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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三月已过,在许挽青下山的前一晚,林潇尧悄悄的放两壶酒和一些银票在许挽青房中。许挽青看着桌子上的酒,愣了晌久,吐出一口浊气,将那两壶酒收下,那些银票仍留在桌上。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晨雾正浓,林诗怡与林随安就已起来打算送许挽青离去。
      许挽青在昨夜便已将衣物等东西给收拾妥当,本想着今日悄悄的离去,却不曾想这二人起的这般早,但还是少了一个人。
      许挽青与那二人一一道别便朝着山下缓缓走去。
      许挽青至山下时,晓雾飘散,晨光洒下,前方的道路清晰可见,许挽青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密林中那道身影,晌久才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赶路。
      院子里的二人正疑惑着林潇尧为何不见了。
      忽的,林诗怡远远就瞧见林潇尧从幽幽小径中走来,便笑着道:“随安,原来爷爷是去送挽青姐姐了!”
      林随安微微颔首,但对许挽青与林潇尧之间的事仍有不解——在这三月,许挽青与林潇尧交谈甚少,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十分怪异。
      林诗怡知晓,也明白,这三月为何二人交谈甚少,可是她不能说,那些就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
      ……
      许挽青慢慢的赶了半月的路程,终于到了一个离国都较近的一个小山镇,她在这里买一下处房子,为村中人医治。
      冬日渐至,雪花纷纷飘落,许挽青已在此处住了三月有余。
      许挽青正整理着药材,忽的,李屠户将一个湿漉漉的人扛着进了院子,走到许挽青面前急切地道:“许挽姑娘,你快来看看,我在河边把他扛回来的,他这身上全是血,你快看看他还活着没。”
      许挽青闻言眉心微蹙,心道: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喜欢捡人回来。这人衣着华贵,身份定不简单,他这满身伤,也应不是什么好人。
      李屠户见许挽青一直没说话,也没动作,更急了,道:“挽青姑娘,要不先把他带进屋子里吧!他现在全身湿透了,现在天气还冷着呢!他这小身板怕是受不了!”
      许挽青闻言,这才帮着将李屠户将那个男子安置在客房。
      李屠户去取了一套他的衣物去给那个男子换上,这个男子身上的伤并不算多,但都挺严重的。
      许挽青为他细细处理好伤口,心中暗道:真麻烦,若不是李屠户是个憨厚老实的,谁会将这么个玩意儿捡回来。
      李屠户就在旁边帮着点小忙,见许挽青处理完那人的伤口,满面愁容,便道:“挽青姑娘,这人伤得重吗?”
      “他伤得还挺重的。”许挽青答道。
      李屠户闻言一惊,急忙询问:“那他还能活过这个冬天吗?”
      许挽青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目光幽邃,瞧不清她在想些什么,但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极有力的,“有我在,他能活过这个冬天。”
      李屠户这才放下心来,道:“这人是我带回来的,不应多叨扰挽青姑娘,这人我便带走了。”说完便起身想将那个男子扛起来。
      许挽青见状,忙去制止,道:“这人就留在我这吧,我这里有多的客房。况且这人伤得挺重的,还是静养着好些。”
      李屠户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是我疏忽了,那便叨扰姑娘了。”
      许挽青笑了笑,道:“时辰不早了,李婶应该在等着你呢,快些回去吧。”
      “诶!好!那我就先走了。”李屠户朗声应下便离开了。
      许挽青见李屠户走了,便走到床边,打量着床上的那个男子,生得俊朗,那他的身份就更应该好好查查。
      ……
      李屠户进门后,便瞧见自家老母在屋中等着自己,便朗声道:“母亲,我回来了。”
      刘婶见来人,马上起身,笑着走向李屠户,眼睛向他身后看去,道:“你方才可是去挽青那了?”
      李屠户闻言老实地点了点头。
      刘婶见状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重新收回视线,观察着李屠户,道:“怎么样?”
      屠户闻言一头雾水,不解开口:“什么怎么样?”
      刘婶见自家儿子这样,一拍大腿根,又不满地看着他,“怎么样?!你说还能怎么样?你和挽青怎么样了?”
      李屠户见母亲这般,便恼道:“我和挽青姑娘能怎么样?我就是在河边捡到一个人,送去挽青姑娘那医治了。”
      李婶闻言笑容逐渐消失,撇撇嘴,“你个臭小子,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好机会!多和挽青相处相处,说不定能相处出些感情呢!你与她年纪相仿,我都找人给看过你们的八字了,特别合适!”
      李屠户闻言,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满开口,“母亲,你莫要乱讲,挽青姑娘岂是我能肖想的?
      刘婶冷哼一声,不满地道:“你都不试试,你怎么知道?那万一成了呢?”
      “挽青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识有才识,她……她就如仙人一般,我又如何配的上她?”
      李屠户在村子里也算得上长得俊的了,五官标志,确少了几分精致,皮肤呈古铜色,一身腱子肉,且为人老实,在村里的名声也是好听的。
      刘婶见自家儿子这般,骂了声“闷葫芦!”便愤愤离去。
      李屠户默默坐下,心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间的屠户,如何配得上她。”
      ……
      桃花林中,骄阳正好,林诗怡怔怔地坐在草地上,林随安也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
      二人就那么坐着,岁岁今日也如往常一般在旁边静静趴着,周围也静极了,只有墩墩在旁边撒欢。
      林随安见林诗怡出神望着前方,便开口询问:“诗怡,在想挽青姐姐吗?”
      “嗯。”林诗怡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总感觉挽青姐姐有事情瞒着我们。”
      林随安闻言,打趣道:“我们不也有事情瞒着挽青姐姐吗?”
      林诗怡侧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不一样,我总感觉挽青姐姐这次下山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林随安笑着问道:“挽青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人,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林诗怡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应该是我想多了。”
      ……
      翌日,雪小了,只是空中飘着零星几片。许挽青去客房查看那个男子的情况——还未醒。便回到屋子,唤出一人,“那男子身份如何?”
      屋里头忽的出现一个女子,头埋的很低,道:“属下无能,未能查出此人身份。”
      许挽青闻言也没恼,反倒是笑着道:“无妨,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低呵一声便悄然离去。
      许挽青暗道:“有趣。真是有趣。又是一个查不到身份的。哼,倒要瞧瞧他究竟想干什么。”
      到了傍晚,雪渐渐大了,看不清远方。许挽青就在客房静静看着医书。
      床上那个男子悠悠转醒,转头便看远处有个人影,看不真切,但好在还能看得出来是个女子,便想撑起身子,出声询问:“是……是姑娘救了我吗?”
      许挽青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籍,答道:“不全是,是另一个人将你带回来的,我只是为你处理了伤口而已。”
      “多谢。”那男子微微颔首,他正要起身答谢,但奈何这身上的伤是在太过严重,轻微的动作也让他的额头布满冷汗。
      许挽青见状问道:“你可愿说说,你这伤是如何来的,伤得这般严重。”
      那男子沉思片刻,道:“我上山打猎,遇到了山匪。”
      许挽青微微挑眉,笑着看向床上的男子,道:“那这山匪下手可真重啊,招招致命,幸得公子运气不错,遇到了李屠户,他将你捡了回来。”
      “多谢姑娘。”床上的男子谢道。
      “公子如何称呼?”许挽青侧头,含笑看着他,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唤我鹤羽就好。”沈易安语气不带什么情绪,很淡很淡。
      “好。”许挽青应下,又继续道:“我姓许,你可唤我许姑娘。”
      沈易安闻言有些惊诧地问道:“姑娘不问问我的身份?就不怕我有什么不轨之心?”
      许挽青闻言笑着答道:“你现在受这么重的伤,就算真有不轨之心,你能行不轨之事?况且若是你真有不轨之心,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至于傻到直接说出来。”
      “至于身份嘛,若是公子想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那自不用我去过多问的。若是公子不愿,就算真的说了,也不一定就是真实身份。你说是吧,鹤羽公子。”许挽青仍含笑望着榻上之人。
      “姑娘所言甚是,是在下肤浅了。”沈易安也微微笑着。
      许挽青又继续问道:“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沈易安如实答道:“我的眼睛有些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许挽青闻言,心道:“这个人的脑子怎么没有伤到?”但脸上还是一脸温柔的笑着,道:“这眼睛受伤了?”说着便上前去为他查看眼睛。
      忽的,李屠户的声音传来:“挽青姑娘,你在吗?我带了两条腊肉来。”
      许挽青闻声起身,向屋外走去。
      床上那男子就静静躺在床上。
      许挽青带着汤婆子走到院子中,便瞧见李屠户披着蓑衣站在院子外,提着两条腊肉,一脸憨厚老实的笑着。
      许挽青见状,忙上前,道:“李大哥,下这么大的雪呢,快进来吧。”
      李屠户闻言,笑得灿烂,答道:“好。”李屠户同许挽青一起进了屋,将腊肉放好,蓑衣褪下,放到一旁,道:“挽青姑娘,这是我母亲让我送的腊肉。”
      许挽青笑着答谢:“多谢刘婶了。”
      “诶呀,你跟我们客气什么,你平时未取一毫为咱们大家伙看病,这是咱们感谢你的。”
      许挽青闻言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雪也下得大了,不如李大哥留在这,用过晚膳后,等雪小些了再走,如何?”
      “好。”李屠户笑着点头应下。
      许挽青便带着那两条腊肉去了堂前。屋子里只留下那男子和李屠户。
      李屠户瞧见床上的人,走上前,站在床榻旁,担忧着问道:“小兄弟,你伤怎么样了?”
      沈易安没有回答李屠户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吗?”
      李屠户闻言老实地点了点头,“是。”
      沈易安笑着道:“多谢李兄将我捡回,我方得保下这一条命。”
      李屠户闻言,挠了挠头,道:“还是挽青姑娘的功劳大些,我只不过是将你捡回来而已,最劳神的还是挽青姑娘。”
      沈易安弯唇轻笑,道:“多谢二位。”
      “不客气,能帮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李屠户也不好意思地笑着。
      李屠户没有与沈易安多聊,转身离去,到了堂前,“挽青姑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许挽青手中动作未停,道:“李大哥,你帮忙看一下粥吧。”
      “好。”李屠户应下后便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
      晌久,二人将饭菜备好。
      许挽青便,道:“李大哥,你先吃着。”说完便端起那碗白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将沈易安扶起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粥,轻轻吹着,而后送到沈易安嘴旁。
      沈易安没有过多动作,只是静静半卧在榻上,乖乖张嘴吃下。
      李屠户在旁看着二人,拿起筷子,却迟迟未夹菜。
      ……
      许挽青下山的半月后,林诗怡已经写了四十封信送了出去。
      林随安见状,不解地道:“挽青姐姐下山才半月,你就写了这么多封信啊?”
      林诗怡闻言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半月送出去的信件挽青姐姐都还未回信,挽青姐姐莫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林随安向林诗怡走近,无奈地道:“这信送没送到都不一定,你可别咒挽青姐姐。”
      林诗怡意识到不妥,赶忙“呸!呸!呸!”,继续道:“挽青姐姐一定会平安的。”
      林随安见状,起了些许逗弄的心思,便笑嘻嘻地向林诗怡靠近,道:“那要是我下山了,你会给我写这么多封信吗?”
      林诗怡不解地看向他,却瞧见他一脸认真,便道:“你也要下山了吗?你也要走了吗?”说完眼睛噙满了泪水。
      林随安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地为她拭泪,“这只是个假设,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了。”
      林诗怡闻言,哭的更凶了,“呸!呸!呸!少说点这样的话。”
      林随安先是一怔,而后又轻轻的摸了摸林诗怡的头,道:“别哭啦,放心,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
      林诗怡闻言这才停了哭声。
      这时林潇尧也闻声而来,一脸愁容地道:“诗怡怎么哭了了?是不是随安欺负你了?”
      林随安见来人,笑道:“我怎么舍得去欺负诗怡,就算我真的舍得,我也不敢啊。”
      林潇尧闻言面色缓和,随后抬手搓了搓胡子,笑道:“就料到你小子不敢。那诗怡是想挽青了?”
      林诗怡闻言,微微颔首。
      林潇尧一怔,随后缓缓开口:“挽青啊,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们现在是她最亲近的人,我们总得要支持她的。对吗?”
      林诗怡闻言又郑重地点点头。
      林潇尧见状这才欣慰地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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