,看向车外,生怕看到某个角落有狼群出没。
就这么谨慎地坚持一上午,她也没看到一只狼影。周郁悠闲放松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此尤软软也不再坚持,情绪逐渐镇定下来,她靠在车窗上,想要大松一口气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喊。
“狼来了!大家小心!”
尤软软身体一哆嗦,想要伸出头偷偷看一看,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头顶,将她按坐了回去。
周郁清朗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要露出头去,万一狼恰巧扑上来呢?”
他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尤软软不敢再看,伸出手将帘子扯了扯,不让车内任何地方泄露出去。
车外很快响起打斗声、狼嚎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不绝于耳。
“公子,有狼靠近。”
冷一守候在马车边,及时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周郁语气平静,“只处理马车周围的,不要走远。”
冷一应是,他一直持剑立在马车前,等狼扑上来时,挥剑斩去,顿时狼身鲜血蹦出,流了一地,灰黄色皮毛上也沾染鲜血。
它畏惧地倒退,实则迷惑敌人,没退几步再度扑上来。然冷一面色漠然,丝毫不受它伪装出的假象影响。
锋利寒芒一闪,正中狼的命脉,剑身所过之处,它的脖颈喷溅出大量鲜血,狼身受惯性,落在地上,扑腾几下,在没了动静。
冷一十分谨慎,又给那只狼补了几刀才作罢,这时马车另一侧也传来狼凄惨的嚎叫声。
他迅速绕道另一侧,就见一只狼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狼身上还扎着薄而利的刀片,一旁的红枝刚收回射出刀片的手,转身若无其事地又坐会了马车外坐位上。
冷一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继续回到另一侧守着。
他们的马车只有两人守着,且在队伍的最后,不断有狼袭击,甚至被商队的人打伤的狼也转而来袭击他们的马车,就在这红枝和冷一都陷入苦战之时,一柄匕首飞来,直冲他们的马匹而去。
冷一面无表情的脸此刻也焦急起来,若是马匹受伤乱跑,在这混乱的场面里,车上的两人都会有危险。
他不顾凶狠的狼向他扑来,剑尖一转,打落那刺向马匹的利刃。与此同时,那只狼也已将他扑倒,他一手抓住狼首,想象的剧痛没有袭来,粘稠腥臭的鲜血流到了他的身上。
狼还在挣扎,血滴被甩到他的脸上,他将狼尸丢在地上,那上面尖利的刀片深入骨肉。
冷一抬手一擦脸上的血迹,转头看向没给这边一个多余眼神的红枝,他恭敬道:“多谢!”
红枝听到他的声音才抬起头,只微微点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任何话。
那把偷袭的匕首被打落在马脚边,冷一捡起匕首,又伸手安抚了一下被狼袭惊吓到原地踏步的马,他来到马车外,将匕首恭敬奉上。
“公子,方才有人趁乱袭击咱们的马,从商队方向而来,这是凶器。”
周郁伸出手将匕首拿进来,在手里转着看了一遍,他看向尤软软,轻笑,“看来是那个打捞队的领头,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出手了,倒是会把握时机。”
尤软软皱眉,她怎么还听他的语气像是夸奖呢?不应该把那人找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吗?
“公子,他们准备启程了!”
冷一话落,周郁头也不抬,平静出声。
“跟上即可。”
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这次凶险,一路相安无事,只草木愈加稀少,黄土裸露,稍有风来,黄土砂砾弥漫。
他们很快跟着商队来到边境之城固城,这里黄沙更甚,路上车马一过,必掀起黄沙漫漫。
落脚的客栈破旧昏暗,他们一进去就被几双不怀好意地目光盯上,客栈伙计无惧各种目光,直截了当地提醒,“夜晚不要外出,还有小心扒手。”
赶路过程中,车上无聊,周郁带的有书,但那些书就更无聊了,所以正个路途,尤软软大部分是睡过去的,现在她倒是没一点困倦的意思。
“哎呦!你瞎啊!”
窗外传来声响,她好奇地趴在窗口向下看去,此时两个男人撞在一起跌倒在地。
其中一个中年人站起身,在身上摸索了一翻,将另一个男人拦住,指着他鼻子骂道:“老子的钱袋丢了,是不是你特么的刚才给我偷走了?”
另一个男人一听怒了,摔开他的手,也骂道:“你自己钱袋丢了,就像讹我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惹到老子头上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倒打一耙的这么顺畅,一定是老手了,把钱还回来,老子可以不计较,否则别怪老子打得你满地乱爬,狗都不如!”
中年人举着拳头,另一只紧紧攥着对面男人的衣领。
“你别在这儿放屁,老子没拿!看你这穷酸样还想讹我,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对面男人边骂边挣扎,中年人也不多废话,一拳头招呼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不一会儿打红了眼,招招狠辣,打得难舍难分,互相谩骂,丝毫不让。
就在这难分胜负的关头,一队当兵的巡逻到此处,领头的人让人将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分开。
领头人还没问,那个中年人先发制人,快速告状,“大人,您来的正好,这个该死的小偷刚才偷了我的钱,你们快把他抓走关大狱!”
对面男人一听,也急忙诉苦,“大人,我冤枉,我没拿他的钱,我就是路过这里。他非说我偷了他的钱,拉住我不让我走就算了,还出手打我,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片刻后,两人絮絮叨叨,有来有往地又骂了起来。
“闭嘴!”
领头人被吵的不耐烦极了,呵斥一声后,两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你们两个,搜一搜他们的身!”
领头人随意指了前面的两个士兵,那两个士兵很快出列,在他们两个身上仔细搜了搜。
中年人身上什么都没搜到,而另一个男人身上却搜出了一个钱袋。
中年人一见那钱袋,立刻激动道:“大人,这就是我的钱袋,就是被他偷走的,多谢大人替我做主!”
另一个男人看着那个钱袋被搜出,也不慌张,听见中年人的话后,他不满地拧紧眉,反驳道:“什么你的钱袋?这分明是我的钱袋,你这人真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非得把你打的满地找牙才说实话吗?”
两人之间再度剑拔弩张,战火不点即燃,各种脏话满天飞。
“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带走!”
领头人皱紧眉头,十分不耐烦地一挥手,两个争吵的人立即腿软,被士兵拖走了。
中年人吓得冷汗直冒,颤声道:“大人,钱我不要了,您把我放了吧!我没犯法啊!”
另一个男人也乖顺下来,讨好道:“我也不要了,您将我放了吧!求求你了!”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俩的话,只沉默地将他们拖走,不知道去向那里。
尤软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知道她是看不到事情的结局了,只得遗憾地收回目光。
只是她一回头,脸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清冷馨香袭来,周郁不知何时也一直注意着楼下这场闹剧。
他低头看向她,眉眼弯弯,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