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vs竹马》鶴北奈欲_

3、雨夜

　　8.
　　堂堂宇智波二当家，此刻居然红了脸。
　　话说帅哥你刚刚不是挺拽吗。

　　斑起身把被吹灭的蜡烛点燃了，然后又是抱臂，好以整暇看着我们。
　　我给泉奈使眼色，让他解释一下我们纯洁的好朋友关系。
　　泉奈暗地给我比了个好。
　　“尼桑……我们刚刚讨论了一下明天去干什么。”
　　我欣慰地点点头。
　　“我们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
　　他回了我一个无辜的笑。
　　这小子。白长这么好看一张脸。
　　我的脑袋里又浮现出白切黑的恶魔形象来。

　　“那你们商量好了吗？”
　　“有有有！”
　　我抢着回答。
　　斑应了一声，似乎对我们要去哪里没有兴趣。
　　宇智波一族的衣服通常很宽大，斑刚刚或许去修炼了，暗蓝的衣袍有湿润的痕迹。
　　“外面下雨了，”他看出我的疑惑，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不过在此之前……”
　　我看见他好像要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来。

　　我和泉奈对视了一眼。
　　我早就听二哥告诉我斑有多可怕，从身上拿出来一把苦无把你捅个对穿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种。
　　我感觉我好像会命丧当场。
　　“你被你哥揍过吗？”
　　我和泉奈咬耳朵。
　　“……小时候被他揍过。”
　　泉奈有些难为情，但他还是解释说：“小时候我盖了块白布躺地上装死，刚回来的尼桑看我这样吓了一跳。”
　　“然后我把白布掀开想给他一个惊喜（吓），结果就是尼桑抱着我抱了一会，然后把我揍了一顿。”
　　我：……
　　你该打。
　　泉奈冷笑。
　　为了我们俩的小命着想，我和泉奈无声地拉了个勾，好兄弟有难一起跑。

　　宇智波斑不知道我俩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咬耳朵看起来分外碍眼。
　　我把这一天能得罪他的事情全想了一遍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窗外开始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我猜想是打雷了。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啪。
　　他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轻轻地发出声响。
　　我：？
　　泉奈：？

　　9.
　　一串冰糖葫芦。
　　感情你身上这么湿是去买糖葫芦了是吧。
　　我懂了，大哥告诉过我宾客要礼尚往来，他一定是觉得住在我们这里不好意思，所以拿了串冰糖葫芦过来。
　　一切是多么的水到渠成豁然开朗。我开始佩服我聪明的小脑袋瓜。

　　泉奈看看我又看看斑，欲言又止，好看的脸此刻却挂上了我形容不出来的表情。
　　“你先出去。”
　　斑对泉奈说。

　　宇智波泉奈你好样的。
　　跑这么快是吧。
　　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开始想大哥和二哥了。
　　果然，二哥口中邪恶的宇智波一族。
　　名不虚传。
　　明明是泉奈的房间，此刻就剩下了我们两人。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还记得我吗？”

　　我：……
　　你们俩真不愧是兄弟。
　　开口的话都是这么像。
　　我感觉我好像那个玩完就抛弃的渣男，玩完弟弟又开始玩哥哥。
　　但是对于斑，我始终是有印象的。

　　原本幼时早已淡忘的事情也渐渐随着他们的出现而开始浮现眼前。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
　　斑给过我很多我在千手族地里没有见过的东西。而对于孩童来说，年少所求之物便为印象最深的东西。
　　没错，对我来说就是冰糖葫芦。

　　那时他笑着把冰糖葫芦递给我，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我身边。
　　“你喜欢吗？”
　　他问我。
　　糖葫芦的味道甜丝丝的，一直延伸到心底去。
　　“喜欢。”
　　他的头发还很短，像个炸毛的小刺猬。我去河边洗了把手，把化掉的糖浆冲掉，然后在他的头上摸了一把。
　　他的鼻头离我很近，我可以看见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我歪头，冲他坏笑着。
　　“下次我请你。”

　　10.
　　宇智波斑看着眼前的女孩沉默了一会，然后仰头笑着对他说：“我记得哦。”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恍惚。这种笑，他好像已经近十年没有看见过了。
　　十年的光阴足以冲刷掉很多东西，但是它也能够使一些回忆变得更加清晰。

　　南贺川是个神奇的名字。
　　宇智波族内的人提起它，就会把他的回忆轻轻勾起，回到了九年前的河岸旁。那时他站在川边打水漂，回头就看到了一个西瓜头……和一个小女孩。
　　她的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

　　我试着向前挪了挪身子，“斑？”
　　我拿起冰糖葫芦，就着糯米纸取下最上面的一个山楂来，直接塞到他嘴里。
　　斑：？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咀嚼起来。
　　然后我看见他嘴角明显勾了起来。

　　斑也没有想过会这么甜。
　　他在等糖葫芦的队伍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一些，其他人看见他阴沉着脸便主动为他让开了条道路。
　　摊主颤抖着将裹好糯米纸的糖葫芦递给他，他接过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斑早已习惯其他人看他恐惧而胆怯的目光，可是他从没想过除了他亲近的人外，还会有人胆大包天地往他嘴里塞东西。

　　始作俑者现在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一时间他想到了小时候父亲和东方人做生意时，那家的儿子给他讲狸奴的故事。
　　她的笑让他连想起狸奴来。
　　但是她和故事里精怪的狸奴又有区别，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这么多年她被她的哥哥保护得很好。
　　“甜吗？”
　　我问。
　　大哥在这几年间没少和我谈论过斑的事情，从他的语气里我可以听出来，斑绝对不像外界传闻一样冷酷无情。

　　宇智波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同几年前比起来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时他仍是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此刻他的声音更加低沉，有了青年的样子。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像我招了招手。
　　我不明所以离他近了些。

　　心中那股没有来的情愫无时无刻不牵绕着他，很早以前他就记得了。可惜自从在岸边决裂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战场上扉间那张讨厌的脸和柱间他几乎可以每日都见到，也没有觉得有太大的变化，直到早上看见她时才发觉，十年的光阴是如此快。
　　原来，她长大了。
　　斑如此想着。

　　“你知道柱间那家伙去干什么了吗？”
　　他直截了当问我。
　　我被他问的一愣，摇了摇头。
　　“宇智波和千手联盟你是知道的。不久后将成立木叶村，彼时需要强大的力量来支撑我们。”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我没有打断他。
　　“他们这次去就是商讨联姻的事，和漩涡一族，我记得那位姬君的名字叫做……”
　　“漩涡水户。”

　　我心中了然。
　　我知道她的。漩涡一族的人大多生命力旺盛，红色的头发就如同他们的内心一样，生生不息。大哥有一次回来不好意思告诉我，送什么东西会讨女孩子的欢心。
　　我哟了一声，没想到大哥这木头开窍了啊。
　　大哥跟我讲，那是个有着长长的红头发的女孩子，平时喜欢把头发挽成两个团在两边。
　　“她叫水户。”
　　大哥要我千万别告诉扉间，要不然又要被骂上好一阵子。
　　如此甚好。我想着。

　　12.
　　“你明白就好。”
　　他离我很近，低声说着，“出去吧。”
　　我拿着糖葫芦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有个黑乎乎的团子蹲在地上。
　　“呀，泉奈。”
　　我毫不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让你先跑，结果还不是在这听墙角。
　　泉奈扭过头来，气冲冲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笑了一下，我硬生生看出几分恶劣出来。
　　我突然感觉头疼了一下。
　　这小子又在酝酿什么坏水。
　　果然，他走上前，故意把脸靠近了些。
　　“还记得明天晚上一起出去吗？”
　　我报以一个天真的微笑：“记得记得。”
　　然后我扭头拉住斑的手：“斑要一起吗？”
　　“好。”
　　在斑看不见的地方我冲泉奈吐舌头。
　　他不仅装作没看见，还笑着说：“好啊。”
　　“反正明天晚上柱间和那家伙也要回来，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吧。就当做一-起-庆-祝-了。”
　　？
　　我？你？
　　我内心狰狞，泉奈更善良地填上一句：
　　“时间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我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想说让我去拿把伞，结果斑直接拉着我走进雨中。
　　我试图挽留：“我衣服湿了就会感冒，然后我身体一向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感冒了就不能去了。”
　　斑轻哼一声，然后揽着我的肩膀往他那边去了一点。他的身上很热，在雨夜中给我一点温暖的慰藉。揽住的肩膀的手顺势攀上我的脖子，他轻轻摩挲着，手套带给人些许轻微的疼痛。
　　他展开了宽大的袖子。
　　“这样呢？”
　　你族里的人知道你这样用族服吗我说？

　　远处黑暗里亮起点点萤火漂浮在空中，我隐约可以听见族地外不远处水流涨起来而发出的响声。这种声音，在以前的夜晚我是最喜欢听的，泠泠作响，使人心生眠意。
　　我也就没有在意他僭越的行为，和他一起慢慢走在雨夜中。
　　“你不怕身上被淋湿吗？”
　　他看似轻蔑地仰起头，话语里却满是漫不经心，“我不在意。”

　　很久之后我才会知道，他以后会遇见更大的雨。
　　那场雨，或许会划开许多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