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穷碧落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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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从暖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好不容易才摸到一直响的手机，又赶紧缩回去。

　　“……”事实上春秋只是张了张嘴，自以为是已经出了声招呼了。

　　“吃饭了。”连成低低的声音传来，搔得她耳朵痒痒的，又更想睡了。

　　“……”春秋动了嘴巴，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回答了，伸出舌头添添干裂的嘴唇，压根没清醒到可以认知她是通过手机和人讲话，不是和神。

　　“你阳台门没锁吧？”

　　“……”春秋又默默回答后，隐约听到一声“猪”之后，手机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然后，她继续睡。

　　不到一分钟，春秋的房门就开了，一个沉稳的身影闪了进来。连成从容地走进春秋的房间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走到床前，一把掀起包住床上人儿的棉被。

　　“呜……”皮肤接触到到冷空气，起了一粒粒的疙瘩。春秋感觉到和她下棋下到一半的周公，慢慢起身对她SAY GOODBYE。可是她还在梦里挣扎着起身拉住那个仙风道骨的小老头，然后又眷恋不已地继续那盘棋，天昏地暗的撕杀又正式开始。

　　连成熟练地打开衣柜拿出毛衣，然后揪起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小人儿，熟练地……替她穿衣服。这样的事情他做了将近三个月，怎能不熟练？

　　自从三个多月前那次“阳台会谈”之后，就渐渐熟了起来。即使没有多讲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两个人似乎都感觉到对方的相似，就莫名其妙的混熟了，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于是连成就很不幸地成为春秋在写稿时的保姆，在完稿之后的玩伴。

　　春秋有点低血糖，很喜欢赖床。连成帮她穿好衣服之后，想到她昨晚赶稿的辛苦，决定给她五分钟赖床。

　　他就这样盯着她安静的睡颜，普普通通的小女人，没有小说上写的那样“睡着的时候像天使”的纯洁，但是那满足的睡靥还是让他看得很舒服。只是睡着的她，好象年轻了几岁。薄薄的眼皮和还算长的睫毛盖住了她过于世故的眼眸。

　　那种好象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常常让他感到心痛。她这样的年纪，不该只是烦恼工作或者找不到长期饭票吗？但那清明明的水波里偏藏了那么多的情绪与故事。这个女人啊……

　　他一向习惯与别人保持距离，称不上清高孤傲什么的，只是现代人习惯性的举动。为什么偏偏对她，就冷淡不起来。就是这个女人，不断的撩拨着他的心跳。他对她的举动亲昵而理所当然，仿佛本来就应该是他来照顾的她，宠溺着她。除了没有亲吻拥抱上床，情侣间的举动他们通通完成了。可是他不打算主动迈进一步，就想看这把自己隐藏得太好的女人会有怎样的举动。

　　真不知道没遇到他之前，她是怎么活过这些年的，她不是生活白痴，却懒得照顾自己。生活习惯很差又随便，明明自己煮的东西很好吃，却像没有味觉神经一样吃了一堆泡面而不觉得恶心

　　。连成直觉地认为不会是她的父母这样关照她，因为她除了那一天外，再没有提过父母家庭了，和他一样……但是一想到或许有别个男人曾经或者将来像他这样照顾着她，一肚子的火腾地窜上他的心头。

　　未来，别的男人……他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连成一时气闷，心里的想法翻江倒海的一起涌来。那有点纷乱的思绪逼得自制力绝佳的他有些后悔自己不主动的决定了。

　　好不容易才从沉思里回神过来。惊觉自己竟然盯着她的睡脸发呆了将近二十分钟。这不太符合他的风格，不过，遇上她，什么样的改变都不奇怪。连成看着她，又温柔地笑笑。然后，又看了五分钟，才下定决心把她弄醒。

　　每天都看着她，却怎么还不腻。她轻柔平凡的小脸却让他眷恋不已，心中柔情万千只对她。他伸出手，很“温柔”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起来。”简洁明了的命令。

　　看着摊在他的手臂上兀自熟睡的女人，他诡异地笑笑。她的睡相有点丑，可是，却让他很“冲动”。而他打算让这个“冲动”成为现实。他低下头准确地找到她的嘴，轻轻地啃了起来，像正在品尝着最喜欢的餐点。原谅他吧，毕竟能忍了三个月到现在他已经很伟大了。

　　最后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浑浊急促了，只能勉强停止。

　　春秋突然张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连成……”

　　那声带了浓浓睡音的仿若呢喃的“连成”让他差点手软，深呼吸后才说：“起来，该吃饭了。”

　　“哦……”春秋慢慢地起身，摇摇晃晃的撞到浴室，突然发现自己“又”已经穿戴整齐了。她只是皱了皱鼻子，“又”一次对自己在睡梦中穿衣服的特异功能叹息不已。

　　她完全感觉不到，身后那个男人在看到她“又”露出的困惑表情之后的心情愉悦。恐怕只要他不说，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帮她穿衣服的是谁。

　　连成突然惊讶得像被雷劈到，半晌，才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一辈子啊……很长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