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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湖客 ...

  •   就当纪年认真反思自己人设分析不够充分时,街上的热闹却渐渐息了下去,没过多久,随着小个子男人被一脚踹翻,倒在青石板地面上,零零碎碎的物件撒了一地。

      青衣女子紧皱着眉,愤愤地一手拽住他胸前的衣服提起来,冷冷道,

      “小贼,把你偷走的东西还回来!”

      那小个子男人缩了缩肩膀,似是畏惧般的别开脸,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黑衣少年听得分明,对女子道“师姐,他说那东西已经转手给其他人了”

      他说话期间,酒栈里其他客人见热闹已经结束,便纷纷坐回自己位置,找伙计要了些酒和菜,继续聊刚才未完的话题。

      街上也恢复了刚才的人来人往,收拾自家摊子的小贩正忙着,邻铺的老板打开蒸笼,一大阵白气冒了出来,新鲜的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个乞儿眼瞅着没人发现,从地上飞快地捡起一包未被摊老板拾拣起的糕点揣在怀里,糕点包装的纸已经破碎了,他也不嫌弃,掰下一半就往嘴里塞,接着又往四周看看,便窜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再看时,那青衣女子已经拽着小个子男人往另一头去,拎着未出鞘的长剑,所过之处人群纷纷让道,黑衣少年也在后面跟着,估计是带去寂静处询问失物下落了。

      “那是候十六,他在家中排名十六,便得了这个名字”上菜的伙计随口道,显然,他刚刚也看了那出热闹“出门几载后不知从哪儿学了这身身法,回来后便冲外来人的衣兜下手,好得些财物换了钱喝酒,家中老母屡次劝导也不听,这回算是不走运,碰上硬茬了”

      “官府也不管吗?”小厮吟风问道。

      “啧,也得逮得住才是”伙计摇头“都说狡兔三窟,这家伙可不止三窟呢!别说城隍庙墙头的老鼠洞,就是县老爷的床板下他也能挖个地道钻进去”

      “不过你们若是途经此处的话,定要小心路上贼人”伙计刚要离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加上一句“最近附近匪徒猖狂,有好些行人被他们打劫,钱财没了倒罢,命丢了可不好。官府正打算调人来围剿这些匪徒呢!”

      “好,多谢提醒”吟风点头“我们会注意的”

      纪年没有说话,从伙计说近来匪徒猖狂的那一刻,他心里就一咯噔。

      【统儿统儿!!】

      纪年飞快地敲着系统【是不是到原文中遇见主角攻的时候了?】

      系统几下翻开原文,猛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

      正是原主途经歹人,碰上主角攻的那段剧情。

      【所以宿主打算怎么做?】系统问道。

      纪年还没开口,一旁叫住伙计,向他询问后的小厮吟风却转了过来,对纪年道,

      “公子,我刚才问过,此处距离奉城不远,有两条道可去往,一者为大道,较为平坦,行人多走此道,只是路途更远,到达奉城更晚。”

      “另一者为小道,虽能行驶马车,却也谈不上多平坦,只是路途更近,到达时间也早一些。”

      “公子打算选哪条道?”吟风问道。

      在原文中,纪公子就果断地选择了小道,还说什么“天色尚早,歹人不出”,于是这个初入江湖没甚经验的公子哥便在路上遇到了拦山打劫的歹人。

      所以对于这种有自己想法的选项。

      纪年表示:方法很简单,排除法,根据原主的选项排除错误选项,也算涨了个经验条得了个教训。

      至于直接跟着剧情走?拜托,他眼瞅着自己就是个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文弱锦衣公子,就好像脑门儿上贴着“人傻,钱多,速来,肥羊”的字样,来打劫的匪徒都是一批一批的,就跟被唐僧肉勾过来的妖怪一样,谁知道主角攻什么时候来?说不定到时候他都被掳上山给家里人一封血书要赎金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纪年果断地选择了走大道。

      吟风听此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点了点头。

      他总是这样,对公子的选择没有丝毫异议,即使公子哪天脑子一抽风,抱着把沉沉的锈剑,戴着不知从哪儿扯来的黑色面巾,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指着某个山头说“生而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听闻这山头的匪徒甚是猖狂,今日咱们就来剿匪吧!!”

      吟风也只会点点头,面不改色。

      就和公子那日说他要离家出走,去见心心念念着的大漠长河,关山寒雾,雪峰孤傲,以及漠北骆铃声阵阵的风,江南杏花开处细细的雨一样。

      当公子最后这样问道“要和我一起走吗?”

      他也只是定定的看着公子,点头。

      “好”

      几个小时后,停在平坦大道上的马车沉默地立在那儿,附近山林中一阵风刮过,树梢晃动,枝叶细碎作响,几只不知名的飞鸟快速地掠过。

      而拦在马车前的巨石旁,十几个歹人扎着粗布头布,拎着寒光逼人的大刀,磨刀霍霍桀桀而笑,摆出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阵势。

      坐在马车中的纪年扶额,与自家系统相顾无言。

      所以都已经换了条路了,怎么还能碰上这段剧情?

      一一

      此时,魔教境内,错陵峰,寒堂。

      雪纷纷扬扬地洒下,明明正值春暮夏初时季,理应苞花初放,生机盎然一片,此处却仍是深冬寒雪不化,一片冷冷凄凄。

      而位于寒堂下如利刃般凿过的岩壁,草木稀疏近无,鸟兽足迹亦是少之又少,更添了一片萧索寒凉的肃杀之气。

      魔教寒堂,从来为历任魔教教主之居处,山崖险耸,时节分异,刺骨逼人的寒气多年不散,除了修炼特定功法的历任教主,任何人在这里只要呆上几天,都会亲身感受到这刺骨的寒冷气息在体内经脉里而又流动,压制着内力甚至在一点点地蚕食殆尽,像是在威肋般地一点点缓慢地扼紧你的咽喉。

      没有江湖人会喜欢这儿,也没有谁愿意冒着功力尽失沦为废人的风险来感受感受寒毒的威力。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人撑着把素伞,不紧不慢地从陡峭山崖上下来,闲散得如同赏游庭院春色的王候贵族公子,只知泛舟游亭,赏心乐事,煮雪烹茶,琴棋风雅。

      他面容深邃,眉眼明晰,一袭玄色暗云纹长袍,腰间系了张不知材质的黑色面具,似铁非铁,却又带着金属特有的阴寒冷光,与此相伴的还有支垂着玉坠的长笛。

      正是如今的魔教教主,禹玄期。

      到崖下的时候,雪仍旧纷纷扬扬的下着,仿若永无绝期,魔教教主抬眼一看,一处峰石前,有一人立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注意到禹玄期的目光,那人立刻拱手行礼,同样暗纹的黑衣,长发随意的束起,一枚乌银色耳坠垂了下来,腰间系着枚丝绦束着的竹哨。

      “教主”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有些怪异,却仍可听出他的恭敬“有什么吩咐属下的吗?”

      禹玄期撑着素伞,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纷扬的雪,过了一会儿才将目光移至他身上,却是询问“墨候,青冥呢?”

      墨候仍是恭恭敬敬的“青冥右护法正在右坛养伤,她前些日子得罪了惩戒堂长老,罚了四百鞭”

      雪籁籁而落,撑着素伞的魔教教主没有说话,面上既无对青冥没有来见他的不满,亦无对惩戒堂长老处罚亲信的隐怒,反而悠哉游哉,神情自在,兴致盎然。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神秘莫测,阴睛不定。

      墨候这样想着,与此同时,心也愈发紧了,不仅仅是因为教主不知为何,此次出关比原定时间少了整整三个月,且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还因为如今魔教内部局势的混乱,某些长老野心勃勃,浑水摸鱼,甚至教派内还有愈加猖狂和不敬的流言。

      这使他有些不安,面上却未有显露出来,只是试探性的问道“教主可需属下告知教内近来的事务?”

      “不必,本座知晓”在墨候怔愣的目光中,禹玄期从腰间扯下长笛,骨节分明的手指磨挲着笛身,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他们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真当本座死了啊”

      “既然如此,墨候,将本座出关的消息告知他们吧”禹玄期从袖中摸出枚令牌,随意的抛给他,唇角的笑意漫不经心,又敷衍至极“本座倒是很期待他们…一一拜访”

      令牌入手即凉,材质不明,重量也不轻,像是在寒潭中浸了十年之久,火烧不裂,水蚀不朽,其上的字似由刀剑直接刻下,锋芒毕露。

      墨候垂下眼帘,攥着令牌的手轻微颤抖,腕上的伤口裂开,殷红的血沾染上银亮的饰物。

      “属下遵命”他如此说道。

      魔教教主不再看他,目光转向远处,笛身微凉,玉坠在空中摇晃,雪下得愈发急了,寒风刮起暗色云纹袍袖,发出细微声响。

      那里,是奉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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