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焚樱之韵

21、chapter 21

　　“这些画面就像寄生虫一样寄居在你的梦里，蚕食着你的内心。”
　　“你一直不敢面对，它才会反复出现。”
　　“为什么走不出来，你在害怕什么呢，秋田奈奈？”
　　直到在柏医生的引导下回忆了那些画面，秋田奈奈才突然发现，她以为影响不了自己的那些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心里最深的地方，被扎的鲜血淋漓，连碰一下都是无法忍受的痛，医疗部治好了她的外伤，却治不了心里的阴影。
　　柏医生的问题直至两年后还记忆犹新，她却找不到答案。
　　路予卿和许萧然出去了，车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尧希玖小声地给景佑指引和方辰均匀的呼吸声，秋田奈奈抑制不住地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像是闭合了自己难得敞露的内心。
　　“两年前那场任务就是影响奈奈最大的因素？”路予卿靠在车门上，烦闷地叼着烟却没有点燃，他身高腿长，高出许萧然大半个头，不带笑意垂着眼看人的时候极有压迫感，尽管这视线不是冲着许萧然去的，他还是不自觉靠上了车身。
　　“不准确，我觉得是同伴的死，其中你的重伤，应该是刺激她情绪崩溃的一根弦，所以你之前在卡俄斯失联的时候奈奈的反应才会这么大，她联想到了两年前。”许萧然双手抱在胸前。
　　“哟，怎么？许研究员涉猎这么广泛，心理咨询都能做？你不是生化专业的吗？”
　　“我以为这属于常识，况且生物专业中有关于人体健康的课程——不过，两年前大概的情况可以讲讲吗？”他没有问秋田奈奈，这对于一个PTSD患者来说是另一种折磨。
　　罕见的，路予卿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表情。
　　两年前的海姆尔达清缴任务几乎能算得上是惨烈。
　　全球十二支外勤编队，每队配备队长队副各一位以及不同的队称，这个名称不是随便取的，是军区总部授予的荣誉的象征。
　　号称最强的东区，无论是哪个编队拿到总部都是有名有姓的，可这次任务居然有半数以上的精英外勤都折在了里面，事后总军区的外勤总长大发雷霆，整个情报部门从调查科到决定任务的秘书处再到传讯员全部撤职的撤职，处罚的处罚，不光他们如此，两队队长因为判断失误、指挥有误等原因同样受了三级处分。
　　支援火急火燎地赶到的时候，路予卿，秋田奈奈，卓翊熹三个人立刻被抬上救护车，紧接着就进了ICU抢救，所有幸存者几乎都去医疗部报道了，范浅浅一度忙得恨不得原地分裂。
　　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裴音，不算中心区，全球一共四个大区，每个区驻有三位外勤队长，东区这边一下子倒了两个，无数的慰问电话和/军/事/传真像雪花一般都送到了她这里，就连善后工作也得残月来，一时间也是分身乏术。
　　尽管过了两年，但当时的任务细节却一直挥之不去，路予卿简单地用三言两语概括了任务的情况，许萧然低头沉思。
　　“所以呢，PTSD有可能完全治愈吗？奈奈是个出色的军人。”
　　“问我没用，我又不是专业的，况且她也说了，她找过心理医生做咨询，效果肯定是有的，不然就不只是一针镇定剂可以解决的事了。”许萧然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有勇气走出来，否则谁来都不行。”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这时，车门突然被拉开，尧希玖探出一个脑袋来：“老大，景哥和小洛探查完毕了，没有任何血清的消息。”
　　路予卿沉着脸，就连海姆尔达都没有消息，那基本可以排除是盗取血清获利，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调查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可是，如果不是想拿去卖，那么这个有如定时炸弹一样的血清到底还有什么价值？
　　兀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浮现。
　　“许萧然，异变体血清如果打进人的身体会怎么样？”
　　许萧然皱着眉：“不知道，我们推测不是引起排异反应就是被异化，总之结果大概率都是死亡，而且血清本身具有腐蚀性，没人会犯这个傻把它打进……”说到一半，他猝然愣住，接着难以置信的看向对面，“你是说，他有可能用这个血清来杀人？但且不说血清的作用没人能确定，就算可以致死，他为什么不用毒药，这不是方便的多吗？”
　　“如果他在人多的地方下手，而那个被打入血清的人异化了呢？”路予卿定定地看着许萧然，后者漂亮的面孔瞬间难看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走向了一个最坏的结果，盗窃者清楚的知道血清有别的作用，而不仅仅是用来获利这么简单，如果血清真的被他带进了帕特农，随便一个热闹的市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下手目标，一旦血清打进人的体内，直接死亡都是最好的结局，最怕的是变成异化者，这样一来，帕特农会重新发生二十多年前的惨剧！
　　路予卿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从这个消息继续推，那么甚至卡俄斯的慈善晚会都有可能是个诱饵，还是特地针对路予卿的诱饵——那个人知道敏静路氏会收到邀请函，就是为了把长风调出接壤区。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是诺亚里的人！
　　想到这里，路予卿连忙掏出电话，手速飞快地按了几个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备注是“卓翊熹”的电话迟迟无人接听。
　　按照道理，卓翊熹不会在这种时候不接电话，除非……
　　路予卿几次拨打无果，又换了裴音的号码，一样是石沉大海，瞬间让路予卿如坠冰窖。
　　许萧然看着一直没有回音的电话，心里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测浮现出来：“怎么了？难道是……”
　　“妈的……”几乎是泄愤一般摁断了通话，路予卿面沉如水摁着耳麦，“景佑，唐小洛立刻返回，不要耽搁！”
　　“诺亚研究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