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迦勒底》山沐枝

5、５

　　“哎呀，你终于从梦中醒来了吗？”

　　诸伏景光第二次来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晚，但站在水晶灯下方的两个人却没有打开店内的照明，借着窗外的霓虹灯光盯着面前的那片地板。

　　坐在吧台上的bjd人偶转过脸，笑着对刚刚走下楼梯的诸伏景光歪了歪头——

　　“你想要见证奇迹的发生吗？这位先生。”

　　深蓝色的窗帘被拉开，隔断了街道上璀璨的霓虹灯。白发的魔术师打了个响指，放在店内各处的烛台齐齐点燃，为店内的几人提供了聊胜于无的照明。

　　“你们……想要做什么？”诸伏景光看着橘发的医生把人偶从吧台上转移到地面，发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于今晚将在他的面前展开。

　　——世界的历史，存在于其中的生物……这不过都是脚下的这颗星球所做的梦罢了。所以即便来晚了一百年也没有关系，只需要给这颗星球赋予一个全新的梦境就可以了。只要全新的梦中，他们都还活着，那这次的任务仍旧是成功的。

　　——只不过，既然现实就是星球之梦，那么改写梦境，就意味着整个世界发生改变，也包括人类的记忆……想来应该没人会留下有关曾经的这个『梦境』的记忆，但既然选了锚点，就姑且征求一下锚点先生有关记忆的意见吧。

　　“……不过，为了保证售后——基尔什和藤丸今晚会做些类似于‘命运三女神’的工作。”兰瑟梅罗在提前准备好的魔法阵前站定，回过头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但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位先生，你想要记住‘梦境’，还是忘却这一切……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兰瑟梅罗所说的“梦境”是指什么，但他却意识到那是某种绝对不允许他遗忘的存在——

　　“我想……果然还是不忘记比较好吧？”

　　“这样啊。”

　　人偶笑了起来，在魔法阵发出的微光中抽长了身形，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看着堆在魔法阵中的两堆黏土，吐出咒语，掀开了梦境的帷幕——

　　『Stars．』

　　和莫里亚蒂同调了部分外貌的基尔什塔利亚在踏出黑衣组织准备的安全屋时微微一顿，他按住头上的帽子，将手指竖在面前做出噤声的手势，笑着看向最后被安排来和他一起行动的两个威士忌歪了歪头——

　　“……假酒的含量也太高了一点。”基尔什塔利亚毫不在意地出声吐槽，向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走去，“不过，今晚就开幕吗？我还没有习惯使用这双魔眼呢。”

　　莫里亚蒂：『我觉得这个组织没倒台就是个奇迹——怎么会有这么多卧底的！？就不说你这一组不管是你来之前还是现在都是三个卧底的成分就很离谱啊！！！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官方组织烂透了所以勾结在一起搞了这么一个组织出来。』

　　卫宫·Alter：『呵，我觉得倒正是因为这么多卧底所以才能这么多年没倒台……毕竟在努力工作的除了那家伙之外就全是卧底了——而且卧底们为了自保更是会互相拖后腿……不过，这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银色长发的青年笑着走到了两个威士忌的面前，吐出两人的代号，用指尖轻巧地敲了敲停在边上的黑色轿车——

　　“合作愉快，莱伊、还有波本——不过，这次的任务……已经不需要执行了。”

　　天体科最优秀的魔术师解除同调的伪装，金色长发上的银色褪去，靠在车上笑着掀起底牌——

　　“重新进行一次自我介绍吧。”

　　“我的名字是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来自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我们是为了能够使人类历史能悠久而又强韧地延续下去，集聚了各领域的研究者的研究所兼观测所；是为了防止人类灭绝『Bad End』，各国共同建立的特务机构——”

　　“说这么多，只是因为从今夜起，这个组织的危险性就会下降到不再需要那么多卧底的程度了。”基尔什塔利亚毫不在意已经拿出枪指着他的两人，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他的行动，“辛苦了，日本的公安先生、以及来自美国的FBI先生。”

　　“到休息的时间了。”

　　基尔什塔利亚打了个响指，看着面前的两人瞬间被魔术传送离开，随后捡起掉在地上的两把枪，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记得把枪留下来没传送到立香那边。至于我这边的话……”

　　基尔什塔利亚把枪支扔进车里，目光森冷。

　　凡人不可妄想染指神明的权柄——凡人可以杀死神明，可以战胜神明，但决不能染指神明的权柄。

　　“凡人不可妄想逆转时间的洪流。”

　　『Cosmos．』

　　“……三角已经点亮了两角。”藤丸立香单手叉腰，在血月下打了个响指，唤醒因为失去指令自动沉默下来的毛利兰，“那个，工藤同学和毛利同学，我注意到你们观察我很久了——你们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话，现在就可以问哦——但看来你没有想好要问什么问题呢。”

　　藤丸立香突然接近工藤新一，轻声吐出美狄亚宝具的真名——

　　“万符必将破戒。”

　　这个世界是基于最初的主干和高维世界的愿望诞生的，但世界中的运气却是等量的，在这个世界诞生的最初，就和主干一样全都分在了仅有的那几人身上——不过，既然枝丫和主干间的联系已经被基尔什塔利亚切断。

　　那么，她要做的——就只是把运气重新进行一次分配而已。

　　结界出现波动，两个成年人凭空出现在藤丸立香的身后。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藤丸立香一边抱怨，一边迅速地用宝具分离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身上的运气，然后转过身对两个成年人施下暗示魔术——

　　『沉睡吧。』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让美狄亚撤掉血月的结界，望向书咖的方向——

　　『Gods．』

　　魔法阵中的两堆黏土逐渐变成了诸伏景光熟悉的两个人的模样，而念出起始的咒语的人偶却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额外做些什么。

　　不多时，兰瑟梅罗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再一次吐出了咒语。

　　只是这一次的咒语却像是有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Animus；Antrum；Unversed．』

　　随着这次的咒语被念出，诸伏景光看到周围的景色迅速粉碎，化作一片空白的空间，而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则像是被黑洞卷入一般，纷纷化为齑粉，变作纯白的世界——周围的景色只剩下夜空未曾发生改变。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兰瑟梅罗看着面前已经从两堆黏土完全变成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模样的没有意识的人造人，长舒了一口气——

　　“三位一体，肉、体已经准备好了；精神只靠报道上那点残留也已经足够；最后就只剩下灵魂……”

　　已经散去的灵魂，便只能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聚集起来——换言之，迦勒底许久没有动过的灵基图谱，要开始增加新的资料了。

　　为了聚集灵魂，迦勒底的英灵座会短暂地和这个世界发生连接，直到已经散去的灵魂被刻上英灵座，在他们原本的世界里彻底固定下自身的存在为止。

　　“……变成一片雪白了。”藤丸立香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景色，伸出手触及白色之下的人类集体潜意识，开始修改这个世界的现实，“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是承载了无数美好祈愿的世界，不会有无可挽回的遗憾发生——”

　　——这个世界不会有如此鲜明的恶意；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只有极端手段可以选择的人们；在这个世界里的程序正义不会迟到；这个世界的明天一定会比前一天更好；这个世界的人们……一定会学会向重要的人倾吐爱意。

　　重写现实的白纸化影响还没有扩散到基尔什塔利亚所在的黑衣组织基地。

　　金发的魔术师借着暗示魔术，在警备森严的基地中犹如出入无人之境。

　　基尔什塔利亚独自一人打开了老人所在的房间的大门，使用状态的直死之魔眼发出莹莹蓝光，将寻找死线的目光落在苟延残喘的老者身上。

　　“虽然说我找的并非是会影响身体的死线，只是概念上有关运气那类东西的死线罢了……”基尔什塔利亚晃着手里的小刀，对着惊恐的老人偏了偏头，“但结果大概是一样的吧。”

　　基尔什塔利亚越过办公桌，用小刀划过事前选择的死线，弯下腰贴在老者的耳边发出低语——

　　“毕竟按理来说，你已经苟延残喘了半个世纪的时间了。”

　　基尔什塔利亚直起身的时候，白纸化的影响正好扩散到他所在的位置。

　　于是他收起小刀，转身向着藤丸立香所在的位置走去。

　　藤丸立香已经完成了对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修改，她向身边伸出手，很快就被赶到身边的基尔什塔利亚握上。

　　两人对视一眼，将没有握在一起的手向着天空的方向托举——城市在瞬间重建，夜晚也即将结束，晨曦的光辉正从地平线上浮出。

　　“幻梦将醒。”基尔什塔利亚看着地平线，轻声道。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放下手道：“破晓将至。”

　　『Anima， Animsp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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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引用内容有——
天体科大魔术英文版咒语；
迦勒底相关介绍；
逆转时间洪流出自黑衣组织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