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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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恍然大悟。
李斯终于松了口气，抓起兔腿递到卢生嘴边，“好人呐，本相请你吃肉！”
卢生接过腿肉，和李斯击掌而笑，似乎食欲十足。
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直听得云里雾里。
“吴承恩是谁？”牛魔王问铁扇公主。
“半年前咱们初来时，在山下摆摊卖牛肉面的一个人，被我一扇子连摊带人扇走了。”铁扇公主片刻间脑补了不少，她握着一双玉拳，只恨当初太仁慈。
李斯怕她脑补过多，赶忙解释：“想必你们夫妻二人也经常看直播，对诸天万界一定很了解。那吴承恩就是其中一个世界的人，他写了一本书叫“西游记”，而你们就是她书中所描写的……妖怪。本相当初奉陛下旨意请他来仙秦吟出个西游世界，奈何本相疏忽，请了个还在构思中的吴承恩。是以只吟出了白骨洞、流沙河、女儿国、火焰岭、高老庄，并且……每一处都存在漏洞。”
一旁的卢生补充道：“比如说仙女国没有落胎泉，自然也不存在原著中强抢强卖落胎泉水的牛魔王弟弟。而你们的儿子‘红孩儿’”，在原著中更是未出现在火焰山[注] 。所以纵然你们对他有清晰的记忆，他却并不存在于我们仙秦。”
夫妻二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来秦之路竟然如此崎岖。
他们在仙秦待了半年，对仙秦乃至诸天万界都有深刻的了解。后世大才的原创能力在仙秦可臻化境，他们更是再清楚不过。
只听牛魔王一生长叹，“和老牛的坐骑避水金睛兽打成一片的饕餮就是文唐来仙秦的吴道子遗弃的，俺老牛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了火焰岭。怎奈……唉……一言难尽啊！”
淳于越不由得四下张望，对这金碧辉煌的大厅多瞧了几眼，心中满是狐疑：真的有那么一言难尽吗？“饕餮来了，都没把你们吃穷，家底真厚啊！”
牛魔王：“大仙，你是不知道他们生了多少仔……”
吃不吃的穷，还得看以后。何况那吴道子画起饕餮来压根就没停过。
铁扇公主：“那我儿子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管！我只想要我儿子……”她说着说着，激动的神色已变得颓废不堪，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铁扇公主才不在乎吃不吃得穷，她们初来仙秦时，不也一无所有么？可彼时有一个梦呀，梦里有一个在仙秦乱跑不着家的儿子。如今在别人三言两语间，支撑自己的梦碎了。
嬴政看了过来，正色道：“夫人不必担心，多说两个月，我就让吴承恩给你吐出来一个和你记忆中一摸一样并且活蹦乱跳的儿子。”
他自是不能把吴承恩两个月内来仙秦这种秘事直接说出来，是以简言相告，以慰夫妻二人念子之心。
牛魔王既惊又喜：“吐出来？还真是吴承恩吃的？”
嬴政哭笑不得，好生生的话说出来怎么自己都感觉别扭？
铁扇公主连连叩首，再起身时，已然满血复活，她满面春风，再次给嬴政斟满了牛角佳酿，回头对牛魔王笑骂道：“蠢牛，陛下的意思是让吴承恩把咱儿吟出来。”
铁扇公主退避几步，又暗暗摇头喃喃自语：“当初都怪我性子急，不问个所以然，就把人家一扇子连摊挥走了。”
她看向牛魔王，轻声叹息：“再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咱的造身父母呀。”
牛魔王也不再糊涂了，“等俺老牛寻到吴承恩，定把他请到这牛头谷‘天灵盖’，咱们带着儿子、喊上弟弟，陪他喝个天昏地暗！”牛魔王拉住铁扇公主的手，眼含热泪动情地说道。
说罢，夫妻二人喜极而泣，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李斯捂住了眼睛，这煽情的场面，他可受不了。
喜欢看情感剧场的淳于越的眼泪跟着吧嗒吧嗒地往下流，他只觉今日来对了地方。他不住地往嘴里塞烤肉，越吃越有味，越嚼越香。
卢生心中五味杂陈，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做好人真好。他默默低下头，狠狠啃了口“兔腿”。
掌声起，是嬴政。“朕的臣民，一个个绝不逊色，世间至味是真情。”
只是，你那强抢强卖的弟弟，还是算了吧。嬴政心中这么想着，已暗下决心：纵然日后完书的吴承恩来到仙秦，也得管好他的那张嘴，不能让他什么货色都往外吐。这里可不是书中，是仙秦。
气氛已至高潮，忽听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老板娘，你确定这不是狐狸腿？”只见卢生手举铁扇公主端来的“兔腿”，满脸尽是疑问。
“夫人，这是兔腿，不是狐……狐狸腿对不对？”
惊闻此言，牛魔王感觉胸闷得很，就像有人拿着锤子想往他心口敲钉子，那种压抑感让他喘不过气。
刹那间，他竟然感觉兔子一点也不可爱了，他好想好想被做成美食装盘的是他曾经心爱的宠物兔。
“兔子和狐狸都那么可爱，或许也长得差不多……我一时也分不甚清。不过大仙这么一问，我倒是记起来了。”
说到这里，铁扇公主莞尔一笑。
“夫君，这盘里装的就是狐狸腿。千真万确，不掺一点假。”
铁扇公主不慌不忙，稳稳敲下了牛魔王心口的钉子。
牛魔王：！！
牛魔王扎心了，那可是……
李斯偏偏问牛魔王：“你家兔子和狐狸长得差不多？”
闻听此言，牛魔王纵然痛侧心扉，也不由得去想：玉面公主的尾巴早被铁扇公主薅秃了，和那只磨云洞跑出来的妖娆长耳兔还真……像！
“丞相，我家兔子是狐狸一手带大的，有那么点相似。”
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有多少委屈，此时只能往心里咽。牛魔王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铁扇公主是无心的……
“夫君，只是有那么一点相似吗？”铁扇公主温柔地看向牛魔王，久违的温柔，直看得牛魔王心乱神迷。
牛魔王暗自吞了口苦水，口是心非地说道：“夫人还别说，咱家狐狸和兔子还真长得差不多。”
事已至此，做贼心虚的牛魔王只有顺从。既然不能挽回，那就避免事态变得更糟。
读小说破万卷的卢生已将事情的原委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满面恶心地把口中的腿肉吐了个干净。
“这味道着实太骚了，无从下咽呀。夫人给换盘兔肉尝尝？”卢生想这老牛不是还有只可爱的兔子么，却不知味道咋样。
牛魔王怕老婆怕得厉害，让铁扇公主给他一锅端了，想必他也不敢怀有什么怨言。
想到这里，卢生忍不住偷笑。
“好嘞，我先把这盘骚狐狸肉倒了。大仙稍等片刻，美味的秘制烤全兔即将为您呈上。”
铁扇公主说着取走了装着骚狐狸腿肉的餐盘，从牛魔王面前经过时，她体贴地问了句：“饿了吗？夫君要不要来一口。”
牛魔王吓得脸都紫了，赶紧退避三舍捂住了眼睛。
一旁默默吃肉的淳于越忍不住插嘴：“兔子再可爱，终究要被吃的。还是老板娘敞亮。”
“狐狸都没了，俺老牛还心疼个啥子兔子。”牛魔王暗暗捂住胸口，自言自语。
随着铁扇公主徐徐迈出的脚步，牛头谷“天灵盖”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外面星光璀璨，圆月当空。一群摇着尾巴的小饕餮早已等候多时，眨眼的功夫，盘中的骚狐狸腿已被分吃干净。
对西游记剧情有些熟悉的李斯也明白了个大概，他对嬴政微微耳语：“陛下，这盘中狐狸是牛魔王偷纳的小妾。”
嬴政微微颔首，不愠不惊，不言其他。只道：“世事纷扰，人间多情。错而不争，怨而能忍，此夫妻相处之道难能可贵。”
李斯看向牛魔王，只见他长叹一声，深深低下了头。
不料卢生笑意深沉，不由插嘴：“有个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老牛你这怕妻的毛病，着实要改一改。你给本仙办张美食城的金卡，本仙若有闲暇，就来教你一教，岂不甚好？”
李斯大惊，当着陛下的面向美食城老板讨要金卡，卢生你好大胆……
牛魔王抬眼望向嬴政。
却见嬴政正襟倚在火焰岭专为仙皇现场打造的龙椅上，微微闭目，默默不语。
牛魔王哑口不言，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金卡，给个银卡也行，本仙是有真本领教你，可算不得白吃白喝。”大胆如卢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牛魔王瞅了眼门外，惶惶作声：“无论金卡银卡铜卡优惠铁券都是由夫人掌管，小牛纵然有心……也无力啊……”
铁扇公主端着腌制好的兔肉伫立在大厅外，她似笑非笑，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只见她对一旁的贴身侍女吩咐道：“给卢生办个钻石卡，全免的那种，我倒要看看这位大仙要怎么教我家老牛。”
侍女领命，慌忙退去。夫人这哪是真心让卢大仙教牛老板，那眼神、那表情，分明在说“看老娘不整死他俩”。
亲自烤好的兔肉上手，卢生拿到鼻尖一嗅，真叫一个香啊。
也不管他人，卢生趁着热乎，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
“卢大仙，老牛的小可爱是否还合您的胃口？”铁扇公主满含笑容地看向卢生，凌烟小步已跟了上来。
“兔子都能腌出神兽味，老板娘手艺就是高。”卢生不住地点头，伸手就是一个大拇指。
手指触及一方温润，卢生抬头，“钻石卡！”他手指轻巧地一勾，已将铁扇公主递过来的钻石全免卡握在了手中。
“吭吭……”一旁的李斯不由得干咳了两嗓子。
牛魔王心中陡然一惊，暗道：完了。
嬴政暗中瞄了眼牛魔王，只见他双股打战，惶恐之情溢于言表。“夫……夫人……”
铁扇公主只是对其一笑，转身恭敬地对嬴政作揖道：“陛下，我家老牛累了，可否让他先行回房休息？”
嬴政甚明其意，铁扇公主是不想自家老牛再受卢生蛊惑，在此丢人现眼了。遂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牛魔王如遇大赦，连滚带爬出了大厅。
不多时，见偌大的餐桌酒肴已尽，烤盘空空，众人已酒足饭饱。明辨是非的仙皇嬴政绝不再等，开口命道：“朕此行不虚，收获颇多。既然大家已酒足饭饱，就不多作叨扰了。”
嬴政看向李斯：“爱卿，将餐费一清，不可少付分文。”
言罢，他又搭眼看向还在自顾自收拾残局的卢生，“卢生，就你吃得多扔得散！帮老板娘打扫干净大厅，去山下侯着！”
说完，不待卢生答话，一行人已随嬴政阔步离开，径直出了大厅。
卢生打了个饱嗝，再抬眼看时，只见牛头谷“天灵盖”中除了自己，已空无一人，别说老板娘，就连侍女小妖都不见了踪影。
卢生看着满桌狼藉，大惊失色，仙皇这是……让本仙自己收拾……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