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访谈录》祖苟

8、07

　　07

　　“王老板，你继续讲后面发生的事吧。”

　　“啊、后后来？”

　　我也没有再往里面走走看看的意思，只是站在进门这里听王德发继续讲了起来：
　　“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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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风仿佛长了双聪明的眼睛，将凄冷的风拼命地塞进王德发的衣服里。

　　那时那刻的王德发只感觉到冷，冷到发僵，冷到无法动弹！
　　“老板！你你你……”

　　‘你是人是鬼’还没有讲出口，刘老板就已经转身先进到店里了。

　　也可能是跟刘老板相识多年的底气，让王德发坚信老板即使真的出了意外“变成了鬼”，那么也绝对不会特意来伤害自己！

　　于是，王德发拿着这份对刘老板勇气，真的就跟着进去了店里！

　　进到店里面，外面冷冽的冬风也被关在了门之外，一下子的温暖让王德发惶恐的心平静了不少。

　　店里的灯全部都被打开了，因为镜子多，所以整个空间被衬得更大更光亮了。

　　也更空、更安静了。

　　“德发。”
　　“老、老板。”

　　老板从进门开始就背对着王德发，只是默默一个人走到右手边第二座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第二座镜子这里本来就是刘德发刘老板专属的工作区域，镜子前面的小台上零零总总摆放的美发用品明显比其他镜子前的东西高级很多，就连理发师用的理发包，里面的剪刀器具也格外地闪亮。

　　“德发，过来坐在这里。”

　　王德发不疑有他直接快步走过去落座，因为进到门里后他又观察了下老板，老板的面容虽然带了许多疲惫，但是明显还是很有血色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之前的“老板是鬼”的想法！

　　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老板拿起理发围布一挥，白色的围布就这样慢慢贴在了王德发的身前。

　　“老板，是要帮我理一下发吗？我先去洗个头吧。”

　　老板按下准备站起身的王德发，扬起下巴示意他坐好不要动。

　　“简单帮你修剪下啦，不要动。”

　　紧接着，老板又从自己的理发包里面拿出了那把最长的剪刀。
　　这把剪刀被磨的很光亮，一般都是用来剪长发的，此时王德发的头发又不长，这把长长的剪刀被放在耳朵旁比量着。

　　王德发摸不准老板是想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直被剪刀来来回回地贴着，冰冰凉凉很不好受。

　　“德发啊，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理发店的故事？”
　　“啊？这、这里吗？我没听说过，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老板收回了剪刀，站直身体又开始直勾勾地看着镜子，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这里在解放前就是个理发店了，当时很有名，因为周边当年也还是居民区，又只有这一条商业街，所以附近稍微有条件的太太、小姐们都会来这里理发烫头，最时髦的发型老板都会做，所以常常都要早早预约，要么就是要早早过来排队。”
　　“然后？”
　　“然后啊，太太、小姐们的老公、爸爸们，也都会常光顾，所以除了要经常招呼女士们，他们的男士家属也要常常照顾……”

　　老板一边讲着这个故事，一边又慢慢抬起手拿着剪刀靠近王德发的耳朵：
　　“其中有位小姐，她很单纯，也很漂亮，平时都是家里佣人陪着出来理发的，但是那天，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爱上了英俊的理发师……”

　　‘咔嚓’一声，王德发右耳上方的头发被一刀剪掉！

　　王德发被吓得一个激灵，但是身体又被老板死死按住，完全动弹不得！

　　“后来，你不想听后来吗？”

　　王德发欲哭无泪，因为害怕过于扭曲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他此刻的恐惧，即使点头示意想要听下去，老板估计也不会相信吧！

　　老板把剪刀又挪到了王德发左耳的位置，继续讲到：

　　“后来啊，后来就是俗套的剧情，小姐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的女儿，但是也是小家碧玉一枚，父亲又是读书人出身，十分瞧不上天天女人堆里混的理发师，就找人趁天黑过来这里，硬生生地打断了理发师的一条腿……”

　　“后、后来呢？”王德发实在是受不了老板一直拿着剪刀对自己的耳朵比比划划，所以赶紧追着问老板后续故事，希望他赶紧讲完赶紧剪完！

　　“后来，因为事发已经是天很黑的时候了，那时候的老百姓半夜都不会乱走，所以，那个理发师除了被断了一条腿，也被打个半死，哀嚎到半夜也没人来救他，他就那样，死掉了……”

　　‘咔嚓’又是一剪刀，王德发左耳上面的碎发也被一刀修整齐了。

　　店里的钟表整点报时的声音响起来，12点了，半夜12点了……

　　“德发，你听？外面这风声，像不像当时那个理发师的哀嚎？”
　　听到外面真的有阵阵哀嚎般的风声，王德发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惊恐的自己和正在森森笑着的老板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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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呢？”

　　再一次打断王德发的话，是因为我看到了店里的五个店员已经全部放在手中的事情，此刻正全部望向门口我和王德发所在的位置。

　　王德发仿佛还沉浸在恐惧当中，盯着右手边第二座镜子、以前刘老板专属位置的镜子慢慢竟然哭了出来！
　　店里的店员们突然也都慌作一团！看到王德发这个样子都马上起身过来扶着他，直扶着他坐到就近的位子上。

　　王德发突然嚎啕大哭，哭声盖过了店里的一切声音。

　　包括店员们嘶嘶哈哈的抽气声。

　　看着店员们这个状态，从知道王德发状态不对到上前扶人坐下一气呵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两个男店员像是早有准备般地，直接一边一个把人的两只手分别先按住了，情侣里的男生也主动上前蹲下，准备随时抱住王德发的腿。

　　果然，没一会儿王德发的哭声就从男性粗犷的大哭声，一下子变成了凄厉地尖叫！
　　一边尖叫，一边又在挣扎！仿佛要马上脱这个椅子、立刻挣脱这个地方！
　　情侣的女生捂着嘴巴，她显然也是怕极了，但是好像又是见多了的样子，只是站在那里无助流泪……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橙子……”
　　我上前一步靠近橙子，对着这个比我矮了快一头的可爱女孩子尽量语气温柔，用唯一的好手拍了拍橙子的肩膀：
　　“和我说说吧。”

　　我仿佛没有注意到王德发突然疯狂状态一样，我直接把橙子拉到一开始她和男朋友打游戏的那个地方坐下，平视她静静等着她开口。

　　“我和小宇谈恋爱之前，我就在店里了。”
　　小宇大概就是橙子的男朋友，刚才一进门看到一起打游戏的那位，此刻正紧紧抱着王德发的双腿，防止他乱蹬乱踢打。

　　“大概是两年前，我就来了，那时候王哥就已经是总监了，刘老板人很好，同事也都很和气，所以我就一直在这边做下去了，从洗头小妹一直到后来可以作染发助理……”

　　店里的大家一直都很和气，橙子和新来的学徒小宇谈恋爱被当时的刘老板意外撞见，本以为会挨骂，但是并没有！
　　刘老板反而还给宿舍稍微改造了下，以前是男生一间女生一间老板自己一间的，还专门收拾出了一间给情侣两人住着，以后来了女生员工就再租楼上那一层。

　　这座城市的房租这么贵，如果不住宿舍而是出去住的话，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彼时橙子和小宇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支付店铺附近房子房租的！

　　所以橙子和小宇这一对一直都很感谢刘老板，对于他的一切吩咐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再加上刘老板人是真的很好很温柔，对待所有人都是和和气气的，所以不止店铺生意特别好，店里的工作氛围也一直都特别和谐。

　　直到周围的高级小区落成入住，其他还未拆迁的老房子们岌岌可危，那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一天，刘老板突然和大家宣布说，店铺要直接无偿转让给王哥，宿舍也要准备搬家了……”

　　这时候，一直都随着大家动作走动的男生突然开口：

　　“元旦宣布这个事情之后，我们宿舍突然开始，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