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支线end-笼中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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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今天要去面见皇兄大人。”
感觉有点熟悉但又不是很熟悉的男声从上方传来，他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扯出来，逼迫我站直，召唤侍女给我穿衣洗漱。
朦朦胧胧间，我看到了如火焰一般的红色头发，于是道：“红明，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抢我的床就算了，还破坏我的懒觉，我要告诉红炎殿下你的文书都是我批的。”
“我这次就没带文书回来，”男人自己也打了个哈切，语气淡淡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一点幸灾乐祸，“你还是省点力气过会好好讲故事。”
没错，我面见红炎殿下基本就是两个目的。
一，汇报宫内组织和练玉艳的动向。
二，讲故事。
而且一讲就是一天，直到红炎殿下满意了为止。
**。
我微微一笑：“今天我要讲的是汽车，利用一种通过叫汽油的燃料就能开上几百公里的交通工具。虽然比不上浮游魔法那么快速，但也比马车快很多。还记得我们之前讲过的工业革命和蒸汽机吗？最开始汽车的动力是……”
“等等，你现在说那么多……”
“红明殿下真是聪慧，到我说不下去的时候，您怎么能在一边偷懒呢？我们可是举国公认的模范夫妻啊，我的知识就是你的知识，我的故事就是你的故事，我说累了不该轮到你吗？”
练红明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在一边坐了下来，开始听我的简短发明小故事。
他其实对我一直都挺好的。
无论是偶尔的小任性，还是不符合皇子妃身份的行动，又或是逐渐把皇宫朝廷事物一点点转移到我手中。
我的金属器早已交给他去解析，他倒也没对我隐瞒这部分的事情，只说现在还没做出个所以然来，至少要花上三五年才行。
我时常也会想着，自己当时硬撑着把父母的死吞回肚子里，继续和练玉艳保持表面友好，继续相信练红炎，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但……
一切都很好。
至少表面上看去，一切都很好。
“玄姐姐！你今天来宫里面见红炎哥哥大人吗？”
发型跟个仙女似的，笑得也跟仙女似的第八皇女朝我走来。
在我的故事会开始之前，练红明和练红炎有一些兄弟密话需要交流，我便去找了宫里的熟人。
因为我们已经成婚，所以从皇宫里搬了出来，有自己的亲王府，但大家还是更习惯称练红明为二皇子。
我也朝练红玉走去。
少女现在已经看不出而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俨然一个极具皇族威严的皇女，只有在亲近之人的面前才会继续展现出小女生情态。
我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没错，红炎殿下召我进宫。”
而后带着少许犹豫，我开口：“红玉殿下，和巴尔巴德王的事情，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闻言，站在一边沉默着的夏黄文抬头看了她的主子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夏黄文在我还是伴读或者女官的时候常和我对着干，但自从成为二皇子妃之后，便只是露出一副恭敬乃至谄媚的样子。
虽说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但他确实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所谓“身份”变化的人。
……我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该穿着华服在华美的宫殿里游走。
我不该为了一时安稳偏居一隅。
我不该忘记阿德和小金，忘记死去的人。
不行，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是，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作为皇女应该做的事。”
面前的少女眼神坚定，但又传达出一丝遗憾：“哥哥大人不让我像白瑛那样上战场，那么我能为国家做的事就只有这个了。”
练红玉对我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没事的，玄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帝国丢脸，做个很好的王妃。”
“哟，你进宫啦。”
上方传来黑发神官的声音。
裘达尔落在我和练红玉之间，大概也许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有哪个普通人能欺负得了这家伙，玄渊你想太多了，不如想想她不小心捅了那国王一刀该怎么处理。”
“小裘达尔！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为国蒙羞的事情！”
“不，上次你不就顶着个惨白的脸往老臣面前跑，把人家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还摔断了腿。”
“那明明是小裘达尔说那样涂脸吹风对皮肤好……”
红发少女和黑发少年吵吵嚷嚷，但反而是这样的对话，才能让人忘记他们的身份，感觉这只是两个十几岁的青少年。
我不禁露出了慈爱的眼神。
裘达尔感受到了，转头作呕吐状：“你那是什么恶心的眼神，在宫里待傻了吗？”
来去如风的神官只是短暂停留，就自由地再次飞了起来，离开这里。
练红玉抚了抚被裘达尔突然施展的浮游魔法撩起的几缕发丝，抱怨：“小裘达尔真是的，每次都这样。”
她抬眼，看到我的身后又来了什么人，本想出声，却又像是被人制止，停在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站站直，好让后面的袭击来的更为轻松些。
“玄姐——你进宫啦！”身后扑上来一个比我矮上不少的身影，“等正事结束之后陪我去喝酒吧？今晚就住在宫里。”
“红霸殿下。”
我任由爱玩的三皇子殿下抱着我的腰撒娇：“我和红炎殿下不知道要谈到何时，万一太晚了，您的美容觉可就泡汤了。”
“唔……”练红霸因美容觉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想喝酒的心占了上风，“玄姐成婚之后就进宫次数就少了，偶尔一次没关系。”
他瞥到一边跃跃欲试但又带着对兄长畏惧的红玉：“红玉也到能喝酒的年纪了，啊，不过只能喝度数低的，高的好喝的都是我的。”
“……好！”
练红玉和夏黄文脸上同时露出喜悦之情（所以为什么会有夏黄文）。
长相秀美的三皇子点着下巴想了想，道：“既然都酒会了，要不再叫上裘达尔，他最近好像在宫里。”
“裘达尔的话，刚刚才走，”我指了指天上，“可能还在附近。”
练红霸说要去找来无影去无踪的小伙伴，走之前摇了摇我的手臂说别忘了今天要陪他喝酒，可别一结束会面就回去了。
看着兄长的身影消失在廊下，练红玉松了口气，抬首看到我带着笑意的脸，不禁有些害羞，略一点头就带着侍从退场，留下一句玄姐姐想住宫里的话可以住她那，她会让侍女准备好的。
哎呀，小殿下们真的很可爱呢。
裘达尔也勉强算可爱吧。
……大的就不太可爱了。
温热的茶水顺着食道而下，湿润了有些干渴的喉咙，我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好眼熟的场景，好眼熟的描写。
每次练红炎回宫都要复刻一次。
幸好征西大将军的公务繁忙。
我可怜的丈夫，被练红炎狠狠拍醒的弟弟接替了我讲故事的工作，顺便带上了自己的个人见解。
说话说得有些累了，升了位阶的我自然不用一直站在下首，能拥有自己的一把椅子，还铺上了毛毯。
我爱屁股垫。
于是昏昏沉沉的，我睡了过去，再醒来，天空已经染上深蓝。
面前只有正在批公文的练红炎，甚至连练红明都不知所踪。
“红明陪红霸红玉去喝酒了，你醒了也该去。”少年老成的第一皇子头也不抬，“你睡了两刻。”
“两刻还在忍受范围内，超出就要把你打醒了。”
练红炎预判了我的话，直接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阿德他们有消息吗？”
“你该去问红明，他负责这块，我没那么闲。”
因为红明没有消息，所以才来问你的。
“什么时候除去练玉艳，你明明知道组织——煌帝国已经被蚕食——”
我每次谈到这个话题都会有些歇斯底里，控制得很好的情绪会爆发：“你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我很累。
我每天处理着不想处理的公文，笑容面对自己的杀亲仇人，带着不喜欢的假面应酬朝堂，维持两位大皇子不在只能堪堪保持的平衡。
我曾经认为自己是为了家庭才自愿留在宫中，但那次事件发生后，我发现在皇宫生活太久的自己，竟没有勇气再次离开这里。
哭泣、悔恨、痛苦，白瑛和红玉陪我度过了那段最为痛苦的时间，红霸和白龙时不时会给我带来些小玩意，红明承诺他一定会找到失踪的人。
练红炎，练红炎说了什么？
他一句道歉都没有，只是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我。
“看。”
于是我透过真实之眼看到了他真正的想法。
我留了下来。
练红炎给人的感觉总是冷淡的，令人畏惧的。
但这次他批复完公文，拎起外袍，走到仍坐在椅子里的我面前，在夕阳的照耀下，我竟然从他那凶恶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温和。
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像拍红玉或者红霸一样。
“做的不错。”
两滴眼泪坚持到他离开书房。
我还要去和红玉红霸喝酒，只能落下两滴眼泪，不能再多了。
不久之后，练玉艳被成功杀死，没有马格诺修泰德战役，没有反叛的白龙，组织被连根拔起，缺失了一大半的朝堂被新兴力量填补，寒门学子大展宏图，世界征服完成了一半，雷姆七海联盟阿库提亚之类需要仔细谋划慢慢来。
“下次的战争，我也上场吧。”
练红明听到这话，手中的笔顿了顿：“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不是说绝不会上战场？”
“毕竟我也是煌帝国的一员。”
“……好，我会和皇兄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支线end-笼中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