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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话后束缚的枷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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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走一会儿。
林浔语调斯理道:“长愔,你没必要这样的。我呢,不理睬她们就是了。但是你,会被说闲话的。”
长愔索性停了下来,话音轻颤:“我何时在意过那些闲话?”
林浔也有些惊讶,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她还未答话,长愔稳着语调:“林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勇敢的人,可为什么面对那些闲话你不会反抗?”
长愔像是在怪她,又像是在怪自己。
林浔正要有所解释,长愔又道:“你并不是天生任人欺负的命,你不反抗,被欺负的人永远是你。家世永远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并不是出生不好的人就比别人低一等。”
林浔也有些奇怪,今日他的话怎么那么多了。
林浔愤愤道:“是。在你眼中家世的确没用。因为你从小就生活在那么好的仙家门第,人人景仰,没人会说你什么。可是,并不是每个人从小就有那么好的生活。”
长愔未答话,只是面色沉重。
林浔又直言不讳道:“像我们这样从小受尽冷暖的人,才知道不得罪别人才会过得更安稳。我不反抗,并不是因为我就懦弱,是因为我就生在江家,我还要更安稳的生活。我们的处境不一样,你为什么要这样评判?像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懂我们的生活。”
话音落定,林浔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重了,但又拉不下脸面,毕竟自己也在气头上。
索性自己走了,长愔留在原地,心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不知如何是好。
林浔一边走一边生气,看着江父给她的手环,想着在江家的生活,面对长愔说的话,也令她十分苦恼。
………
今日,长愔为了林浔怒怼江思寒的情景,早已被佛桅知道。
长愔进来时,行了个礼唤了声“父亲。”
佛桅长吁短叹,“长愔,最近可有什么人扰乱了你的思绪。”
长愔迟疑了一会儿开口:“未曾有过。”
佛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今日,你为了林浔,开口怼了江思寒。你要知道,日后担在你肩上的是整个仙师府。”
屋内出奇的安静,长愔只是冷淡地答了一声“长愔明白。:”
佛桅见状,语重心长道:“没有哪个当爹的,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我知道对你的关心是远不够的,以至于我们产生了隔阂,为父也不想这样。”
他紧接着道:“世间最苦的一字莫过于“情”,为父不想让你走墨离的老路,更不想让你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
长愔听到母亲这二字,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多了几分愤怒。
“不知父亲提到母亲做如何感想?”
佛桅皱了皱眉头,“长愔,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了你母亲的事,你也一直在怪我。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
“真的是这样吗?”
“那是整个仙师府的命啊,我不得不选择仙师府。”
长愔不理解,苍生和一人,真的只能选择苍生吗?
长愔眼里红通通的,他不希望别人在他面前提到母亲。
长愔也未在答话。
佛桅又道:“你母亲拼了命也要守住仙师府,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若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早些放下的好。”
说完,长愔片刻不留地离去。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夜晚在屋顶吹着长笛,他吹了一首曲子,那是他母亲在世时教他的唯一一首曲子。
他吹着吹着,又想起母亲的画面。
在他六岁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可是自从那次仙魔之战,什么都没了。
母亲正在耐心地教他写字,他听见母亲慈爱又温柔的声音“我们长愔真棒,以后是个大书法家呢?”
小长愔偏着头问母亲:“真的吗?好耶”高兴地跳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他又对母亲道:“母亲,我也想变得非常非常厉害,这样就能帮父亲和母亲一起守护仙师府了。”
他母亲笑着,“好啊,长愔真懂事。”
就这样过了不久,伏魔塔的结界突然异动,无数妖魔就要冲破塔来为祸人间。
他的母亲向来负责掌管伏魔塔,加上仙魔之战,如果妖魔被放了出去,仙师府将生灵涂炭。
佛桅知道他母亲要用自己死永远镇压伏魔塔后,心中自是不愿。
最终,佛桅没有阻止她。
思绪回到现在,他看着手中的长笛,也是母亲为他亲手做的。
每次一吹长笛,便会想到他的母亲。
但他又想起今日林浔说的话。
“因为你从小就生活在那么好的仙家门第,人人景仰,没人会说你什么。”
“像我们这样从小受尽冷暖的人,才知道不得罪别人才会过得更安稳”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懂我们的生活。”
他也十分苦恼,想表达自己的歉意,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只是想林浔要学会反抗,不要一直受人欺负,只是担心她罢了。
没想到,却把事情弄成了这样。
他在屋顶上呆呆地看着月亮,思绪十分乱。
林浔在房内,也为今日的事情苦恼,她觉得自己不该对长愔说那么重的话。
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走出了房间,见到长愔在屋顶上痴痴地坐着,出神地想着什么。
她只是抬头看了看他,看出了他的神伤,以为是自己今日的话伤了他。
但她又想:“怎么会呢?他又不在意我,那更不会在意我的话。”
她思来想去,又走进了房间。
剩长愔一人孤单地在房顶上坐着。
第二日,在仙师府学完功课,二人没答话。
第三日,二人也未答话。
到了第四日,疏影感到有些奇怪,便忍不住问道:“林浔,你和长愔是怎么了?这都三日了,还未说一句话。”
林浔也十分无奈,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她低声道:“不说就不说。”
疏影皱紧了眉头,“林浔,你不是喜欢他吗?你能忍住三日不和他说话啊。”
林浔回应:“虽然我喜欢他,但他不喜欢我呀。他既然不想和我说话,我难为他做什么。”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呀?”疏影八卦地问道。
林浔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没什么。”
“林浔,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啊。这事都不告诉我。”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和竹磬的事吧。”
听到竹磬,疏影径自说道:“他就是个榆木脑袋。”
林浔现在也没心情扯这些,说道:“那你开导开导他吧,我先走了。”
说完,林浔便离开了。
疏影留在原地,左思右想,“不对啊这两人。之前林浔都会主动和我说的……”
………
顾悠走到林浔身边,“林浔,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儿的地方,我带你去。”
林浔没什么心情:“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顾悠道:“为什么啊?就在仙师府后山,那里真的是人间仙境啊。”顾悠一脸痴呆。
林浔停下“人间仙境?”
顾悠以为林浔有了兴趣又夸赞道:“那可不是,我来这仙师府那么久,才发现后山有那么个地方。”
“没兴趣,你自己去吧。”便又走了。
顾悠有些疑惑,“为什么啊?你今日怎么看着心情那么低落?”
林浔没有答话,顾悠又问“你去哪儿啊?”
顾悠也跟着去。
林浔道“你别跟着我了,你自己去那个人间仙境吧。”
看着顾悠还不走,“要不你先去,我待会儿来找你。”
顾悠道:“你能找到吗?”
林浔答:“能,快去吧。”
说完,便轻轻推了顾悠一下,顾悠也只好独自去了。
路上遇到竹磬,“竹磬,我在后山……”
还没说完,竹磬就打断了她的话,“哦,你先去吧,我待会儿来。”
说完便朝林浔那个方向去了,顾悠撇撇嘴“都不去,我自己去。”
竹磬随着林浔,毕竟那日她居然找到了蛮妖的洞口,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法术算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和长愔都没找到,居然被她找到了。
他决心再试探林浔一次。
林浔拿着翠羽坐在长亭上发呆,竹磬唤了他一声“林浔。”
林浔迅速地收好了翠羽。
“竹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竹磬答道:“哦,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林浔为难地笑了笑,“我这法术,你能请教我什么啊?”
“那日在沟崖村,你是怎么找到蛮妖洞口的?方便向我说一下吗?”
叶雨婳在隐蔽处听着二人的对话。
“那日……巧合吧。你找到那里怪异之处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抱着试一下的心态,居然就找到了。我也有些纳闷。”
见她如此诚恳,应该不会说谎。
竹磬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了,看你心情有些低落,是……因为何事?”
林浔暗道:“没事,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所以有些心情不好。”
竹磬道:“那我这里有一些安神的香囊,送给你吧。”
竹磬拿出那香囊递给林浔。
林浔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竹磬轻笑:“经过沟崖村一事,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林浔道:“当然。”
竹磬道:“那既然是朋友,就当作朋友的一点心意,我又不会害你。”
林浔说道:“可是……”
林浔还在犹豫,竹磬就直接塞在了她的手里。
“什么都别说了,收下吧。我就先告辞了。”
林浔看着香囊还是有些犹豫。
那可不是普通的香囊。
………
叶雨婳回去禀告秦奎,而此时,秦奎并未在仙师府。
“主人,那个竹磬是魔界的人,定不会错。他们显然已经盯上了林浔。”
“那就等他们的好戏。你想办法拆穿他魔界的身份,他就没办法在仙师府内在待下去,到时候,他们定然会有大动作。”
叶雨婳答:“是。主人。”
叶雨婳跟了她们那么久,定然还是了解一些的。
她直接找到了江思寒。
“你是何人?”
叶雨婳答:“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江思寒轻笑一声:“我已经是蒋毓仙尊的弟子,我还要你帮什么?”
叶雨婳说道:“哦?是吗?难道你不讨厌林浔吗?”
江思寒皱了皱眉头,“那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有什么相干?”
叶雨婳说道:“你爱慕的长愔站在林浔那边,你讨厌的疏影也站在林浔那边,从小和你们一同长大的顾悠,也还是站在林浔那边。你看,你有什么?”
听到这些话,江思寒未免有些生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雨婳笑了几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什么都没有,你爱慕长愔,我可以帮你得到他。”
江思寒道:“你我没什么渊源,你凭什么帮我?”
叶雨婳道:“不,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明明你的出身,法术都比她好,为何那么多人都站在她那边?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江思寒迟钝了一会儿,觉得她说得对。明明自己什么都比林浔好,为什么自己爱慕的长愔,还站在林浔那边。
于是,江思寒道:“什么交易?”
叶雨婳答道:“我帮你得到长愔,除掉林浔,但是,你得帮我做些事。”
“什么事?”
叶雨婳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江思寒皱了皱眉头,“你们?”
叶雨婳道:“别急。你不想要你的长愔了吗?”
于是,这场交易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