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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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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升初考试时，凌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认真答题，别最后成绩太难看，没有好学校要。
凌陌嘴上不在意，心里也紧张得不行，考试时每道题都认真仔细地做，检查了很长时间。
出考场时，初暖已经等在校门口了，见他出来，递来一根老冰棍。
“好简单。”她说，“我写完作文还睡了一觉。”
凌陌想了想自己硬编出来的作文，咬了口冰棍，没说话。
初暖“咔咔”几口吃完老冰棍，回头看凌陌：“你怎么吃了半天还有这么多？”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牙是铁做的吗？”
他咬了一口，感觉牙都要冰掉了，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这么快吃完的。
“哎呀你快点啦。”初暖不高兴地扯了扯书包带子，“又热又饿的，赶紧去吃饭啦。”
凌陌真的搞不懂她的脑回路，正常人感觉很热的时候，不应该没胃口、吃不下饭吗，怎么她还能觉得很饿。
况且现在才四点啊。
初暖踢了踢石子，凌陌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为了避免自己遭受无妄的怒火，他赶紧几大口啃完老冰棍。
嘶……这回不只是牙冰了，全身都好冰。
他哈了几下，终于顺过气来：“走吧。”
初暖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满是哀怨，嘴撇着，书包已经耷拉到了胳膊肘。
凌陌叹了口气，伸手：“给我，懒鬼。”
初暖的消极瞬间消散，把书包丢给凌陌后，一蹦一跳地往校门外去。
只留下被沉重无比的书包砸得恍惚的凌陌。
她在书包里放了很多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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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约好今晚聚餐，在附近的家常菜馆，包厢里冷气很足，初暖舒服地感叹了一声，乖巧喊“叔叔阿姨好”。
凌陌半拎半背着两个书包，也说了句“叔叔阿姨好”。
凌妈妈皱眉：“你怎么有气无力的，看看人家初暖多有精神。”
凌陌已经无暇顾及妈妈的话了。
他把书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丢，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凌爸爸见状，正要开口教导，却被初妈妈抢过话头。
“天气太热了，小孩子嘛，瞧瞧这满头的汗……哎，这不是初暖的书包吗？初暖！”
初暖“嘿嘿”笑了两声：“凌陌主动要帮我拿的啦。”
初妈妈显然没信：“你除了欺负凌陌，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初暖仍旧笑嘻嘻的，没说话。
见初妈妈生气，为了避免出现初暖委屈大哭然后烦着自己的局面，凌陌赶紧说：“阿姨，是我要帮她拿的。”
初暖悄悄朝他伸了个大拇指。
凌陌假装没看见。哼，谁稀罕。
初妈妈闻言，好声好气地让凌陌别再这么惯着初暖，那边凌家爸爸妈妈又开始客套，说男孩子吃点苦没什么。
几个大人互相寒暄之后，终于开始吃饭了。
初暖是真的饿了，饭桌上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往嘴里塞着各样饭菜。
凌陌本身没什么胃口，看她吃得香，跟着吃了一些，但也很快放下了筷子。
大人们边吃边回忆往昔，现在已经追忆到大学时期，凌陌看他们兴致越来越高，心想今天还不知道要几点才能回家。
他悄悄下了桌，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数独。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聪明，于是会找各种习题来做。这本数独是周津送的，前两天忙着复习小升初考试，今天终于有时间拿出来继续填了。
刚填一个数字，身边突然多了个人。
他抬头，看见初暖也拿了本书坐在旁边，正津津有味地看。
一看书名——《复活》【俄】列夫托尔斯泰。
凌陌瞬间肃然起敬，果然成绩好是有原因的啊，人家可是刚考完试就开始看外国名著了！这文化素养，他果然还要学习很久！
他带着敬佩的眼光，凑过去看了一眼——
“宝贝，你要相信，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江冰洋深情地说。
凌陌：“？？？”
这是……《复活》？列夫托尔斯泰的那本《复活》？
他皱着眉，想继续往下看，初暖却把书合上了。
“你看什么啊？”初暖警惕地问。
凌陌“呵”了一声：“我还想问你在看什么呢。”
“名著，《复活》，没看到书名啊？”初暖说。
“是，我待会就去问问初阿姨，哪个版本的《复活》男主叫北冰洋。”
初暖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声说：“你胡说什么，人家叫江冰洋。”
“管他什么江啊河的。”凌陌伸手捞过初暖的书包，她刚刚拿书的时候没拉拉链，他一下子就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鲁迅小说集精选》《童年》《三国志》……
好家伙，每一本都厚得像砖，难怪书包这么重。
翻开《三国志》的封面，看见里面的字——《坠落的天使：爱你的独一无二》。
凌陌已经看呆了，怔怔地抬头看初暖，由衷感叹：“你可真……”
“嘘！”初暖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恳求，“别说别说。”
凌陌拿开她的手，睨她：“你就空口求我吗？”
初暖咬了下牙，余光看见一边的数独，灵光一闪：“我把我平时做的习题给你，什么奥数数独都有，还有初中预习的书，都借你看，行不行？”她举起四根手指，“你不会的题目我全包了，我发誓。”
凌陌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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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几天，凌陌就后悔了。
他在数独书上写下“9”，指尖用力得要划破书页。
终于，他把笔一扔，转头看坐在他卧室地上看书的人——这人怕在家里看小说被爸妈发现，借口给他补习，特意跑来他家看。
初暖看得极其认真，凌阿姨送水果时夸了好几遍，还让凌陌多跟她学习。
哦对，她看的书，封面上写着《童年》。
“你看小说就看，哭什么啊？”凌陌匪夷所思，“待会我妈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初暖吸吸鼻子，哑着嗓子说：“呜呜呜，男主死了……呜呜呜，好心疼啊……”
凌陌“哦”了一声：“北冰洋死了？”
初暖把那包面巾纸往他身上一丢：“你才叫北冰洋！人家是江冰洋！而且也不是那本，这本的男主叫杜辛炀！”
哦，大西洋。
比北冰洋也差不了多少嘛。
凌陌没敢说出口，只是默默把面巾纸递给她。
后续就是，初爸爸某天心血来潮，随手拿了宝贝女儿放在书桌上的《三国志》，打算借休息日陶冶一下情操，结果被“坠落的天使”惊得眼前一黑。
紧接着是一场雷霆大怒。
从此，不管什么“北冰洋”，还是“大西洋”，都从凌陌的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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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凌陌担心很久的小升初成绩终于出来了。
到头来，这成绩的作用并不大，大家更多的还是按学区去读中学。
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凌陌和初暖，自然进了一样的学校。
实验初中在暑期时组织了一次分班考试，把分班考和小升初的成绩按比例相加排名，选出两个重点班。
初暖小升初考得很好，理所当然地进了。
凌陌卡着分数线落选，没进重点班，不过意外的是，周津和他分到了一个班。
周津性格外向，活泼话多，不多时就打入校足球队，拉着凌陌一起报了名。
他们填完报名表回教室，路过教学楼前的广场，那里不久前竖起了一块牌子，是初一期中考试的红榜。
初暖的名字挂在前面，排名第四。
周津“啧”了一声：“初暖成绩这么好啊。”
“嗯。”凌陌不觉得奇怪，“她成绩一直都好。”
“你和她是邻居吧？”周津转头问，“有没有去问问学习技巧？”
学习技巧？
初暖有这种东西吗？
凌陌不由得回想起她帮自己补习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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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暖看着奥数题，一脸疑惑：“这不是显然吗？”
凌陌同样一脸疑惑：“哪里显然了？”
“这两个一减，速度差就有了，带回题干说的距离，换算一下就好了啊。”
凌陌：“？”
凌陌：“我再看看。”
半个小时后，他把草稿纸推到初暖面前：“你是说带回这个三元一次方程吗？”
“对啊。”初暖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这不是很简单吗？”
凌陌沉默了。
绕来绕去的题干，换算四次的方程组，还有分不清谁快谁慢的速度，初暖是不是对“简单”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除此之外，初暖很少在学校之外的时间学习，作业基本在学校就可以做完。背书也是，她读几遍就能大致复述，再对着课本纠正一下，便能熟练地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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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就是聪明。”凌陌跟周津说，“脑子好。”
周津若有所思地“噢”一声。
看完了榜，他们回到教室所在的楼层，差点被一个飞奔的人撞个正着。
定睛一看，是初暖。
“对不起对不起。”
初暖头都没抬，道完歉就往楼上跑，身后跟着另一个女生，凌陌认识，是她同桌乔娇。
乔娇边追边喊：“初暖你给我站住，我要把你的嘴缝上啊啊啊啊！”
凌陌和周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看戏”两个字，于是默契地站定，看着她们打闹。
初暖在楼梯拐弯处一个躲闪，又飞奔下楼，余光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没有半分犹豫，把人挡在自己身前。
凌陌被她一扯，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看见乔娇叉腰站在自己面前。
“凌陌你让开，别干涉我们的事情！”
凌陌心说我并不想干涉，但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初暖掐出一道明显的红痕。
她的指甲是刀做的吗？
而周津在初暖抓住凌陌的一瞬间，已经果断隐身，悄悄站在了班级后门口观望。
凌陌现在有点后悔看戏了。
就在自己胳膊快被掐出血时，他抬手，把初暖从身后拽了出来，推到乔娇面前。
“替我也审判一下吧，最好能把她的爪子砍了。”他的目光飘过自己胳膊上的指甲印，真挚地对乔娇说，“请。”
乔娇显然看到了那红红的指甲印，一副“初暖你果然不是东西”的表情，抬手伸向初暖的腰窝。
“哈哈哈哈……我错啦，别挠我痒！”初暖差点笑背气，“凌陌你忘恩负义啊！乔娇！乔姐姐！放过我吧！我绝对不乱说！哈哈……”
凌陌伸手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胳膊，走回班级。
上课铃响，他转头，从窗户看出去。
初暖已经和乔娇恢复了和谐，手挽手地回班，不知道聊到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像个傻子。
“你确定她脑子好？”周津面带嫌弃地问，“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凌陌弯了弯嘴角，笑了下：“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