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扮演病娇以后[快穿]》海盐卡曼橘

3、依存症03

　　回来的路上，梁韫不由分说地把所有装东西的袋子都拎到了自己手里，别说帮忙了，郁栖连个袋子边都没碰到。

　　她空着手走在梁韫身边，左一句“小韫姐我想帮你拿”，右一句“小韫姐我手有点空，应该拎点菜”，听她说了半天后，梁韫终于被她坚持不懈的努力打动了——

　　“老板，拿根雪糕。”
　　梁韫站在小卖铺门口，停住了脚步。

　　“要哪个？”小卖铺老板摇着蒲扇站起身。

　　梁韫本来想说拿一根小雪人，但话到嘴边想到什么不由拐了个弯：“来根双棍的吧。”

　　“五毛。”边说着，小卖铺老板掀起冰柜上铺的棉被，她将冒着凉气的柜门推开，伸手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袋中翻了翻，拿出一根半冰半奶油的双棍雪糕递给了站在梁韫身边的郁栖。

　　郁栖沉默了。
　　她接过雪糕，看向梁韫，目光带了点无声的抗议。

　　梁韫把钱付好，眨了眨眼睛，无事发生一样对上妹妹抗议的目光：“拿着吧，掰开两根，正好一手一个，这样手就不空了。”

　　几近傍晚，远处的天色犹如琥珀。
　　光在女人的侧脸晕出一层朦胧的金边，她的声音比天色更柔和，“我知道栖栖很懂事，但是不用和姐姐这么客气。”

　　说到这里，梁韫偏头轻轻扬起唇角：“走吧，我们回家。”

　　郁栖撞进这个笑容里，手里拿着冰冰凉凉的雪糕，脸又热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梁韫说出“我们回家”时的那份温柔比起姐姐更像妈妈。

　　她被这个联想弄得更加不好意思。
　　只想时间过得再慢点，对梁韫这种好人，她实在很难做出像原剧情里那样恶劣的事情。

　　到家两个人身上都出了汗，落地的铁风扇在睡觉的屋子里。吃饭前梁韫将风扇搬到了桌子旁，这样吃饭的时候凉快点，等待会要睡觉了再搬回去。

　　“对了栖栖，”她心里念着妹妹转学的事，“再开学是读五年级吧。”

　　话语是陈述的语气，并不是疑问，只是出于习惯再确定一下。

　　“是的小韫姐。”饭已经吃完了，郁栖答着，想起身把碗筷收拾一下，梁韫伸手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摁了摁。

　　“坐着就好了，明天姐姐带你去看学校，顺便再买点穿的用的，”她把碗筷收好端起来，怕妹妹看她收拾心里别扭，又弯眸补了句，“栖栖去帮姐姐把热水烧上吧，晚上我们冲个澡再睡觉。”

　　小姑娘看起来像是还想说点什么，但多少把她回来时说的那句“不用和姐姐这么客气”听进去了，没再说那种很客气的话，应了声就去了淋浴间。

　　梁韫端着碗到水龙头下，洗着洗着，脸上不知不觉又蔓起星星点点的笑。
　　——多了个妹妹，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更有家的感觉了。

　　虽然这间房子改出来了一个淋浴间，但构造实际上只是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管子，一根连着水龙头，一根连着热水箱。

　　打开还要反应一会才能出水。

　　晚上郁栖先洗的澡。
　　梁韫出来看见的就是女孩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躺在床边的模样，小小一个，只占了单人床很少的一点地方。

　　而一旁的风扇也没有开。

　　听见脚步声郁栖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垂在身前微微泛黄的发尾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下，掉下点水珠：“小韫姐，热水还够用吗？有没有洗着洗着变凉呀？”

　　她自己洗到后面水就比较温了，有点担心梁韫洗到一半直接变冷水澡了。

　　“没变凉，热水很够用，”梁韫走过来伸手打开风扇的开关，“怎么不开风扇？”

　　听见她这样问，郁栖指尖绕了绕头发，顿了顿，露出个甜软的笑：“我不热的，小韫姐。”

　　知道妹妹是想给她省着点电费，梁韫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注意到安郁栖发丝还直往下滴水，不由折回去拿了条毛巾：“栖栖坐过来点，姐姐给你重新擦擦头发，要不然明天起来会感冒的。”

　　郁栖其实感觉这样已经擦得比较干了，毕竟没有吹风机，但梁韫都这样说了，她还是乖乖坐过去让姐姐帮她擦头发。

　　安静的夜晚，风扇转动的声音渐渐成了背景音，梁韫的动作轻柔又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栖栖，你会不会后悔跟着姐姐来城里？”擦着擦着，梁韫开口问道，语气有些愧疚。

　　她会照顾好她，可是目前的生活条件可能还不如安郁栖在村子里自在。

　　说完半天没等到回答，酸涩的心情初初冒出，梁韫就发现女孩眼睛都闭上了，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的。

　　她有些忍俊不禁：“小瞌睡虫。”

　　摸摸安郁栖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透了，她将毛巾放到一旁，施了点力气半抱着小姑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到床上，耳边，妹妹带着困意的声音响起：“不会后悔的，小韫姐也是我的家人，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最柔软的地方受到悸动，梁韫好半晌没能出声。
　　“晚安栖栖。”她松开手，拍拍妹妹的背，心中更加坚定要努力。

　　单人床没有那么大，两个人挤着睡了一晚上。
　　也好在安郁栖还是个小孩，但凡大一点，这张床都要挤不下了。

　　第二天郁栖睁开眼的时候，梁韫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下床洗漱，看见牙杯旁有张纸条——
　　“栖栖，姐姐去买早餐了，醒来看见家里没人别害怕，很快回来。”末尾还画了个小笑脸。

　　买早餐的短短一会，没准梁韫回来的时候她还没起来，但是梁韫还是很贴心地留了张纸条。

　　郁栖看了那张纸条几秒。
　　小笑脸画得不是太好看，但是因为这一点反而更温暖了，她将纸条叠了叠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洗漱的空档梁韫已经把早餐买了回来。
　　她把那辆三十五块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在楼下停好，右手取下挂在车把上的咸豆花和油条，左手拎着袋装的豆浆进了家。

　　正长身体的小孩子睡得快饿得也快，郁栖本来还没什么想吃早饭的感觉，现在真闻到早餐的香味，那种饥饿感瞬间就出来了。

　　梁韫看着听到动静就叮叮叮跑来门口帮她拿东西的郁栖，想了想没拒绝，把那袋最轻的油条给了她：“栖栖饿不饿？”

　　“……有一点。”安郁栖是那种不会太直接表达自己情绪的性格，闻言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梁韫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那多吃点，姐姐和小学那边联系好了，待会吃完饭咱们就过去。”

　　关于安郁栖转学需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证明在她们来城里之前梁韫也找村子里的人开好盖上了章。

　　城里的小学和村子里的小学光是环境都有很大的区别，更不用提教学氛围和师资。

　　进了办公室，一个戴眼镜的老师给郁栖拿了一张摸底用的综合试卷，然后和梁韫去了另一边。

　　小学的知识点对于郁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她也没有刻意做错很多题。
　　因为原剧情里，安郁栖成绩非常优异，转到城里小学读完五年级下学期就跳级上了初中。

　　老师判完郁栖答的卷子后神色很欣喜，没忍住夸了夸：“答得真好，在以前的学校肯定是第一名吧。”
　　又对着梁韫道：“这位家长您真是太谦虚了，孩子这么聪明，不会跟不上学校进度的。”

　　梁韫听着老师的话，莫名有点骄傲，但面上还是客套着：“没有没有，我们家栖栖性格比较腼腆，跟同学们都不熟，还请老师费心多照顾一下。”

　　不过一出校门她就忍不住了。
　　女人笑着倾下身，她将手卡在小女孩腋下，像捧起阳光那样抱起她：“栖栖怎么这么棒。”

　　鞋尖擦过地面，她抱着她就这样转了两圈。

　　郁栖不知道是因为被这样抱着痒还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手搂着梁韫的脖颈也忍不住笑，边笑边求她把自己放下来：“不行了，小韫姐，好晕。”

　　天空和树影变成流动的色彩。
　　“不放。”她坏心眼地又抱着她转了一圈。

　　终于被放下来时郁栖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梁韫稳稳地将她扶住，捏了捏她的脸：“好不好玩？”

　　一片天旋地转中，面前女人言笑晏晏的模样是那样生动妍丽，郁栖有一瞬间没能说出话来。

　　顿了顿她才回到自己扮演的“安郁栖”的身份里，用力点点头：“好玩，像飞起来一样。”

　　她都不知道这一刻她的笑容有多么灿烂。

　　梁韫轻轻吐出口气，心想这才对，而不是之前那样不安又满怀心事的样子。

　　同时她也非常清楚安郁栖为什么会这样懂事到让人心疼——

　　因为怕被抛下，因为怕变成一个人。

　　因为，已经没有家了。

　　建立安全感是一个漫长的周期，但没关系，她们有了彼此便不再孤单。

　　梁韫帮妹妹整理好衣领，牵起她的手：“走，咱们去商城，姐姐给你买开学要用的东西还有新的衣服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