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夜晚的游戏（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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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
伏黑惠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被叫做公主了，就像已经习惯悟总是拿恶龙魔王一类的反派自比。虽然这次扮演恶龙的并不是他男朋友，但大概率…是另一个悟？
可他中午说的话……
钉崎野蔷薇走到伏黑惠旁边，毫不客气地朝他后背推了一把，“你小子，不打算对我们说点什么？在这发什么呆呢？”
伏黑惠一个踉跄，“我在想悟、五条老师…”
“哦——”依然染着橘发的女人怪声怪气地打断他，抬手扒拉一下自己已经留过肩膀的长发，斜睨过去，“叫名字就叫名字呗，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咳，你说什么……我没…”伏黑惠好像明白加茂刚刚为什么给他打手势了。
“伏黑，你的耳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了耳洞？”禅院真希慧眼如炬，跟着添了把柴，盯住他右耳垂上那颗闪闪发亮的蓝宝石耳钉不放。
他们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诈他？
要说吗？在这种时候？
伏黑惠没忍住往后退了半步。如果只有真希前辈他们在就算了，可现在京都校的人也在。当着这么多熟或不熟的人的面，他实在……
他不受控制地往京都校那边看去，果不其然，撞上一张张瞠目结舌的脸。
熊猫主动上前帮忙打圆场，“喂，你们别这样，惠才刚醒。”
“鲑鱼鲑鱼。”狗卷棘一边帮腔，一边挤眉弄眼。
熊猫：“你们忘了？前年交流会结束，一起玩大冒险的时候，惠可是当着我们的面亲了悟！我以为大家都不提，是默契地在保守秘密，原来不是吗？！”
三轮霞：“……可那是大冒险啊！”
西宫桃：“就是！谁会把大冒险做的事放在心上！乙骨那天还公主抱了狗卷呢！”
乙骨忧太干笑两声，“哈哈，你们不要想多了，我和棘之间是清白的……对了！大冒险之前，有一次我回高专交任务的时候，在操场上看到被脱兔层层叠叠埋在最下面的五条老师和伏黑，他们…”
钉崎野蔷薇撇嘴：“不是吧？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旁若无人的吗？”
一句话都不想说的伏黑惠：我不是我没有，我们那时还没在一起，而且我当时好像睡着了……乙骨前辈！话别只说一半，你倒是说说，悟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啊！
“不是不是！”乙骨忧太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引起了误解，连忙补充道：“他们就是单纯睡着了——可能太累了吧，那几年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
加茂宪纪：“只是睡觉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乙骨，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乙骨忧太：“我看见……他们躺在一起…额心相贴，手掌交握在一起。”
西宫桃：“……然后呢？”
乙骨忧太：“啊？”
熊猫：“头贴头，手牵手，就这？没有其他的了？”
狗卷棘：“木鱼花！木鱼花！”
乙骨忧太：“对啊…”
众人：“这不还是没有实锤吗！”
伏黑惠：“……那个…”
众人打断：“你别说话！”看我们亲手扒！
禅院真希思索，“伏黑每次收到那家伙的邮件时，脸上会不自觉带上笑，无奈也好，气愤也罢，他都是笑着的。”
“yooooo——”
钉崎野蔷薇不甘落后，“伏黑晚上有时会偷溜出宿舍，去和五条老师约会！”
“欸欸欸欸欸——”
禅院真依眯起眼：“哼，你怎么知道他们约会？说得跟亲眼看见了似的。”
钉崎野蔷薇挺胸：“我当然看见了！虎杖也能证明！他们在音乐教室里合奏，这不就是约会吗！”
禅院真依：“严谨来说，你当时并不知道他们是在约会，只是结合现在的猜测，反推回去而已。”
……
东堂葵：“兄弟，你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吗？我们不是在开今晚的作战会议吗？”
虎杖悠仁摆出聪明人的笑容，“他们应该是想找出伏黑和五条老师在一起的证据。”
“盯——”众人齐齐转向粉发青年。
熊猫用梦游般的声音说：“不，我们其实只是想找到他们相互喜欢的证据……”
钉崎野蔷薇眼神飘忽，“所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禅院真希直接断言：“悠仁，看来你手里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粉发青年缩了缩脖子，“啊，就是那个……之前有一天晚上，五条老师说有事和伏黑商量，让我躲远点，敢出现打扰他们，就罚我做任务做到死。”
伏黑惠：是那天晚上吧。特意支开悠仁，悟原来也是紧张的吗？
“半夜的时候，五条老师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把我叫醒，让我改口叫伏黑师母。”虎杖悠仁老老实实地说。
“……”
伏黑惠：要不还是让那个菠萝脑袋在狱门疆里呆一辈子吧！
阳台方向——不巧都是京都校的人，庵歌姬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对天鹅被癞蛤蟆吃到嘴里的痛心。
玄关处——秤金次和星绮罗罗一左一右守在那里，脸上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伏黑惠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竟是一瞬间突破了自己的极限，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结印——
“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话音未落，影子疾速蔓延，霎那间铺满了整个屋子。
不到一秒的时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暗一明，伏黑惠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禅院真希：“啊，还没给他说明夜晚游戏的详细规则。如果‘公主’能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那接下来的战斗多少能轻松一些。”
禅院真依：“没关系，真希，时间快到了，一会儿边打边说吧。昨天我们在熟悉规则上花了太长时间，所以四个小时才只来得及把魔王的血条打掉了二分之一，今天大家做足准备，齐心协力一定能一举推平BOSS，通关游戏！真是够了！工作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和心情玩游戏啊！”她有些抓狂。
禅院真希站起身，安抚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工作是不可能做完的，真依，放轻松，别想太多。难得有机会和你一起打游戏，我其实还蛮高兴的。不过一直耗在这里的确不是个办法，让我们齐心协力，今天就通关这个游戏！出发吧！”
“哦！”
“鲑鱼！”
*
高专……在燃烧……
贪婪的火舌见风而长，由下往上爬行吞噬着遇到的一切，火光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烈火焚烧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此同时，屋舍的骨架不堪重负，轰隆哀嚎着坍塌殆尽。
像是在宣告，所有存在过的美好都注定消湮。
火光在伏黑惠碧绿的眼瞳里跃动，仿佛欢呼着想要将他一起拉入这场狂欢。
“惠，”有人在他背后呼唤，明灭之间，眼底暗蓝流转，“公主和恶龙，可是天生一对呢~”
附着着黑炎的龙爪猛地探出，一把将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青年攥进爪中！
随即，恶龙化为原形，足有百米长的庞大身躯踩踏在高专燃烧着的废墟残垣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吼——”正式向世界宣布夜晚游戏的开始！
简直像是游戏的开场动画……
这就是恶龙掳走公主的过程吗？
伏黑惠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里，被一只龙爪严丝合缝地紧紧扣住，他透过爪间的缝隙可以看到一些外界的情况——
他的同伴已经抵达了各自的站位，严阵以待，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肃杀，目光锐利地面对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但伏黑惠看不到。
那是一头有着坚硬鳞片的、斑驳的黑龙。
漆黑的鳞片上有不明显的、细长却连成片的白色咒文，咒文从鳞片根部长出，如蛛网般与之连接，牢牢护住每一片黑色。
祂头顶向后生着两根黑亮的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优雅而野性，混沌而纯粹；背后有一对雪白的骨翅，同鳞片一样，在边缘处泛着凛冽的寒光，不甚均匀地虬棘生长。
祂的左眼是天蓝色的，右眼理应也是如此，但若有人仔细观察，则会从某个角度看出淡淡的绿意。
（惠，小心你面前的东西。）
在长达半天的失联之后，五条悟终于又一次通过“絲”给伏黑惠传话。
（悟，你察觉到了什么？）伏黑惠皱起眉头。
（不用犹豫。那是同宿傩一样，诞生于罪恶，必须被灭杀掉的怪物。）
（杀了他，惠。）
*最初的世界
我们总是在等待来自他人的拯救。
可到最后，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
不是没有人试图伸出援手。
但那些插手了他人命运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哪怕纯粹出于善意，也不保证一定能得到被拯救者的认可。
……
怎么做都不对，怎么选择都没有好结果。
一步错，步步错。
生来不凡、前后五百年均无可匹敌的最强咒术师，终是在人心的围剿下，一败涂地。
他有遗憾，却无不甘。
他想活，却也接受死亡。
这本该就是结局。
……
……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是恍惚的。
他好像液体一样瘫在地面——破碎的、不完整的、空落落的，没有形状。
他本能地聚拢碎片，状似很简单，却竭尽全力地将它们一点一点和自己黏在一起……
稍微清醒一些之后，他低下头，静静盯着掌纹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心脏在隔了许久后才慢慢跳动了一下，他疯了似的去找镜子，在镜子里看到了顶着一双六眼的脸——那是一张他熟悉的、却不属于他的脸。
……
……
这不对，这不应该。
……
……
发生了什么？伏黑惠的身体里面怎么能没有伏黑惠？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夜晚的游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