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莪山记》七月霓虹

17、第 17 章

　　一排古朴的石台阶，从悬崖延伸出去，在茫茫天际一直往上，消失在云端深处。
　　之观浑身是伤，衣着破烂，怀抱着召灵石，缓步往上。
　　春风和煦，阳光正好。好象章莪殿内，那缓慢而美好的时光。
　　越往上，道路越窄越徒峭；越往上，风也越大越凉。阳光隐入云雾，和风变成凄雨。风吹着之观的头发，四处翻飞。这一路走来，早已不知道时日，也不问世事。之观手中的召灵石，已经渐满，而之观自己的残魂，也归体大半。
　　路越来越危险，之观不得不一只手抱紧召灵石，另一只手在石阶上攀爬。寒风骤起，风吹开他单薄的衣裳。
　　台阶两边，已经望不见陆地，茫茫崖海，深不见底。之观手指磨出血来，光着的脚，也开始血肉模糊。台阶上隐约留下的血迹，越来越明晰可见。
　　可是他丝毫没有退缩，这是一条同时通往天庭与地狱的路，也是一条之观从开始就笃定选择的路。
　　风更加凌厉，象刀子一样，片片割破之观的脸颊与肌肤。他越来越虚弱，喘息着，咬着牙，一步一步，往上挪去。
　　那凌迟的痛楚，到了后来，竟然已经感受不到了。之观已经没有鲜血流出来了，只有淡蓝色的元神，缓缓的从身体里抽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色的光芒，从云端隐现。
　　只剩这最后一点点路程了，之观泪眼蒙胧，却是微微笑了：“少昊，你看，我做到了……”
　　金光闪烁。之观半闭着眼，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这最后几步，他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一般。
　　他趴在台阶上，拼尽全部力气，将手中的召灵石用力的抛向金光闪耀的天庭。
　　与此同时，身上的台阶瞬间幻灭。之观垂直下坠。
　　他轻轻闭上眼睛，拥抱了这失重，拥抱了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