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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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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一点，往右，往右！”
“好好好，就是这里，哈哈哈哈哈。”沈艳秋和林寒屿有说有笑的贴着对联。
“儿子，去把菜板上肉切细，我来揉面。”
“好！”
两人为除夕夜乐此不疲的忙碌着。
……
“妈，我来帮你包。”
“行，先去洗手。哈哈哈”
……
“你这技术有待提高啊，十个至少露馅九个，还有个畸形的哈哈哈哈哈。”
“你别包了，去洗菜，妈等会来炒啊。”
“好！”
……
“开饭喽！”
‘电视机声’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同事们，大家晚上好！”
“哈哈哈哈哈哈。”
林寒屿和母亲吃着饭看着春晚，房屋虽小，气氛却是温暖的。
……
“妈，今晚你守岁吗？”
“妈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你一个人守吧，哈哈哈。”
“那好，我去天台了。”
晚风穿过发丝，绕至耳后，少年闭上眼，心，在一瞬间与风融为了一体，吹拂全世界，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聊天框’
‘林寒屿拍了拍麓林安’
“？”
“怎么了”
“没”
“除夕记得吃饺子哦”
“十四岁过后再也没有在除夕吃过饺子了。”
“为什么？”
“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
“算了”
“没事”
“感觉你……好像不开心……”
“没事”
“别多想”
‘她怎么了……’林寒屿心中留下了问号。
……
此刻麓林安正一人在阳台喝着酒，屋内关着灯，自从十四岁外婆去世后再也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年。望着万家灯火，思绪万千……
……
“安安，吃饺子喽！”
“外婆先吃哈哈哈哈哈”儿时的麓林安正坐在板凳上等待着外婆。
“好，我先吃，哈哈，我们安安就是懂事。”
“嗯！好吃！”
“来，外婆喂你吃一个。”
“啊——”
“怎么样，好吃不？”
“嗯！”
“好吃就多吃点，管够！”外婆刮了一下麓林安的鼻尖。
麓林安喜笑颜开。
……
四年来，麓林安再也找不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饺子。千家万户皆团圆，她一人独赏明月，早已习惯了孤独的滋味。
‘电话铃响起’
“喂”
“喂……什么事。”麓林安有些喝多了。
“马上十二点了，你看烟花吗？”林寒屿看似幼稚的询问着，实际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慰问她失落的语气。
“嗯，你呢。”
“我在天台坐了很久了，看见很多烟花啦，但我还是想等待十二点最绚烂的那一刻……”
“嗯，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嗯……我想和你一起看。”
‘我在干什么啊，别人凭什么要和你一起看啊林寒屿，你要尬死谁啊！’说出此话，林寒屿已经开始质疑自己。
“哈，行。电话还是见面？”
“啊？见面？除夕夜你家里人允许吗？只要你愿意我都行的……”
林寒屿显然有些震惊。
“等我。”麓林安挂断了电话，下楼，往小巷方向走去。
距离不远，麓林安半个小时就到了。
“你来啦！”林寒屿在小巷口等着她。
麓林安笑了笑便朝巷子内走去。
-天台上-
“你喝酒了？”林寒屿闻到了酒气。
“一点。”
“除夕夜你家人允许你出门吗？”
“我没有家人。”
……
两人沉默了片刻。
“对……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这样问的……真的对不起啊，你……你……你还好吗……”
林寒屿心头一颤，恨不得从天台上跳下去。
“没事儿，十八年来我也没少被说过，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嘴上说着，麓林安却眼含泪水。
“人们总说人死后会到天上去，她也会的，对吗？”麓林安的眼中倒映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林寒屿沉默了许久。
“小时候我妈常说，爸爸会在天上一直守护着我们，小时候我信以为真，晚上睡不着就常常看着星空，想象爸爸之前给我讲睡前故事的场景，自然而然就睡着了，现在长大了知道这不现实，只是人们一种美好的幻想，可我依然喜欢星空，深夜凝视星空的时候，我似乎能感受到爸爸的温度，但这只是执念罢了，人死后会去到天上这并不科学，但因为是他，我愿意相信。”
两人看向对方，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就仅仅是炽热的眼神，就让双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陪伴，因为相似的经历塑造相似的灵魂，他们的眼神在拥抱，在安慰对方……
……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烟火瞬时升空，刹那间又绽开，单色变成彩色，渲染漆黑的夜，唤醒寂寥的夜。烟花虽美，但也仅限于绽开的一瞬间。它生命虽然短暂，却发挥了最大的价值。华夏大地，灯火阑珊，满天烟花与星辰纵横交错，穿梭黑夜间。
两位少年相视一笑。
“新年快乐！”
瞳孔中倒映的烟花似乎也很美，泪水，会使烟花变形……
……
“你心情还是不好吗？”林寒屿先开口询问。
麓林安扬起了嘴角。
“怎么会，四年来第一次有人陪我除夕。”
“这四年你都是一个人吗？那如果这样的话以后的每一个除夕我都可以陪你过。”
“谢谢你……”麓林安泣不成声。
内心深处滋长着枯萎的心，温柔的泪水在脸颊滑落。
冰封的心在此刻融化了一角。
温度渐渐升高——林寒屿抱住了麓林安。烟花声掩盖了心跳声……
麓林安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了，在外人看来她很坚强，卸下伪造的坚强外表，她也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林寒屿的举动一步步瓦解了她伪装的坚强，面对她真实的一面，伤痕累累的一面，自己的心也不由疼起来。
……
麓林安离开了林寒屿的怀抱。
“真的很谢谢你。”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谢谢你’。
“我要走了，拜拜。”
“拜拜。”
林寒屿眼神追踪着，直至身影全然消失。
窗外，烟花依然闪烁着，麓林安蜷缩在被窝里，回味着拥抱的温度，心中的余温融化了冰。
林寒屿品味着天台的微风，烟花好像不如眼睛美……
烟花渐渐和天空融为了一体，破晓的第一束光也划破了天际，紧接着，千丝万缕的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钻出，点亮世界，点亮少年阴暗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