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锦绣前程》大鹅吃山竹

4、请安

　　“二姑娘，快到去荣安堂的时辰了，得快点收拾了。”
　　“好的，知道了！”白英的提醒唤回了锦容的注意力。熬夜不可取呀，昨晚失眠，卯正被叫起来的锦容，显然还没适应新生物钟。
　　锦容坐在妆镜之前，镜中少女乌发长至腰际，如玉的面容之上，一双星眸炯秋水，春若桃花不染红，倒是比现实中的自己更美几分。
　　美人之美，各美其美，有的美人美的像兰花，气质出尘。有的美人美的像梨花，惹人怜爱，偏这个小锦容是像海棠玫瑰那般得丽色浓稠，她自己第一眼都被惊到了，实在是有些过分娇艳了。
　　紫苑是锦容身边的二等丫鬟，她熟练地将头发挽成髻，又拿起一支金丝八宝攒朱钗要簪上，锦容想着自己大病初愈，还是素净些好，忙指着一支荷簪说：“用支玉簪子就成。”
　　紫苑却诧异道：“姑娘一向是不喜这种钗，今日怎么换了心思。”
　　锦容淡淡的看了眼镜子中的紫苑：“你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唤白英过来，你去给我找件颜色素净的袄裙来。”
　　紫苑应了声诺，换了白英过来，锦容只让白英帮着带上一对羊脂白玉的耳坠，就换上了紫苑找来的雪青色绣祥云纹袄裙，披上件披风，敛好衣袖就出了门。
　　被白英领着，锦容出了自己住的彤院，穿过偌大的庭院，向老夫人的荣安堂走去。
　　锦容一出院门就被徐府内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震惊到了，这样精心修缮的庭院，想必徐府底蕴颇深，这样府邸可不是一两代先人能够完成的。
　　锦容边欣赏园中景色边思考稍后请安可能遇见的情形，一时没注意脚下，昨晚下过雪的青石路还有些滑，她重心不稳就要向旁边倒去，还好白英反应及时，一把扶住锦容。锦容这下后背都激出了冷汗，正要站稳身形，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二妹妹小心，虽是在自家院子里，却也不可这般没有规矩。”声音婉转动听，锦容回头一看，原来是大房的嫡出小姐，众姐妹中排行第一，年方十五的徐锦舒。
　　只见她披着花鸟纹锦红披风，乌发挽成娇俏的双髻上缀着石榴花串珠头饰，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走动时隐约可现的胭脂红缠枝莲纹裙更衬得她像牡丹般明丽。
　　“大姐姐见笑了，原是病了这几日，我在屋中憋闷，一出门看见这冬日雪景，欢喜的忘了形。”锦容低头向自己这位大姐姐见礼。
　　“咱们徐府院里四时之景皆美，想你在外也是没见过的，这次回来了就好好看看。”徐锦舒颇有些意外，这个二妹妹竟能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二妹妹病了几日，倒是学了乖，以后也不要再顶撞祖母才好。”
　　想着原身小姑娘就是因为顶撞自己的祖母，被当着众姐妹训斥，没了脸面，一气之下去了水边散心，才落了水，锦容便笑着屈了一礼：“多谢大姐姐指点。”
　　“自己姐妹，哪有什么指点不指点！”
　　锦容听了只觉得徐锦舒像是个被娇宠的小姑娘一样。
　　“二姐姐安，二姐姐身体可好些了吗？”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锦容这才注意到跟在徐锦舒身后的小姑娘，她披了件藕粉色的对襟披风，月白色折枝花卉裙，梳着云髻，眉目清秀，神态温和，正是徐锦舒的庶妹，徐府的三姑娘徐锦清。
　　“三妹妹安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多谢三妹妹关心。”锦容回了一礼。
　　“假惺惺，快走吧，别误了给祖母请安的时辰。”徐锦舒说完便先朝荣安堂走去。锦容看到自己的这个三妹妹朝自己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紧随其后而去。
　　锦容心里有些暗暗发笑，心想这个大姐姐是个直肠子，喜怒也太形于色了。徐府三姑娘也是个清秀佳人，只是徐锦舒美的太张扬，倒衬得她没什么存在感了，再加上她说话轻轻柔柔的，更是让人注意不起来，只是不知这两位之间发生过什么，大姐姐似乎是颇不喜三妹妹，算了算了，还是少管别人的纠葛。
　　锦容摇摇头抬脚跟上。
　　三人进了荣安堂，跨过福禄鹤寿黄梨木屏风，锦容看见罗汉床上坐着一位身穿暗紫色绣如意祥云纹褙子的老太太，长相慈眉善目，正斜倚着，笑盈盈的和女眷说话。
　　锦容认出来，这就是她的祖母刘氏。
　　一见三人进来，刘氏便道：“你们姐妹今日怎么这般默契，竟是一起过来了！”
　　三姐妹给各人行了礼落座后，徐锦舒笑着回刘氏：“在园子里见到了二妹妹，想着自二妹妹刚刚病愈，多说了几句话，便一起过来了。”
　　刘氏听了像是刚意识到锦舒也过来了，立即招手让她过去在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上下仔细看着：“容姐儿风寒都好利索了吗？花骨朵一样的年纪，本该娇养着，这一病，看着瘦了不少！知道你孝顺，天还这么冷，你刚养好就多歇歇，还跑到祖母这里请安做什么。”
　　锦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感情昨晚不是你让人去暗示我来请安的，面上却是不显，目光微低：“祖母心疼孙女，免了孙女病中的请安，孙女却不能恃宠而骄。如今孙女身体已经好些了，自是该来祖母面前尽孝。”抬眸看了一眼刘氏，似有泪光闪烁：“孙女日前顶撞祖母，实在是不该，原是太想让祖母偏疼些自己了，还望祖母能够原谅我。”锦荣心里翻了个白眼，演戏而已，谁不会！
　　刘氏听了这话，心头微微的惊讶，想着徐锦容这病了一病，变得会说话了不少。昨晚宋妈妈回来便说，自己这个二孙女很是不一样了，沉稳了不少，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
　　刘氏微微一顿：“祖母自是心疼你的，只是想着你没在家中长大，想多教你些规矩，没想到…罢了罢了，不说了，你也快给你大伯母她们看看，她们也是跟着担心了好几天呢。”说着还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锦容见了这精湛的演技，立刻是甘拜下风。要是没有原身的记忆，定是以为这老太太有多疼自己呢！
　　锦容应了诺，便又向坐在刘氏下手的人们行了一礼，说着：“多谢大伯母，三叔母与各位姐妹的关心。”
　　下手第一位的是徐府大老爷的夫人林氏，正是徐锦舒的母亲，女儿长得明丽，母亲自是不会差的，因为常年主持着府中中馈，还隐隐的还些当家主母的雍容和威势。紧挨着林氏的是自己的母亲顾氏，接下来的第三位则是三房的夫人陈氏，陈氏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倒是与徐府门当户对。
　　姐妹这边，除了大房的锦舒与锦清，还有三房嫡出的四姑娘徐锦霏及庶出的五姑娘徐锦妍，这两个小姑娘虽然还小，却也长得玉雪可爱，尤其是八岁的徐锦霏，一双桃花眼，隐隐可见其长大之后的风华。锦容不禁心中感叹，这徐家的基因可太好了！
　　“无事了便好，快快坐下吧。”大夫人林氏的话音刚落。老夫人又开口道：“容姐儿来祖母这边坐。”锦容走过去，给攥紧衣袖的母亲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就低眉敛手的坐着，势要做到没人招呼绝不抬头。
　　老夫人与自己的媳妇孙女略谈笑了几句，便对着锦容正色道：“容姐儿，咱们徐府书香传家，家中女孩虽不强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要知书识礼，言语得体，举止进退有度。家里请了女先生来讲课，过会儿散了之后，你也随着家里的姐妹们一起去女学，你被你那经商的外祖母养大，想来是没好好读过几本书的，好不容易回家来，虽说是略晚了些，多与家中姐妹学习，总会有些长进的。”
　　锦容口中应着诺，心里却颇无语，这老夫人对自己，对徐家都相当的自负，话里话外，都是对锦容、顾氏及其母家的鄙夷，这高高在上的态度，怪不得原身那个小姑娘能被气的去水边散心。
　　在刘氏的观念里，满身铜臭味的商户，只知钻营，自然是不懂也不会对徐锦容有丝毫的教养。却不知顾家老夫人虽然娇养锦容，在读书女红上，却从来不曾惯着她。锦容在顾家请了西席，也通读了发蒙文章，四书五经也有涉及，比一般的世家女读的书还要多，又请了精于苏绣的绣娘，细细的教导，真比较起来，就女红而言，满徐府可能没几个及得上锦容的人。
　　当然，锦容也没有去辩驳祖母，误会就误会，看清便看清，反正自己又不期待获得祖母的认可赞扬，被导师PUA多年的徐锦容根本不吃刘氏这一套。
　　锦容在心中默念：藏巧于拙，以屈为伸，大智慧也。
　　锦容表示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考出来的现代灵魂，再加上原身的扎实基础，还应付不了小小的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