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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113章 ...

  •   二月二五
      那人就踩在朦胧的光晕里。

      莫天光不敢直接找上存真派,阵仗既大容易暴露又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千里迢迢来。
      事实上,存真本家在京华到清河镇来的确称得上千里迢迢。
      一路追查就查到了我师父头上,再一查就查到我师父有个没出息的徒弟下山游练这才给我发来委托。
      因为我资历浅又没钱,想来千里迢迢也是愿意的。此为莫天光原话,我听完当即满脸黑线给了他一个爆栗。

      重心玉瞥了一眼艳鬼对我道:“他身上的因果债可比你多多了。”

      我们道士有专门的接活渠道,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打着清风道人弟子的名号

      土坑里有个人爬上来,长臂一展拂去身上的土灰,勾唇一笑:“真心狠呢,裴、岫、宁。”

      颜稷良一双眼睛闪着光,抓住林荣闯的衣袖,格外郑重地一字一句道:“大梁可以少一场胜仗,却不能少一位优秀的将军。”

      二月二六

      不知为何,艳鬼虽是一只常把取我狗命这种话挂在嘴边的鬼,可他一在身边我就十分心安。大概是知道天下少有打得过他的邪祟吧。

      雁听,裴韵谣

      二月二七
      江适视线落在指尖捻着的那块巧克力上,思绪飘到十年前朦胧的时光里,他情不自禁开口道:“能给我来一块吗?”

      沈榆看向他,拿出一块递过去,“可以。”

      “好苦…”

      极致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开,带着纯度百分百的醇厚和一点酸味,并不好吃却绝对熟悉。他猛一抬眼,凝视着沈榆的侧脸,看他仔细品味后因为满足微微眯起的眼。江适忍不住笑了,简直像只小猫,让人忍不住想在他头上搓两把狠狠吸。

      看着看着目光就太过强烈了,沈榆有些招架不住于是转头,“有吗?”他轻轻歪头。

      一瞬间,江适僵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目光从眉眼描到鼻梁,再从面容到肩颈,锁骨最后又沉入沈榆的眼睛里。

      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不止,砰砰砰得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冲破肋骨与血肉,落在对方的手心里。

      他的脸庞在这一刻仿佛与十年前的他心心念念的小陆哥哥重合为一,青涩的稚嫩的带着伤痕的脸和少年的俊美的逐渐重叠在脑海里不断分析,是了是了,十年光阴早已淡化小陆哥哥的长相,可苦黑巧克力却成为认出他的唯一标识。

      会是你吗,会是你吗?

      会是你吗,沈榆?或者说,陆景妄?

      十年了,他竟还清晰地记得陆景妄是哪三个字。

      江适后来向他妈打听小陆哥哥。

      江母慈祥地笑着,“这么多年,你还是念着你的小陆哥哥。”

      “只不过,他大概过得不好了。”江母话锋一转,轻轻叹了口气。

      “早在几年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真就是…我的小陆哥哥吗。

      原来他真如此喜欢这个人,无论是陆景妄,还是沈榆,原来他都会一次又一次为他心动,这简直是无人能够反驳的真理。

      江适低血糖,沈榆跑在他后面顺手接住了打了报告后将人拖到阴凉底下歇着。

      “吃糖么?”沈榆问,他把江适弄成靠坐在墙边的方式以后,自己也倚在树干上偷闲。

      “吃!”江适丝毫没犹豫,下一秒又疑惑起来,“你怎么会随身带糖?”

      “爱吃而已。”沈榆剥开糖纸,塞进江适嘴里,“我以前也有点低血糖,后来养成习惯了。”

      “…这样啊。”

      空气沉默了几秒,江适突然开口:“榆钱儿,糖纸能给我吗?”

      “你要这做什么?”

      沈榆歪头,十分困惑地将手里有些破烂的糖纸放进他摊开的手心里。

      “嘿嘿嘿收藏啊。”

      “…神经病。”

      他翻了个白眼。

      “哎呀舒坦了,一天不听我浑身难受。”

      “…”

      沈榆对此只回了三个点,不敢骂了,怕他再爽。

      林冬野听说以后贼兮兮地笑,“哦~沈大佬是不是被你的穷追不舍打动了,沦陷了,对你动心了?”

      “不是的。”江适忽然很认真道,“那只是因为榆钱儿本来就很好,无论今天倒下的是谁,他都会给那个人糖。”说着,他摆弄了两下手里的糖纸,又开始傻呵呵的笑,“嘿嘿嘿嘿嘿可他是亲手把糖塞我嘴里的诶…这是他亲手剥过的,我又幸福了。”

      林冬野嫌弃的嘴角抽了两下。

      妈妈,痴汉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我是林冬明。

      我来到这里的任务是拯救世界线男配林冬野。

      拯救的方式并不只有爱情一种,友情,亲情这些因素同样重要,只不过在爱情小说里爱情自然为主要导向。我看着他长大,早已把他当成了亲弟弟,我开始心疼他,真正想要救他。

      这个世界的崩坏十分毫无预兆,但也并非无可挽回。穿梭局的各位已知唯一幸福世界线是由无数巧合构成编织成的结局,故此,只要环环相扣的情节中有一个条件被更改,此世界线将崩塌,总有人没有好的结果。

      三月一

      “不杀人,为何?”艳鬼微眯起眼一步步靠近我,“不吃人,凝聚执念塑成鬼身的力量你给我吗,我从前一年涨五百修为现在你来补吗?”

      “改邪归正?”他把这四个字在嘴里嚼了一遍,“我是邪,你又是哪门子的正?”

      “不杀人,也可以。”

      忽然他又笑了,唇角勾起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他向我俯过身来几乎整个人都要压到我身上,我的目光被迫与他相对,他笑道:“反正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我有很多种。”

      很久以前祝观舟和陈渡也是这样。

      陈渡扯扯他的衣袖,“阿舟…不作弊,不行吗?”

      “那我充温饱的银钱从何来,如何维持我们的生计?”

      清风和朗月道人是在乾灵山一别

      苏噙霜,弄月,崔玉则,魏如洛

      艳鬼行走世间,使用人类的身份不可避免

      祝观舟是为人时的了,魏秋远,方生序都是他。

      “世界是我的,我是阿裴的。”

      父亲忽死,侯府大乱,从此他的世界只剩阿裴一人。

      裴岫宁的世界也只有殿下一个人了。

      “殿下,我是你的人。”

      黑夜里,裴岫宁将头轻轻靠在世子的肩上,轻声道:“殿下,我怎么会离开你。”

      “婚书?”艳鬼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们都是男子,如何有婚书?”

      我惊得僵在原地,张开嘴,一动也不能动,我真从未想过,原来艳鬼还…还是个断袖。

      艳鬼见我一副受惊吓的模样,面色一沉,不再看我,目光倒是落在远方,“那时候,我们能在一起都已经受了万难。”

      “杀人不灭口,难道要惹一身仇吗?”

      “你蠢,我又不蠢。”

      三月六

      失忆客

      我眉头深深地蹙起来,“万鹤峦…当真是太惨了,也难怪他要自抹记忆,真是不知究竟如今的失忆痛还是恢复了更痛。”

      “道士。”艳鬼抓住了我的手腕,眸子紧紧盯着我,“这选择,该让他自己做,剩下的我们谁都没资格。”

      三月七

      艳鬼在心里说,也许他恨我。

      我是不恨他的,他只做伤天害理的事,却不做害我的事。

      三月八

      她跪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吼:“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众叛亲离——”

      鸿骄搂着他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要钱一样如同流水哗哗落下来,有的流进他们的衣领里,“为什么,方清平,为什么你还要来找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他抽噎着,“你真坏,你真讨厌,你是全世界最坏的,最坏的人了。”

      “都是我的错,”他顿了一下,“对不起,鸿骄。”

      “对不起。”

      他皱着眉,将这三个字又说了一遍。

      三年,居然已经将方清平变成了个会耐心,会道歉,会照顾人的大小姐。

      鸿骄有时候勾着他的发丝,愣神着想,方清平 ,为什么你三年前不是这样的呢?如果你早是这样的,我们才不会分开。

      忽而他又转念,如果没有这三年,方清平压根儿不会变成这样吧。

      原来平骄平骄,鸿骄的骄傲被挫平了,方清平也如此。

      他仰面十分热切地说:“我总在期待,你什么时候降临我的世界。”

      艳鬼并不像狐狸精吸人精气为生,只是因为脸长得太漂亮,又太凶残,那些被他胖揍过的人气不过才取了这个绰号给他,本意是取笑调戏。

      三月九
      他们相对无言。

      沈江澜站起,转身走了。

      “沈湛。”齐风远忽然道,此时竹林里莫名刮起一阵风,卷起漫天竹叶,纷纷扬扬割出两个世界。

      沈江澜背对他而立,没有转身。

      “我都知道了。”

      自六年前太学一别,齐风远第一回叫他沈湛。

      玉垚,薛青扬,曲芝琳,林雪绘,叶妙闻

      孙郁几乎看呆了眼。

      池颂和与沈雪惠坐在餐桌前,转头过来面向他,池春微笑眯眯地冲他眨眨眼,再加上一个池春涟,一张漂亮的脸旁边是另一张漂亮的脸,冲击力更甚。

      孙郁机械地抬起手臂摆了摆,扯出一个笑飘飘然道:“哈哈哈…叔叔阿姨春微学姐好啊…”

      他有些恍惚地想:池美人果然一家都是美人啊。

      沈雪惠

      池春微和池春涟长得说不上像,只不过若提前知道了是姐弟,的确能从细枝末节里看出许多相似之处。

      池春微长得像池颂和,池春涟更像沈雪惠,故而池春微更英气,池春涟更精致。

      一池春水潋滟

      孙郁带着笑向同桌打招呼,“你好啊,我叫孙郁。”

      那同桌从胳膊里抬起埋着的脸,瞥了他一眼:“池春涟。”

      这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了。

      他有些不死心,又问:“哪个池,哪个春,哪个涟啊?”

      “你真想知道?”

      “嗯嗯。”

      那人眉梢一挑,笑容里带着几分狂气:“明早你去校门口的优秀学生展板瞧一眼,最顶上头第一个,池春涟就那么写。”

      他站,犹如一把开天破地的刀。要最盛名的工匠来打,千年寒冰锻造而成,浑身上下都结着冰碴。那样一种极冷冽,极锋利的美,就是艳鬼。

      我常说,艳鬼美得像一把开过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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