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鲤觅荷》晏清道

2、第二章

　　湘林附中——升旗仪式
　　英语课下课，叶曦挽着江淼淼往操场走“三水，咋突然想着转湘林来了呢”
　　江淼淼臭屁道“突然想你和沈叶了呗，来监督你俩有没有偷摸干坏事”
　　叶曦抬手打了江淼淼后背一下“别扯，我俩纯姐弟能有什么坏事”
　　江淼淼打趣“纯姐弟？那我曦姐耳朵怎么红了，呦呦”
　　叶曦摸了摸耳朵恼羞成怒道“别转移话题，快说你到底咋了”
　　江淼淼沉默了一下才和叶曦娓娓道来，其实这事叶曦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但她没想到竟然和两年前那事能扯上关系。
　　两年前，江淼淼十五岁，在湘江附中初中部读初二，叶曦和沈叶则在隔壁湘林，三人从小关系就很要好，上了初中没有在一个学校，便常常约着双休时在一块玩，那天三人约好放学去沈叶家通宵打游戏，江淼淼就给自家司机放了个假独自散步走去。
　　已是下午六点，天空阴沉，雨声哗哗，一阵阵冷风迎面吹过，江淼淼撑伞走在临江东路，街上的人散了很多，只有几个搭着小棚的小贩还在叫卖“卖西瓜嘞，卖西瓜，嘎嘎甜的大西瓜”“煎饼果子烤冷面，手抓饼”“大棚摘得新鲜蔬菜便宜卖，看一看看一看”
　　刮来一股子狂风，树木摇晃，枯枝败叶横飞，大片乌云翻滚而来，江淼淼默默加快脚步，零零散散的叫卖声渐渐远离，伴随着树木簌簌的响声江淼淼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似乎是在求救，江淼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声音的来源是一处小巷子，江淼淼望了望四周，空无一人，于是踩着泥泞的雨水走了进去，巷子很深，走了几步后男人凶狠的叫骂混杂着女人带着呜咽的求救声越来越清晰。江淼淼打量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一侧小拐角处。
　　“臭婊子别叫了，让老子好好爽一爽就放你走”
　　“唔…滚别碰我，你这是□□，犯法的，我可是律师，我要告你”
　　“臭婊子还想告老子，你敢告试试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江淼淼放轻脚步走到墙角处向里面望了望，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正在猥亵一个年轻女人，女人身上捆了麻绳，双手被反扣在身后，身子正在扭动反抗，油腻男人一只手将女人摁在墙上，另一只手在女人身上反复游走。
　　“穿这么骚出来勾引老子，看老子今天就办了你”
　　“滚，来人啊，救命…别碰我”
　　“嘶…你个臭婊子敢咬老子，看老子怎么办你”
　　……
　　雨越下越大了，江淼淼没有在做多思考，拿出手机给叶曦二人发了短信“临江东路左转第二条小巷，□□案，赶紧报警，我先上了”
　　随即扫视一眼周围，看到有根铁棍便顺手拎了起来冲着油腻男人走去，其实江淼淼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虽然从小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但真遇到这种事还是多做些准备比较稳妥。
　　江淼淼刚一走进，女人就看到了她随即大声呼救起来“小妹妹，快点报警救我，别一个人过来啊”
　　油腻男人闻声也抬头看向江淼淼，江淼淼没等他做出反应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了过去，一铁棍冲着油腻男人的脑袋招呼了过去，下手极狠，油腻男人没想到看着挺柔弱的一小姑娘出手这么毒，只觉得脑袋翁了一下，然后像是西瓜被人徒手拍裂开了一样，疼，像是把脑袋撕成两半的疼。伸手摸了摸脑袋，是触目惊心的红，铁棍棱角上粗糙的铁片将男人的脑袋划出一道口子，男人顿时怒火中烧
　　“我草小婊子敢打你爷爷”男人一手扶着脑袋，一手向江淼淼抓来，江淼淼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脚踹向男人身下之处，男人被一脚踹翻在地，男人捂着□□，气势顿时如同被浇灭的小火苗“草…别，别打我”
　　重重叠叠的雨幕不见丝毫减弱，雨水混合着汗水从江淼淼脸上淌下，她盯着男人嗤笑“高估你了，还不如三流学校的小混混”
　　冷意阵阵，男人浑身发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冻的。
　　见男人没有动作，江淼淼随即走向女人，将捆着她的绳子解开“我已经找人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到”江淼淼伸手将女人扶起
　　“谢谢你，小妹妹”女人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江淼淼搀起女人“我们走吧”女人回头看了眼油腻男人，有点颤抖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出走，江淼淼的伞早已不知被风吹到了哪里，天已经黑了，朦胧的夜色仿佛要将人吞噬。
　　江淼淼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六十多条未读消息，最上面的是江父“小叶和我说了，已经派人去接你了，别冲动千万注意安全”
　　女人终于缓过了神“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小心！”
　　一声霹雳当头炸开，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阴沉的天空，电闪雷鸣之下，江淼淼下意识回头，在她身后是一把军用刀直直将女人的手心贯穿，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离她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而刀尖对准的位置正是她的心脏……
　　江淼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等她再次清醒已经是一天后，那晚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梦，是她挥之不去让梦魇。
　　事后油腻男人锒铛入狱，又经江家的暗中操作终身监禁。事后江家多次想登门感谢那个女人，可女人仿佛是人间蒸发般彻底了无音讯。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完美收官，可前不久，江淼淼的表弟江乔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连捅数刀，江家连夜彻查，竟然有人胆子大到敢动到江家人头上，最后凶手竟然是江淼淼的同班同学范彤霏，而范彤霏正是当年油腻男人的女儿。
　　虽然江家有能力把她和他爸一样终身监禁，但江淼淼气不过，她表弟现在还在ICU躺着，所以瞒着江父江母动用了点特权，在狱找人给她揍了个半死，听说和她那半身不遂的爹一样抑郁了总想自杀。
　　听完江淼淼的描述叶曦登时顿住了，她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安慰自己的好友，而后者拍拍她的肩，仿佛故事里的人不是她般“没事，这件事已经彻底过去了”江家已经彻查范彤霏一家，和他们有关的所有亲属江家都已经安排人暗中监控，不会再给他们打击报复的机会了，只是那个女人，仿佛真的凭空消失了般……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一楼，叶曦介绍道“出了这道门就是咱湘林的大操场，比隔壁湘江大老多了，绝对给你个大惊喜”
　　江淼淼很想说早上她翻墙的时候已经看过了，确实挺大，跑的她都喘不过气，但她还是配合叶曦道“那我期待你的大惊喜”
　　教学楼出口处有一道厚厚的挡风帘，湘林附中无论夏天还是冬天都会全天开着楼里的空调，这点江淼淼倒是很满意，她怕热不怕冷，是个特别不耐酷暑的人，挡风帘是为了防止冷气、热气外流。
　　走到挡风帘旁，叶曦还故作神秘像是要给操场一个闪亮登场“当当当当”然后一把拉开了挡风帘。
　　江淼淼看着空中无人机扯着的巨大红色横幅陷入了沉默，然后对着叶曦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叶曦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啊，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江淼淼：“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叶曦下意识回头，看见两个无人机分别挂着两个几乎二十米长的红色条幅，还有两个无人机夹在两个条幅中间扯这一张巨大的红色横幅。
　　叶曦“呦呵，还是个对联”
　　她边看读了出来“上联：Y省云城湘林附中”
　　“下联：永为小江同学服务”
　　“横批：欢迎回家”
　　江淼淼面无表情：“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叶曦笑得喘不上气“不是，我真不知道湘林能整这出，你爸又给学校捐钱了啊”
　　江淼淼面无表情掏出手机给江父播了过去，手机嘟嘟了两声很快接通，“喂，大闺女”
　　“爸，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什么事了”
　　江父干笑两声“啊，哈哈，闺女你那边说话爸听不清啊，爸这信号不太好”
　　“你又给学校捐了多少钱”
　　“喂？喂？爸这听不见你说啥啊，先挂了啊，回头信号好了再说”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了全程通话的叶曦捂着肚子蹲在墙角“不行了笑岔气了”
　　江淼淼伸手将她扶起无语道“有你是我的服气”
　　——升旗仪式准备室
　　程瑾拿着一张感谢稿正在准备一会的发言，廖云溯坐在程瑾身边喋喋不休道“瑾哥，昨天有个姓江的土大款给咱学校捐了十栋楼你知道不”
　　程瑾声音寡淡“早知道了”
　　廖云溯还在滔滔不绝“我爸说土大款他孩子是个小姑娘，还问我有没有啥表达感谢的好点子呢，我说这还不好办？大小姐们不就喜欢那些高调的，我带了四个无人机出来，加上订制的条幅，你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包大小姐满意”……
　　后来江淼淼知道这些之后“……”
　　合着这馊主意是你小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