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短篇》拉条子

12、该止步了

　　厨房里饭菜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客厅，张星乔安静的坐在他对面。
　　秦逸柯的厨艺自小都不错，上学的时候，他常常给张星乔做夜宵，不比外面卖的差。

　　坐了半晌俩人都没说话，秦逸柯一会搓手，一会搓膝盖，连张星乔的脸都不敢看，最后还是借口给张星乔倒水去了厨房。

　　张星乔倒是没他那么紧张，只是他本来就话少，又见秦逸柯很不自在，所以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到厨房，随后便看不见了。其实茶几上就有水，玻璃水壶上还有雾在。

　　一杯水倒了快十分钟才回来，张星乔心说我真的有这么让你难以相处？
　　还是和我同处一室，让你觉得呼吸困难，空气都无法吸收？

　　“先喝点水吧，饭马上就好。”末了秦逸柯又说，“等会张牧钦要来，一起。”

　　“好。”
　　张星乔端起那杯温水喝了几口，抬头看向他，秦逸柯对上他的视线愣了愣，随后一笑。

　　“出狱后，有什么打算吗？”

　　“唔……目前还没想好。”
　　秦逸柯挠了挠短发，向后靠在沙发上。这么多年，虽然入狱经历过挫折，五官却出奇制胜。

　　“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婆婆啊。”秦逸柯说，“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没什么可以报答你，除了谢谢，什么都不值钱。”

　　“不用谢。”张星乔挪开了视线，“那几年我也吃过外婆不少饭，应该的。”

　　这一句话怼的秦逸柯哑口无言。

　　客厅里又是一阵寂静，秦逸柯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希望张牧钦快点出现过，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他立马闪现在家里。

　　然而张牧钦却不如他愿，告诉他要晚点过来，让他们先吃。

　　“……你，现在混娱乐圈哈？你来我这里没狗仔跟吧？”秦逸柯没话找话。

　　张星乔说：“只是偶尔参加个节目，赚点零花钱。”

　　他知道秦逸柯在逃避、想逃避，但张星乔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三年前，你为什么会入狱？”

　　秦逸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愣着没说话。
　　在昔日男朋友的面前，他甚至有点难堪，却逃不开。

　　“怎么？想看我笑话啊？”

　　张星乔抬头看向他。
　　当年留学后回来去狱中探望他，秦逸柯也是这么一句话。

　　秦逸柯却笑了起来，摊摊手无所谓道：“传销诈骗，非法获利，我主谋。”

　　和听说的无差，张星乔没再继续问了，传销主谋，三年是跑不了的。
　　“你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次换成秦逸柯盯着他看了，张星乔低头看着水杯，没和他对视。

　　早在上学时，张星乔就长得很合秦逸柯胃口，尤其那股子不机灵的劲儿他一直都挺喜欢的。
　　哪怕这么多年没见，他依旧没有对前男友的容貌失望过，能进娱乐圈的人，哪个不是长得貌似潘安。

　　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了，从分手的那时候起，他每天都在想，得知张星乔出国留学了，他每天都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把一切想说的话都写在了薄薄一张纸上，寄托着对前男友的思念。

　　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个劳改犯，张星乔是途星闪耀的明星，他只要和乔儿沾上边，那便是玷污了乔儿。

　　“这还用问么，哪个大明星过得不好。”秦逸柯笑着说，“光鲜亮丽，随便挥挥手就能拿到钱，比我们这种底层人过得好就行。”

　　张星乔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嘲讽，同时心里有了答案，这一次，秦逸柯依旧不打算挽留他。
　　可能早在那时候分手时，秦逸柯就真的不在乎自己了，而自己还停留在那段无法忘记的感情中回忆着过日子。

　　五年留学的思念，三年等待出狱的忐忑，八年了，他依旧没有得到秦逸柯的一句回应。
　　他得知趣……也该止步了。

　　张牧钦在秦逸柯的夺命催促下依旧姗姗来迟，他特意给俩人留相处时间，却不曾想到俩人面对面坐了几个小时，总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

　　饭菜全部上桌，三个人各坐一边，各怀心事。

　　秦逸柯整个吃饭过程都不去看张星乔，也避免和他对视，好像他们只是初识的陌生人。

　　张星乔记得刚转来重庆的时候，秦逸柯总是很热情地帮他，带他交朋友，替他挡去不少麻烦，带他去重庆的每个大街小巷吃喝玩乐。

　　那时候秦逸柯就告诉过他，重庆这座山城，城市热，人更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