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wuyan0987

54、晚宴前奏

　　次日，闻子墨整理好了心情一到公司便直奔欧阳盛的办公室。

　　两声敲门声后，只听见欧阳盛一如既往的声音，而后，闻子墨走了进去。

　　“子墨，你终于回来了！”欧阳盛在看见闻子墨的那一瞬间眼中泛着精光，立马从他的老板椅上起身迎着闻子墨走来。

　　但当欧阳盛即将触碰闻子墨的时候闻子墨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一时间，尴尬充斥着整个办公室，欧阳盛抬起的手顿时僵硬在了空中。

　　“这边……这边坐。”而后欧阳盛若无其事地请闻子墨坐到了办公室的大沙发上。

　　欧阳盛和闻子墨相对而坐，有种谈判的意味。

　　“我听说今晚有一个重要的宴会。”闻子墨直奔主题，丝毫不拐弯抹角。

　　“子墨，你的消息停灵的。”欧阳盛似是无意地玩笑般地说道。

　　闻子墨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欧阳盛的下话。

　　此时闻子墨才深切地感知到欧阳盛不再是曾经的他了，而自己亦非昨日的自己。或者可以说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对面这个自己倾心相待多年的挚友。

　　“今晚需要你出席一下。”
　　“当你的女伴？”闻子墨随口问到。

　　哪知，欧阳盛顿了一下：“不是。是徐家那位二公子点名要你当他的女伴。”

　　闻子墨脸上最后一丝的遮掩消失殆尽，整个人覆上了一层阴翳。

　　“我是回来干正事的，不是来陪那些公子哥演风花雪月的。”闻子墨的语气中夹杂着冰冷和一丝隐隐的怒意。

　　欧阳盛坐直了身子，语气中有一丝歉疚和无奈：“子墨，如果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愿，但是欧阳家于徐家而言终究矮了一头。而且，老爷子可能最近病昏了头，他有意让我和徐家的大小姐联姻，正是需要和徐家打好关系的时刻。”

　　闻子墨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锋利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她柔软的掌心中，但闻子墨竟丝毫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毕竟，心中的苍凉无可替代。

　　“子墨。”欧阳盛身子微微前倾，“老爷子时日已经无多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即使我们真的不想争，但是欧阳家的那些人是不会放心的。我们已经在漩涡中了，只有奋力一搏。子墨！你放心，等我掌握了欧阳家，你便可以毫无束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欧阳盛松了松领带，似是感到有些燥热，便有脱掉了西装外套。

　　明媚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照射到闻子墨的侧脸上，但依旧抹不去她眉宇间的阴霾。
　　闻子墨无言起身离开。

　　“子墨！”
　　“放心！盛少。”

　　得到了闻子墨肯定的答复，欧阳盛终于没有再阻止她的离开。只是，欧阳盛望着闻子墨的背影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或许人真的生来便是骨子里向往着权力，但是没有一个人骨子里享受孤家寡人的命运。但是这个世界终究是守恒的，有得必有失，无论是谁都逃不脱、躲不过。终究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这边当闻子墨忙着参加晚上宴会的时候，此时醉酒了的何舒意才悠悠转醒。

　　“唔……”伴随着一声低浅的嘤咛，何舒意在自己的大床上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当她想要伸个懒腰的时候，却发觉自己似乎抓握着什么东西。
　　带着疑惑转头望去顿时瞪大了双眸。何舒意看见自己正死死拽住席凝的衣角。

　　太阳穴一阵刺痛，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疯涌进了何舒意的脑海中，一时她的眼神变得异常精彩。何舒意与其他人不同，她喝醉酒后做过什么都会记得一清二楚，但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特性究竟是恩赐还是劫难了。

　　当何舒意还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时，并未发现此时坐在论语上的席凝细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良久后，何舒意终于接受了自己又在毫无准备中欠了席凝一个人情。她悄悄放开席凝的衣角，而后蹑手蹑脚地下床开窗通风。要是再不通风她感觉自己又要被这屋中浓重的酒意熏醉了。

　　随着咔哒一声，浴室的门落锁。已经被何舒意惊扰了的席凝睁开了双眼。此时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千百般滋味混杂在其中，分不清、道不明。

　　席凝就那样凝视着紧闭的浴室门，直到哗啦啦的水声渐停，她下意识地又紧闭了双眼，她似乎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今的局面。

　　刚刚洗完澡的何舒意身上还冒着些许的白气，脸庞上泛着动人的红晕，纯黑的长发耷拉在有些瘦削的肩膀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坠落。她一边擦着自己的秀发一边看见席凝依旧憋屈地睡在轮椅上的时候蓦然顿珠了。

　　思索再三，何舒意微微抿唇，而后迅速胡乱地擦干了自己的头发，走到了席凝的身旁轻轻地扶着席凝躺倒了自己的睡过的床上。本来她以为自己生疏的动作会惊醒“熟睡”的席凝，但似乎席凝睡得异常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为席凝掖好被角，何舒意才舒了口长气，此时才察觉竟然有些微微出汗了。

　　站在床边的何舒意不经意间瞧见席凝紧蹙的没有心中突然被撕扯了一下，恍然间又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一次重遇，一时间，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轻触到席凝的眉宇间而后轻轻抚开她皱成一团的眉头。

　　席凝不知道，在当初二人正式分手后的一个小时，何舒意一个人爬上了山，去到了那座寺庙中对着神灵许下了一个愿望——希望席凝幸福快乐、长命百岁。希望她能在幸福快乐的时光中忘却过往的伤痕，希望她能在百年的悠悠光阴中欢喜久一些。

　　见到席凝睡得安稳后，何舒意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便去准备早餐了。

　　当何舒意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不见，席凝终于才敢让那久含的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到枕头上，悄无踪迹。

　　躺在床上的席凝估摸着何舒意义已经开始做饭了便想自己挣扎着起身，毕竟她内心深处始终不希望何舒意成为那个照顾残疾的自己的人，那样的人生不该是舒舒拥有的。更何况，世间没有哪个人能乐意在在意的人面前显露出无能为力的一面。

　　当席凝慢慢将自己移动到轮椅上做好后已经有些力竭了。平复好呼吸后，席凝按动着轮椅上的按钮控制着轮椅走出卧室去寻何舒意去了。

　　“你……你醒了……”端着粥的何舒意一转身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席凝。

　　气氛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尴尬。

　　“舒……你现在头还痛吗？”
　　“昨天谢谢你，我今早起来感觉还不错。”

　　本来何舒意看见独自操作着轮椅的席凝下意识便想要去帮忙，但是没想到却被席凝婉拒了。
　　席凝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怜悯，除了何舒意。

　　早餐摆好后，二人相对而坐，一时只有喝粥咀嚼的声音。

　　席凝先何舒意一步吃完，她久那样静静坐着盯着何舒意继续吃饭，一时间，何舒意藏在长发后的耳尖略微泛红。

　　“叔叔阿姨还……还好吗？”不论过去多久席凝都无法原谅因为自己带给何家的伤害。这一直是她的噩梦。

　　提及自己的父母，何舒意脸上的光似乎暗淡了些许。

　　“他们……”

　　还未等何舒意义说完二人的对话便被何舒意放在一旁手机铃声打断了。

　　“不好意思。”而后何舒意没有丝毫遮掩地在席凝面前接通了电话,“喂，妈。有什么事吗？”

　　一旁的席凝不知道何母究竟对何舒意说了什么，反正何舒意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苍白。

　　“妈，我不是说了我没有兴趣……”

　　沉默了半晌，何舒意终于妥协了，而后迫不及待地挂断了母亲的电话。

　　而席凝从何舒意的只言片语中似乎隐隐猜到了二人之间的话题是什么，一时间疯狂的占有欲占据了她的内心。哪怕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阻碍何舒意认识新的人，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席凝，不好意思啊，我等会儿要出门一趟，你要不现在叫你司机来接你？”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就当谢谢这顿早饭了。”

　　何舒意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慌乱：“不用了。我这就先洗碗，你先打电话吧，我可能要尽快出门了。”而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丝毫不给席凝一个说话的机会。

　　此时，另一把边刚回到家中的闻子墨便收到了一件昂贵的礼服。

　　“您好，闻小姐，这是我们老板专门为您定制的礼服，请您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闻子墨心中像是有些堵住了一样，但还是只有面无表情地应下了。回到自己的卧室中关上门，闻子墨这才像是如鱼得水般地活了过来。

　　一晃眼瞥见了随手放置的精美的礼服闻子墨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厌恶。

　　此时，叮咚一声，闻子墨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看清来信人后，闻子墨顿时面上放晴，由阴转晴。
　　屏幕上是凌月发送过来的她的插花成果。

　　闻子墨随即发送：宝贝真棒，真好看！
　　凌月回复到：那可不是！

　　而后二人聊着聊着便忘乎所以，最后是送礼服的人来敲门这才让闻子墨想起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