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路窄》肖殊予

7、朋友

　　萧生会没有朋友，是因为大家视他为不良少年、野孩子、混混，

　　学生时代，没有人会想跟一个成天翘课的人搞在一起吧？

　　就算有，也是有父有母的「不良少年、混混、野孩子」类型的人，

　　可萧生打从心底看不起这些人，他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不良少年、野孩子、混混」。

　　当然，

　　也可能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些。

　　但念华，也没几个交心的朋友。

　　妈妈的学业要求高，她从小就是大家心目中的「乖乖牌」，

　　准时交作业。

　　学霸。

　　很少说话。

　　看到她的时候都在念书。

　　妈妈说，现在的朋友都是你的绊脚石，乖乖读书，考上市一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念华觉得妈妈说的不完全是对的，但眼下读书似乎是最重要的。

　　念华四岁时开始学钢琴，学到十二岁。

　　八年，钢琴是她唯一的朋友。

　　在学校如果有太好的朋友，

　　就会被妈妈碎念：「去学校是要你学习，不是去给你交朋友的。」

　　久了，那些朋友也莫名其妙地就散了。于是，她渐渐的、渐渐地，变成一个人了。

　　不是不喜欢聊天、说话，是没有人可以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情好，就弹钢琴；心情不好，也弹弹钢琴。

　　以为自己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生活里，好好念书，就够了。

　　直到小学毕业后的暑假，她听见妈妈和爸爸商量着要把钢琴卖掉，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它。

　　「老公...你不觉得念念一整天都在弹琴...会影响到她的学业吗？」

　　「不会啊，她学得好好的，成绩也没有落下，不是很好吗？」

　　「可是她已经国中了啊，和小学不同，课业是更重的。我觉得要不...就停了她的钢琴课吧！」

　　钢琴课停了，可念华每天两小时的练琴时间却文风不动。

　　「念念，你不去复习一下功课吗？」

　　「暑假读什么书？我都有排好读书计画啊！」她心不在焉地继续弹着，草草敷衍过了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