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君的二三事》nat漓江

8、硬币的正面和反面

　　　　【李清】
　　意识在黑暗之中不停地坠落，什么也摸不到也什么都抓不到。
　　过去的一段回忆一帧一帧的重现
　　愤怒的情绪
　　悟第一次表现出来
　　因为我养了猫
　　蓝眼白毛
　　毛茸茸的毛
　　在即将触摸到之时
　　推门被猛地一声推开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
　　眼中的泪水早已蓄满
　　目光犹如淬了毒一样
　　孩童的嫉妒总是那么不加掩饰
　　“你是我的父亲！”
　　猫被死死的禁锢在他怀内
　　四肢的乱动，拼命的挣扎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猫，记得那时候他三岁不到
　　……
　　“父亲”
　　“父亲…我饿了”
　　“父亲看看我，看看我”
　　“父亲……父亲”
　　“…父亲”
　　我看到了许多个五条悟，身高各异，服饰也不同
　　有带着墨镜的他
　　捆绑着绷带的他
　　还有抱着猫的他
　　还有掐着他脖颈的我
　　……
　　“李清？李清？”
　　“…父亲”
　　两段记忆不停地冲击着我
　　五条清
　　李清
　　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明白，我是李清还是五条清
　　海鸥的叫唤，与浪花拍打在沙滩的声音
　　我望过去那片海
　　与天空相连
　　无尽无边的蓝在耀眼夺目的阳光下呈现不同的蓝色
　　犹如我的心情一样变化多端
　　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她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
　　我一点一点被她包容在身体里，海水贯穿我的耳、我的肺
　　再度睁眼
　　’李清‘向我游来，伸手来握着我的掌心，眼瞳的倒影里是我，是五条清
　　手心被握住了，还算有些温暖的体温在掌心中散发着，他开始变得虚幻，被握住的手也显得不真实，向上看，光透过海水还能笼罩着我们，他的身体开始消散。
　　一点一点变成泡沫，随着海水的涌动漂流而去，可泡沫退散之后，握着我的手的人是悟。
　　白色蓝蜻蜓的和服，将天空颜色掠夺走的眼睛
　　他眼中的情绪不明，像蒙了一层雾，云雾重重看不透也摸不到，他那小手还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看到他拼命想到我上去，我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弃
　　我明明是想活着的吧，可是这个时候我觉得似乎一切都没多大的意义了，我挣扎的想松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此刻他眼中的倒影已然变成了李清，他开口对我说
　　“再赌一次吧，父亲”
　　手中也感觉到了了多了什么东西，能明显的感觉到物品很小，转瞬即逝之间场景再度变化，坐着的椅子是日常再熟悉不过的办公椅，周围的环境也是往日我办公的房间，东西还在掌心之中，静静的躺着。
　　是那对水晶制作的骰子，我将它投掷在办公桌上
　　从空中滚动而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
　　停留在正面的数字
　　是双六
　　看来投掷到了
　　三十六分之一的概率赌到了
　　悟
　　梦也该醒了
　　五条清
　　【反面】
　　剧烈的摇晃令身体产生不适，耳边也出现了焦急的呼唤声。
　　“五条先生！”
　　我勉强地张开双眼，发现我们几个还在这黑黢黢的山洞之中，我驱动着咒力再次构造出光，突然的光亮让我不适应，眼睛的刺痛也预示着不好的预感，与往常与众不同的饥饿感逐渐要支配我的大脑，好饿…
　　我强行地起身，身旁的江子连忙地把水递到我手边，脖颈还有一阵阵的酸痛，脑子里面也逐渐有了吸血的欲望，嘴中的虎牙逐渐地开始变长，手中的指甲也开始变得锋利，我摸向自己的胸口，并没有心脏的跳动声，也丝毫感觉不到身体上的一丝温度。
　　“你需要学会控制你现在的力量，五条清”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五条先生，是我告诉的”江子在一旁举着手向学生答问一样回答我，我身侧的吸血鬼也点了点头，他低着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我，我也挪动一下，身体靠在了山洞的石壁上。
　　“菲利普·约瑟·谢诺尔，可以叫我约瑟。”
　　“那么好的谢诺尔先生，那么请问我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请你最好有一个详细的解释。”
　　“哦～，清我们现在不必如此生疏，你可以直接叫我约瑟的，至于你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你刚刚苏醒急需血液的补充，我这里有专门备用的血袋，是他们提供给我的，至于你现在的力量短暂的练习和运用，等你进食完了，你尝试着将我送去地狱之处。”他收完顺手不知道从哪里给我拿出一袋血，还贴心为我配了一根吸管，然后就哼着小曲似乎很期待死亡的到来。
　　看到我醒来的江子也轻松的放下了紧绷悬着的心，所有的疲惫也在这时候都到了放松，她脸上还有淡淡的黑眼圈，那双酷似她的眼睛也紧紧的闭上了，整个人靠着山洞的山壁坐下休息，我也接过了约瑟手中的那一袋血。
　　血袋里面的血明显的粘稠暗沉，看来他们送给谢诺尔的东西的品质也不怎么样，吸管插下去，我试图向对待往常吸饮料一样，让他变得没那么刻意，我尝试着说服自己
　　舌尖上的味蕾品尝到血液的那一刻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甜品在口中爆炸，不仅没有觉得口感奇怪，恰恰反倒觉得非常美味可口，想到以后都要靠血液为食，刚才的喜悦也被冲淡了许多。
　　变成吸血鬼，我从未想到过，但还是下意识地排斥自己，江子擅自为我做了决定，她的出现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这个任务的信息也没有告诉她。
　　“江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吸食这血，询问着闭眼休息的江子，她听到我的问题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面，抱紧着双腿闷声回答“先生，我想那一份工资”明显的抗拒，与疲惫的声调，我也打算不再追究下去，这是她的秘密。
　　“我先睡一会儿，先生”
　　她身上有许多秘密，就像茂密的丛林一样表面安静和谐，树木之间生活的野兽却不计其数，每一个都是她的秘密，或许外表令人诱惑，但终究等你想去触碰时会化身吞人的猛兽把你吞入腹中。
　　我没有深究下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江子也有那个权利，或许到了时候她就会告诉我，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还好一些。
　　“好，谢诺尔你跟我来吧”我丢掉被吸食干净的血袋，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山洞里面去，谢诺尔也慢步的跟在我后面，我们两个越走越远，我构造的光已经照不到这里了，我现在也拥有了夜视的能力。
　　不用光都可以谢诺尔还有山洞的地势看得一清二楚，而我身体里的力量已经可以掌握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我将以前异化的外表化为正常，虎牙也收缩进去了，指甲也如此。
　　谢诺尔也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如同欣赏完表演的落幕一样为我鼓掌，声音里面也带着喜悦“恭喜你，清”
　　他随后就张开双手，紧闭着眼睛像是要拥抱着死亡。
　　“你的弱点，你还没告诉我”
　　“心脏，只有同族可以引爆，不然无法死亡”随意的语气，把自己的弱点如此坦荡的说出来，或许对他而言死亡是他的解放，他轮回的终结。
　　“如果没成功呢？谢诺尔”
　　“成功的话，说明你现在已经强于我了，先来试试吧，清”
　　我先给他走去，一步两步，锋利的指甲停顿在他的胸口，我猛的插了进去，是冰凉的，心脏没有在跳动，用那份力量去引爆，此时谢诺尔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的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神情，五官也扭曲的在一起，下一秒他的心脏爆炸，剧烈的震感也传递到我的手上，我整个人都被炸飞了出去。
　　血液也不少的沾上在我的袖口，还有我的下摆。
　　他的心口处是空空的一个洞，他的五官也不是刚才的扭曲，平静的像湖水没有任何漪澜，他整个人也从脚下开始花成灰，也开始了最终的遗言。
　　“我希望你去种花家一趟，帮我找到一个人，如果她不在，希望你尽量帮助她的后代，我的衣服里有地址，待会你来找吧”
　　“还有你的强大，超乎我的意料了”
　　说完，他整个人就化成了一滩灰躺在地上，是一个小小的小土堆，我蹲下去向他吹了口气，土堆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留下的衣服里，我也摸索着找到了一个纸条，我可以不去的，但是良心告诉我有必要帮他一把。
　　将纸条收好，就带着江子走出山洞，辅助监督早已不在了，这时候江子开口“我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现在赶回去再说吧”
　　“我手机还有电，我联系本家吧”我看着那一片空地，只能庆幸江子的到来，至于剩下的回去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这时候的鸟儿的叫声比来的时候的叫声多了许多，也可以看见他们在枝头上面停留了。
　　【正面】
　　还是能感觉到光淡淡的暖意，站立于阳光之下也不会觉得什么，除了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似乎都与常人无异。
　　我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悟，他在和我赌气，气我出差没有告诉他，或许这样也好，我还暂时不想让他发现我的异常，当再一次照镜子的时候，蓝色的眼睛苍白的肤色豪无异常，当我发动那股力量本应该是蓝色的双眼却变成赤红的血海一样的红，镜子外的人看着这样的变化，眼神中的呆滞明晃晃的摆着。
　　这几天我都没有与人交谈，五条家的人也察觉到我异常的冷漠，家族里的长辈也轮番来劝我，表面上的关心与背地里的诅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家主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工作，还要被人诅咒。
　　江子的态度倒没什么变化，她依旧是希望我给她加薪，也照常的来抱怨悟的脾气，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我办完工，于黄昏之时闲暇无事走在各个庭院之处时，有一棵树深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山茶花竟然在秋季开得如此旺盛，一整颗的话也落了一地，我刚想走进去拾起一朵来看看，便听到了谈话声。
　　“这是父亲的错，他应该和我道歉的”是悟的声音
　　“……你还真是胡闹，悟少爷”
　　“胡闹的是父亲好吧，还有那只猫，只不过是可爱了点”
　　“我打算要辞职，再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
　　“因为最好的结局要来了，我们所有人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