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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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颜看着从纯水精灵低下的头中大口大口吐出的呕吐物，脑子里自动把这些脑补成水流，让自己强行别开了脸。
倒是温迪，看着并不关心纯水精灵，反而东张西望。
严颜扭过头去看他，瞧见他若有所思，最后抬起头，一脸郑重地说，“严先生的酒都放在哪里？”
“唔。”
严先生的酒？
这可问倒严颜了，在他的记忆中，严先生似乎从未醉过酒，或者说，从未喝过酒。
“你们家没有酒窖吗？”温迪蹙眉，“这么大个院子，连个能放酒的地方都没有吗？”
眼看温迪还要继续逼问，严颜连忙打断他 ，告饶道，“先生不爱喝酒，我也不曾喝过酒，但是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酒——”
“严颜。”
严颜停住，抬眸，瞧见温迪墨绿色的眼瞳闪烁，带着盈盈的光亮，他情不自禁地停住话头，等着温迪的下一句话。
“你想不想试试。”
没过多久，严颜就会为现在的决定而感到后悔，但现在的他心头忽而雀跃了一下。
好在残存的理智拉住了他，他连连摆手道，“还是不了，先生应该不喜欢我们喝酒。”
一想到先生神色严峻地看着自己，非常严肃地说，千万不可以随意饮酒，严颜就觉得有些心虚，连忙劝阻道，“还是不要了。”
“来嘛来嘛。”温迪眨眨眼，圆圆又亮闪闪的眼睛看得人心痒，让人恨不得下一秒就答应他的请求，严颜也不例外，艰难地点头，他伸出手指，比划出短短的距离，“只喝这么多，一点点，绝对不会喝醉的。”
“我保证，那当然。”
温迪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看着郑重其事的少年，严颜心中仅存的惴惴不安马上就被即将尝试新事物的雀跃稀释，说走就走，两人安置好了纯水精灵，便偷偷摸摸地朝着门口走去。
“不对，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站在门后，反应过来的严颜不禁问。
温迪一本正经，“我们这不叫偷偷摸摸，这叫——”
“这叫什么？”
摩拉克斯的声音忽而响起，将温迪吓得如同小猫一般窜了起来，严颜眼前一闪，就见温迪已经站到了半米开外，佯装镇定。
“叫，叫，哎呀不说这个，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千岩吗？”温迪笑嘻嘻道，眼睛都弯成小月牙，“这么快就回来了？有头绪了？”
摩拉克斯拧眉，“线索断了，你们要去哪？”
看话题又转了回来，温迪当机立断，轻轻推了一把严颜，叫他顶上。
感受着背后热切的目光，严颜觉得自己的背都烫了几分，硬着头皮道，“出去走走。”
摩拉克斯眉毛一挑，显然对这个说辞并不买账，“出去走走？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他指尖在温迪和严颜之间徘徊许久，最终落在了严颜的鼻梁上。
轻轻点了一下，他压低的眸中闪过无可奈何，先对着严颜柔声道，“注意安全，快些回来。”而后转过身，语气突然变得平淡许多，“温迪，不要做不合时宜的事情。”
不合时宜的事情，指饮酒，过度饮酒，放纵自己去饮酒。
显然，严颜还没有听出摩拉克斯的弦外之音，因为此刻的他还在狠狠点头，“好！”
一出门，严颜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无他，温迪熟练地在街巷之间穿行，而后熟练地选择了离严家最近的一处酒肆，大喇喇地坐了进去。
酒肆中人声鼎沸，酒香醉人。
温迪钻进店中，找了一处合心意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坐下的瞬间就扬起手，朗声道，“老板，上酒。”
说完，侧头看向严颜，“早在蒙德，就听说璃月的酒不同凡响，让我尝尝。”
严颜看着满脸期待的温迪，明明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已经是个浸淫美酒多年的——严颜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面前的温迪。
酒鬼？
严颜还在思考着，忽然见温迪伸出手指抵了一下帽檐，如同餍足的小猫那样将眼珠斜了过去，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邻座。
“？”严颜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温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你听。”接着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严颜沉下心听的时候，他感觉到耳边风声微扬，原本极远的声音近在咫尺，甚至清晰可闻。
邻桌男子的嘴巴开合，严颜仔细盯着，听到那原本模糊的声音被一点点剖开展示在他的面前。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当然是第三十二号竞品凭空消失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整个璃月港都传遍了，你还能不知道？”
那人皱起眉毛，似乎真不知道这件事，这也激起了另一个人的兴趣，连忙同他讲了下去，“你记不记得明月斋一月一度的竞拍大会，就是这场竞拍上出的事情。”
那天的场景，也随着这位知情人士之口，展现在严颜和温迪面前。
“那天——”
“啊！——”拍卖师看着空空如也的三十二号展柜，一边尖叫着一边向门外跑去。
却在门口被人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巨汉看着她花容失色的脸，没有半分怜惜，抬手一甩，将她摔在了墙壁上。
拍卖师蜷缩着身体以缓解疼痛，眼睛却止不住看向三十二号竞品的展柜。
怎么办，怎么办？
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那么多摩拉，就是她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报案，对，报案，女孩从地上趔趄着爬了起来，抓住巨汉的衣角，苦苦哀求，“一定还没走远，快找千岩来，快！”
“你疯了！这是违禁品！”
伴随着巨汉的回答，女孩的脸逐渐变得煞白，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口中喃喃着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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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讲述到此为止，因为他面前的酒盏已经空了，看起来囊中羞涩的他没有续杯，而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了正常的程度。
温迪冲着严颜挑了一下眉毛，如同一只狡黠的小猫，事实上独有的少年嗓音也确实让他听起来更灵动活泼，“听到了吗，好像在说你手里的东西。
他晃了一下脑袋，手却一直没有离开酒杯，“说明你手里的东西大有来头。”
严颜点点头，“明月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们和千岩的关系明明那么密切。”
“那就要问问摩拉克斯了。”温迪翘着手，将酒盏端起，一饮而尽，香醇的美酒留下点点水光，让他脸上泛起微红，“要不，咱们跟上去吧。”
严颜忽而觉得一阵风过，接着就感知到温迪朝自己倏然靠近的温度，抬眸，果然坠进一片翠绿之中。
这枚令人沉醉的祖母绿宝石之中闪烁的光点，频繁跃动着，似乎将这桩旁人口中的惊天大案视作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游戏。
“咱们跟上去吧。”温迪重复道。
严颜抿唇，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温迪却在这个时候敲了敲酒盏，示意他品尝。
“有的时候，美酒会带给人意料不到的惊喜和勇气。”
“好辣——”
陈酒入喉，起初是辛辣，而后是无尽的绵软香醇，严颜扇了几下风，便品味出这口酒的后劲儿来，眯着眼睛，似乎发现了新世界。
好喝！
他本想一口就好，可还未放下酒杯，就听到温迪道，“再来一口。”
严颜照做。
“好辣——”
他试着多喝了几口，连说了几声辣，两只手端着酒盏，看起来可爱又滑稽。
温迪笑了，仅用几根手指便托住手中的酒盏，纤长的手指宛若绽开的花朵，托举着酒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由他做来，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和不羁，他将酒盏抵在严颜唇边，说出的话似吟唱般好听，“好喝吧。”
“嗯。”严颜点头，脸颊已经染上了绯红，可见已经不胜酒力。
就在这时，温迪的声音再度压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当晕头转向的严颜跟着走出酒肆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天之内竟然被骗了两次。
哭笑不得地看着尾随刚才两人的温迪，严颜无奈地跟上。
温迪完美复刻了从严家走出来的动作，贴墙，张望，顺便再做出几个鬼鬼祟祟的动作。
严颜跟在后面照做，两人挨得很近时，严颜甚至能听到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他们进去了。”温迪指着门口的招牌，一字一顿道，“明月斋。”
“是明月斋的人。”
严颜不觉得奇怪，能如此清楚地知道内情，绝对是明月斋中的人，只是再跟着进去，一定会被拦住的，因为他们两个长相稚嫩，看起来就没有多少摩拉，不像是能参与拍卖的人。
正为难着，就觉得身边一空，严颜暗叫一声不好，再看向明月斋门口，身着披风的少年已经满脸雀跃地站在了那里，正要抬脚向里走去。
“请留步。”
果不其然，温迪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明月斋选的侍卫都极其高，高到温迪不得不仰面看他。
被拦了下来，温迪还有些不明所以，背后的小辫子突然翘了一下。
“这位先……先生。”那人仔细思考了一下到底如何称呼温迪，最后才犹豫着选出了这个称呼，但在低头看到温迪青涩稚嫩的长相时，又踟蹰了。
“怎么，难道不能进去吗？”温迪道。
那人立刻说，“当然不是，明月斋有规定，凡是进来的客人，都要交上一千摩拉的拍卖保证金才行。”
他说完，不再理会温迪，好像确定了他拿不出这么多钱。
“嗨呀，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进去了吗？”温迪眨了眨眼，“明月斋的老板在哪里，也许我可以开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显然，这样的话术只能在严颜身上奏效，当严颜走过去的时候，正听到高个子守卫正在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不要对客人如此无礼。”
悠扬的声音自明月斋的雕花木窗中传出，接着便是一阵门响，吱呀声伴随着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啪嗒声逐渐靠近。
清冷的木质香带着泛苦的后调包裹了两人，严颜越过守卫，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
“来者皆是客，不要对客人无礼，阿昌。”
名为阿昌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变得乖顺，很是顺从地躲到了一旁的阴影之中，而那名身材高挑，长相精致的男子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从温迪与严颜的身上一一扫过，仅仅是几秒，便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两个涉世未深的小鬼头，看起来有点小钱的样子，或许可以狠狠地敲一笔竹杠，想到这里，他狭长的狐狸眼眯起，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上几分蛊惑。
“那么，您的筹码，是什么呢？”
“当然是您不会拒绝的筹码，比如说——”温迪手心一翻，一只形状优美的五弦琴便跃然于手上。
看到这只五弦琴，男子眉毛不受控制地轻轻挑了一下，左右端详片刻，他微扬的眼中充满了兴趣，眼波流转，他拖长了音调，“如果是这个，当然可——”
话还未说完，温迪便将五弦琴放在手中，手指轻快地拨动弦丝，发出悦耳的曲调，“我将用这把琴，为您演奏一曲，如何？”
男子冷漠地转过头，“阿昌，把这两个酒鬼给我赶出去。”
严颜：“！”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两人便被阿昌拎起衣角丢了出去，托这男子的福，严颜终于从浩如烟海的词汇之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形容温迪的那一个。
酒鬼。
还是小酒鬼。
站在拐角处，温迪一脸无奈地摊开手，“不让我进去，实在是可惜。”
“咱们两个肯定是不行的。”严颜说完就后悔了，他现在晕乎乎的，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但温迪的眼睛却猛地亮了，继而很开心地说，“那加上你家先生呢？”
严颜想了想他家先生，不确定道，“也许可以？”
“那太好了，我实在太想进去看看，把你家先生也叫来吧。”温迪一锤定音。
严颜此刻有些站不稳脚步，脚下虚浮，不得不紧靠着墙壁才能站稳，听温迪说了许多，绕的云里雾里，只能听清你家先生四个字，脸蓦地红了，带着点让人觉得可爱的绯色，小声道，“那不是我家的。”
温迪似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道，“若是你家先生也不能呢？好了！快回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瞧瞧他是怎么说的了。”
说着，拉起严颜的手腕，朝着严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摩拉克斯在意的竟不是这件事。瞧着酒劲儿发作之后，晕晕乎乎，四肢绵软，只能搭在温迪肩膀上的严颜，他轻轻地蹙起眉。
“这个味道，你们去喝酒了？”
摩拉克斯更在意自己的老友死性不改，跑去饮酒，还带着刚成年的严颜一起饮酒。
温迪心头一惊，在摩拉克斯责问的眼神中稍稍后退半步，时刻准备开溜。他可是见识过发火的摩拉克斯是什么样的，至少他打不过，也招架不住。
严颜连忙走到前面，明明已经醉倒不省人事，却仍然倔强地举起双手为温迪证明清白。
“我没醉。”
摩拉克斯抬眼，面前微醺的少年已经贴在自己的身前，自唇舌之间喷洒出的温热气息，裹挟着甜香的酒味扑面而来，他只略一抬手，便能握住严颜绵软无力的手腕。
他微微用力，严颜便向前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地歪进摩拉克斯的怀里。
以手肘抵住摩拉克斯的胸口，严颜抬起脸，被上升体温熏得微红的脸颊嫩嫩的。摸着面前坚实的胸膛，严颜一双眸子迟钝地转了转，发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趴在了先生的胸口。
温迪在后面还有些不明所以地探头探脑，摩拉克斯直接抬头下达逐客令，“这事儿就此揭过，下不为例。”
“那去明月斋的事情呢？”温迪不死心。
摩拉克斯瞪他，“容后再议。”
他还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怀中人毛茸茸的头发放在自己下颌蹭了蹭，只好作罢。
听到严先生对温迪如此严苛，严颜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思考了一番，才用混沌迟缓的脑袋想通其中关节。
挣扎着站起身来，严颜歪着头，像一只淋过雨的小狗。
声音软软的，不复过往的清亮。
“对不起，先生。”
他低着头，头顶上的头发很是蓬松地蹭着摩拉克斯的喉结，蹭的那处小幅度地滑动几下，眼神晦暗不明。
显然被他这个反应取悦，摩拉克斯眼角眉梢染上几分笑意，连不怎么牵动的唇角都上扬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没什么抱歉的，严颜。”
他压低声音，低沉沙哑的音调便从严颜的耳边一下一下地摩挲，“去休息吧。”
“先生真的没有生气吗？”
严颜垂着头站住脚，明明身体还摇摇晃晃，却偏偏不要摩拉克斯扶他，只低声问道，“先生真的没有生气吗？”
“未曾。”摩拉克斯伸出手，将他面前的碎发撩开，见他眼睛喝得红彤彤的，微垂的眼尾勾出好看的曲线，“快去休息吧，我去找温迪商议些事情。”
说着，他将手臂摆在小酒鬼的面前，轻声道，“我送你过去。”
“好。”
说完这句，严颜便闭上眼，将头放在摩拉克斯的臂弯里，重复道：“可是，先生，这样我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摩拉克斯哑然失笑，又不好贸然抽离，只好腾出另一只手，拎着他的后脖颈，将他垂下的头一点点摆正。
“这样呢？”
“这样能看得到。”
严颜调整了一下角度，继续把头放在了摩拉克斯的臂弯里，“这样就看不到了。”
摩拉克斯觉得这样很蠢，可放在严颜身上，又觉得很可爱。
放弃将严颜拉起来的想法，他展开手臂将几近昏睡的少年揽在怀中，一抬头，却见温迪坐在树枝上，翘着脚，聚精会神地看着这边。
摩拉克斯偏头：“？”
“我刚才都听到了，你说要找我商量，所以我又回来了。”
摩拉克斯抬手。
一枚岩块就这么凭空出现，呼哨而过，然后正中温迪眉心。
温迪从树上栽落下来，在即将落地之前轻巧地翻了个身，揉着额前的红肿，委屈道，“这也要挨打吗？”
摩拉克斯冲他挑眉，道，“发现什么了？”
“确实有发现，但是需要你来帮忙。”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