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街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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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浩浩荡荡往城南去了。
夜幕降临……
商埠繁华，灯火通明。朱雀大街，车水马龙、喧哗沸腾。游人如织，摩肩接踵。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摊子摆满了各色商品。有卖胭脂水粉、首饰珠宝、小吃玩意儿、书画笔墨，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物件，琳琅满目。
街巷小贩们聚集处，也是别有趣味。
甚至花街柳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们，亦是满楼招红袖，接迎往来客。莺莺燕燕的声音充满了年轻和活力，令人目眩神迷。
幽州重镇，往来胡汉交杂。
有趣的名目亦是甚多，倒也算不上多无聊。
看完马戏，看剑舞。
看完魔术，看杂耍。
看完算命，看丹青。
看完斗鸡，看灯谜……
公孙钰一边大口吃着大肉骨，一边啃着油果子，对荀斐说道：“司马赜喜欢秀色可餐的女子，更喜欢看她吃饭就觉得可餐的女子。”
他的笑容很和蔼，很亲切。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话——美人吃食，即使姿态跟猪拱白菜似的，也是美得别有趣味。
荀斐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忍直视。到底还是点点头，怪诞道：“吃饭都很幸福？有情饮水饱吗？谁啊？”
公孙钰耸耸肩，道：“就是看她吃饭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荀斐看他目光缱绻，似乎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更是好奇他中意的人又是谁，便也好奇道：“谁啊？”
公孙钰轻抬了下巴，微勾了唇角，颇有些得意，道：“这个自然。”
忽见街边有卖锅包肉的，热腾腾的雾气弥漫，香气扑鼻。他一溜烟儿奔向那小食摊子。
荀斐冷哼，笑道：“那你说说呗，怎样的？”
公孙钰一边跟伙计说着锅包肉加肉加菜，一边跟荀斐解释道：“像仓鼠，你会忍不住，给她夹菜，明明已经是个胖姑娘了，还怕她饿着。明明喜欢弱柳扶风的，却觉得她圆圆的脑袋也挺可爱的。”
热气氤氲，白茫茫的蒸汽萦绕在他眉间鼻尖，显得优雅而鲜妍。
——果然还是得看脸，这样的恶狗扑食，还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荀斐翻了个白眼儿，道：“就是这么个人？比我家小妹好？是吧？我信了你的邪……公孙钰！”
说着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啊……长身玉立，鹤立鸡群，风吹起他的衣袂，像流动的云霞，流动的水。
风尘外物，仙风道骨！
荀斐不得不感叹一句：“公孙钰，你能不能修炼一下你的气质！”
公孙钰忙追赶了上来，笑道：“‘气质好’是骂人的你不知道？一般这人长得不咋地，才说人气质绝，绝了，哈哈。”
荀斐指着不远处的花摊子，道：“看到那些漂亮花儿了吗？”
公孙钰点点头，不解。
荀斐蹙起了眉，心疼地说：“你就像那花，富贵荣华。人就像天山上的仙草，吸风饮露。”
富贵荣华，美则美矣，有价有市。
吸风饮露，高不可攀，知道，看到，够不着，买不到。
公孙钰撇撇嘴，怒道：“没礼貌的东西！”
“哈哈哈哈！”荀斐被公孙钰骂，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一副皮厚不要脸的模样。
公孙钰随手摘了身边的糖葫芦，还给荀斐递了一根儿，道：“信不信由你，吃饭饭都可爱的女孩子，真的很迷人了。”
荀斐呵呵一笑，道“只是因为觉得她好看，才觉得她吃饭都好看吧。只是因为好看，所以才觉得胖嘟嘟的也好看吧。”
荀斐啧啧称奇，口中喃喃道：“少女肉嘟嘟的娇憨，少妇还肉嘟嘟的，多油腻啊。男人不都喜欢高、瘦、白、秀、幼吗？”
【其余详见作话。PS作者本人16844祖上搬到浙江的，所以不代表吴越江南，YY的女主也是古代中原人士。但是说一万遍，古代男人审美也真的就是这个秀白瘦幼，高可以忽略！中国古今男性的审美，自古以来就没有变过，稍微变化的就是西化审美。但是西化审美同样影响中国女性，这没啥好说的。比如酷girl，（古今）男性绝对会喜欢酷girl。但前提是你是美女啊，至少是美的，跟美沾点儿边的。你是美女你可以是各种状态的美女，气质美女，壮美女，胖美女，黑美女，胭脂虎美女，夜叉美女，罗刹美女，都可以。男性喜欢的不是前缀“酷”，不会因为你温柔、你贤惠、你是个好人而爱你，这些东西只是“美女”之下的一个分目！前提是美的。
李唐可以接受丰艳、骨肉匀称的美女，是因为“关中多丰硕丰艳的”女性，所以只能在丰硕丰艳里挑美女，而不是他们只欣赏肥美的！李唐著名大画家周昉就吐槽过关中女子丰硕壮。明朝士大夫吐槽过北方女子“壮”无颜色，古代都不咋吃得饱，人均比现代都要轻个七八斤吧私以为，就这还壮了？什么阴盛阳衰？Emmm？
先秦审美是郑卫、燕赵，楚（吴越）基本不在审美范围内，大概是因为那时候长江流域还没咋开发。看看楚王这么个土著喜欢啥美女就知道中原和长江的美女质量了。楚王在中原抢美女，宠爱的美女比例，中原比土著，绝对九比一压倒性的。
西汉皇帝诸侯们的审美是燕赵、郑卫，并且明确喜欢高的。东汉皇帝诸侯士大夫们的审美是郑卫（燕赵、江南），并且明确喜欢高的。魏晋南朝审美是郑卫、江南。
李唐不明，主要是郑卫然后江南燕赵。
北宋是郑卫、江南、北，对北地的审美比较少。
明朝士大夫审美基本是江南。清朝男人的审美可以忽略，毕竟品味也不咋地。】
公孙钰摸了摸下巴，还是很中肯地评价道：“没你好看……你好歹也算得上是河朔有名有姓的一枝花。我谁啊，我哎，我公孙钰，公孙阿斐哎，我祖照着你这巾帼小妞给我取的名儿。”
一想到那张明珠生晕、花凝晨露的清冷面容，公孙钰却又是骄傲得抬起了他的尖俏下颏。
【注2】PS
对于公孙钰这番剖白和恭维，荀斐却又是冷哼。
公孙钰笑着加油打气，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拼尽一生休！实在不行咱再换！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噢！荀姐姐！”
荀斐又是白了他一眼！甩开了他谄媚示好的勾肩搭背！
“八宝油茶汤……午梦初醒热面茶，干姜麻酱总须加。”公孙钰拿了两碗茶汤，自己喝一碗，一碗递给司马赜，谄媚地笑道：“嘿嘿，好喝的，中州没有。”
司马赜说不太爱喝又甜又粘稠的，没好意思直接拒绝说，因为口味不同，所以中州没有。
转头看到荀斐竟也喝得津津有味，红唇之上都沾了油酥泡沫，显得天真又不失俊俏。
美女美食，不用多言，就显示出好滋味来了。
司马赜指了指唇角，道：“这么吃，不粘吗？”
听他这么说话，荀斐脚步突然停住，略一怔愣，脸颊浮起一层薄粉，赶忙拿帕子擦了擦。
公孙钰自是瞧见了她那没出息的样儿，轻蔑地瞥二人一眼，道：“你夏天吃甜瓜的时候，怎么吃的？旁边备着盆儿水吗？中州贵公子！何曾不文雅了？”
司马赜淡淡地道：“吃过。不至于。”
公孙钰只能哼哧哼哧将两碗汤干完了。
又指着前头的褡裢饼，兴奋地说道：“这个就是你喜欢吃的那个……”
司马赜道：“要不涮个锅吧？”
公孙钰道：“夜市当然是逛的嘛，哪里是来吃饭的——”
司马赜无奈地道：“那你不要让我吃这个吃那个了……”
公孙钰撇撇嘴，嗤之以鼻。
荀斐拿了一袋糖炒栗子，拍了二人的肩，示意他们拿几粒吃。
司马赜拿了两颗，漫不经心地剥着。
荀斐见了满足地笑了。
司马赜找了个摊子，坐下，要了冻梨、冻柿、冻桃、冻海棠……各一份。他比较爱吃甜的，对甜果、甜酒、甜糕等也是敬谢不敏，而且尤其喜欢吃甜酸的。公孙钰一说起夏日的甜瓜，他就忽然勾起了馋虫。
夏日剖冰镇的甜瓜解渴，别提多惬意了。
然而他吃过最好吃的甜瓜，却是温的、热的，大夏天暑热的午后现摘的。
襄帝暮年，封嵩山。
宫廷与公卿，浩浩荡荡万余人，前往嵩山。
司马灵泫作为齐华公主的宫人，司马赜作为东宫校书，亦在此行。
齐华公主娇逸，司马灵泫和宫人暑热天地，在道旁山坳里，摘了好些梨子，给公主。
道遇司马赜，及其友人千牛卫皇甫璇。
攀谈了会儿，还给他们分了果子。
梨子虽烫，好歹水多，还是解渴的。
皇甫璇性子豪爽旷达，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司马灵泫不好意思地给他递了绢帕，让他擦擦嘴。
司马赜却讽刺她：“男女授受不清，让她得体点儿——皇甫璇都定亲了。”
皇甫璇自是知道司马家向来繁文缛节一大堆，没事找事，便也笑着缓颊，道：“哪儿有不恭谨兄长，偏帮外人的道理。”
说着故意要拿脏帕子给司马赜擦嘴。
司马灵泫却是故意直接上手，拿袖子给司马赜拭了拭唇角的汁水，讨好似的邀功道：“兄长不要拿我的短处了，再多就没有了！回去公主吃不上好的，又得怪罪我们了。”
皇甫璇更是笑得前俯后仰，道：“你这个小妹还真的是刁钻，这是骂你‘哪儿有吃了饭，还扔筷子骂娘的道理’哈哈哈。”
皇甫璇更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兀自说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哥哥一定要给她找个天底下最有趣的儿郎，做她的夫婿——然后邀功似的，直接抢走了他怀里的一枚梨子。
他的妹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郎。此去经年，再无人能及得上那鼻尖沁着水珠，脸颊粉扑扑的少女。世上再多的珍宝，都及不上她为他拭嘴的袖子。
荀斐咳了一声，指了指唇角，让司马赜擦一下汁水。
公孙钰踢了个板凳儿，在他对面坐下，夺了荀斐那在桌子底下铰着手的帕子，直接上手就要给司马赜擦擦嘴。阴阳怪气地损道：“你咋不餐刀剖梨子，拿竹签子插着吃啊！”
司马赜下意识地偏了头，笑道：“你不要大庭广众地表演你的‘断袖之癖’……”
因着他们仨风姿瑰逸，故而惹人注意。
而这厢又是姿色绝丽的俏儿郎拿着手绢，给一个俊秀风雅的少年郎擦拭唇角。
这次第，当真是香艳，引人想入非非。
公孙钰将帕子随意丢给了荀斐，咬牙切齿地骂了司马赜几句！
公孙钰啃了几口，一边吐皮，一边吐槽：“这有什么好吃的，还碴。”
荀斐努了努嘴，让他看外边。
只见不远处高台有红绸剑舞，轻艳而刚丽，美不胜收。
公孙钰甚有得色，道：“好歹还有个能让他有点儿兴趣的了——”
十分豪气地吩咐左右道：“明日让这班子，来府衙表演，本公子付钱。”
却见他的目光，拨开人流，望向另一佳处……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街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