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冼夫人》冯琬珺

40、精密部署

　　第四十章：精密部署

　　冯宝和冼夫人以及众将正在大首领帅府议事，忽然门卫老主簿急匆匆地呈上书信：

　　“禀太守，高州刺史差快马送来急信。”

　　冯宝拆开信件一看，高兴道：“夫人，李迁仕终于答应，商议出兵勤王之事了。”

　　冼夫人接过信函来反复看了几遍，沉思不语。

　　一向老实不把人往坏处想的冯宝又道：“夫人，李大人急召我去州府议事，是广州刺史萧勃日前下的命令，平叛大事刻不容缓，我得连夜启程。”

　　“不要去，且待几日再说。”冼夫人当机立断，阻止冯宝出门。

　　看着忧心朝廷的夫君，冼夫人又耐心剖析：

　　“李迁仕与候景沆瀣一气已是不容置疑，若非他顾忌我这支军队，他早就和候景遥相呼应了。

　　日前广州都督萧勃以征兵勤王为由召他去广州，他却称病推脱，背后却立刻招兵买马铸造军械。

　　还派出主将杜平虏占据了岭南北部军事要塞大皋口，然后才召你前往州府议事，这显然是一场阴谋。”

　　“不会吧？”冯宝道，“候景作乱，到处拉拢，许以厚禄，李迁仕一时摇摆不定，可能会有之。但如今是广州都督萧勃下来命令，州府和郡县皆要前往商议，待我去州府一趟不就明了？”

　　“不能去！”冼夫人不容置喙道，“李迁仕为人奸诈，诡计多端，可谓老狐狸一只，如此风云变幻之际，我们不得不防。他召你去州府，必定把你扣起来作人质，然后强迫咱们跟他造反，这后果你可曾想过？”

　　夫人所虑，不无道理，冯宝不禁着急起来：“但我身为高凉太守，却不接上级旨意，如何向李大人交代？”

　　“他前日不是称病拒绝去广州吗，你也依样画葫芦，就回复他，说近日感染风寒，无法前行，待过几日病愈，再厚礼登门谢罪。”

　　冯宝觉得夫人如此安排，也算是万全之策，于是点头同意：“既然如此，那就按夫人意思行事吧。”

　　冯宝按照夫人意思，写了封回函给李迁仕。

　　两日过去，形势又发生急剧变化。

　　据探子回报，李迁仕的主将杜平虏已率兵开出大皋口，过了梅关，直逼赣石，追赶陈霸先北上勤王部队。

　　李迁仕的狼子野心，早在冼夫人的意料之中，她思忖着该如何应对时下动荡的战乱。

　　忽然，门外一声高呼：“急报！”一匹快马飞奔至太守府门前戛然停止，骑士急速将一封信件交给守门的传令官，请他立刻转交冼夫人。

　　冼夫人拆开信件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信中写道：

　　“冼大首领如晤：吾军勤王，突遇变故，前有堵截，后有追击。夫人美名，威震四海，请求支援，平定叛乱。霸先亲笔。”

　　这是陈霸先差人送来的特急救助信。

　　陈霸先北上援台，进军至南康，前面遇到南康原守军蔡路养和曲江县令谭世和的阻拦。

　　后面又有李迁仕主将杜平虏的追击。

　　这三支阻拦陈霸先的军队有兵马五万人，数量上多于陈霸先，且他们熟悉地形，对陈霸先北进构成很大威胁。

　　为能顺利北上，他便修书于冼夫人恳请支援，请她牵制李迁仕的叛军。

　　冼夫人连续两日来，收到两封信，这也是摆在她面前的两条路：

　　是立刻出兵协助陈霸先勤王，还是先平息李迁仕之叛乱。

　　经过与众将士商议，冼夫人深思熟虑，还是觉得先攻下高州，解决后患，再率军北上支援陈霸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再者，高州城内，皆是自己的父老乡亲，冼夫人经过反复思量，觉得此战不能硬拼，得智取高州城。

　　她把作战方案与夫君和众将剖析：

　　“杜平虏乃李迁仕的主力军，他如今在赣石与陈霸先作战，一时之间，肯定无法回师高州。李迁仕留守高州，力量单薄，防卫不足，我们应趁虚攻城，消灭叛贼。

　　但高州城地理险要，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四周又有大山作天然屏障，进可攻，退可守。

　　若城内粮草充足，纵有十万大军也难攻破。而且强攻必殃及百姓，这是冼家军最不愿看到的。因此，我们必须智取，不能强攻。”

　　“夫人，如何智取呢？”不懂兵法的冯宝问爱妻。

　　冼夫人看着文质彬彬憨厚可爱的夫君，粲然一笑：“笑里藏刀。”

　　“笑里藏刀？”冯宝和将士们皆喃喃自语。

　　冼夫人随后又耐心解析：

　　“‘信而安之，阴而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柔外也。’这就是兵法里面的‘笑里藏刀’。

　　古人懂得将此计用在军事上，运用外交伪装手段，欺骗麻痹对方，来掩盖己方的军事行动，这是一种表面友善而暗藏杀机的谋略。”

　　谋略大将军廖胜击掌道：“像李迁仕那样的老狐狸，就该给他用笑里藏刀之计！”

　　众将皆附和，冯宝也充满敬慕的看着夫人默默点头。

　　冼夫人又道：“我们在实施此计时，可把一千士兵埋伏于城下，再将三百名精兵化作挑夫，以送礼之名入城，然后打开城门，让城外伏兵一涌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作气即可夺取高州。”

　　冯宝和众将皆点头，表示此计可行，同意冼夫人作战方案，决定立刻按拟定计划分头行事。

　　冼夫人又再次叮嘱所有将士：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迁仕跟随候景造反，是他个人的狼子野心，但那些守城士卒都是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妻儿的百姓，从军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让他们为李迁仕赔命，让他们缴械投降即可，尽量不要伤其性命，尤其不能伤及无辜百姓！”

　　“是！”众将领命。

　　水战将军甘和、陆战将军盘石以及谋略将军廖胜，三人分别带领一队精锐人马，秘密地潜进高州城下的东、西、南三城门外，埋伏于护城河四周的草丛中。

　　火炮将军陈善则带领五百兵士在外围接应，万一智取失败，立刻改用火炮强攻。

　　计划拟定，众人各司其职，开始行动。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