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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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璋在二十分钟后赶到，衬衣挺括，双腿修长。见面第一句话是，“抱歉，有点堵车，有没有等着急。”
许沫沫伸手挽住顾明璋的胳膊，在张周逐渐张大嘴巴的表情里开始了她的表演。
“表妹问我是不是被你甩了，我就把你叫过来证明一下，没有耽误你工作吧。”许沫沫一直在暗自用力圈紧顾明璋的胳膊，好让他仔细听自己讲话，迅速辨别形势。
“中断了特别重要的会议。”顾明璋道，“可能要被扣工资了，记得补偿我。”
他话语说的暧昧，补偿两个字总令人想起情侣之间特别亲密的事情。许沫沫忽然有点脸红，只能调转矛头，对着陈苗道，
“怎么样，可以了吗？”
陈苗本来引以为傲的男朋友，高大帅气，在顾明璋绝对的矜贵精英感对比之下，显得有些黯然。陈苗心中忽然起了一点火。让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道，“我和宋何要结婚了，省的谈来谈去最后人跑了，除了结婚，恋爱真是没有任何保障的一件事。”
“嫁给宋何也好，嫁给宋江也罢。谈个恋爱还要保障的，你也是个人才。”许沫沫说完，看了一眼张周，道，“走吧宝，让他给你也送回去。”
张周非常配合的点头，起身就走。
许沫沫扭头对着陈苗道，“好好挑首饰吧，多要点保障。”
许沫沫说完，便挽着顾明璋转身，许沫沫低声说抱歉，顾明璋抽出了被许沫沫挽住的胳膊，改为搭在她肩头，搂住。
这是一个保护和占有意识很强的动作。
许沫沫又低头道，“谢谢。”
等到了顾明璋车上，许沫沫忽然趴在张周怀里，小声的啜泣起来。
“张周，我觉得我还是输了。我不该在意的，我还是输了，我被牵引着走进了她的标准里。我不该上当的。”
许沫沫觉得挫败极了，她忍不住流泪。
顾明璋带了司机过来，这会儿坐在副驾驶的顾明璋已经戴上了耳机，不知道在用英文和人交流着什么。
张周和许沫沫嘀嘀咕咕的好久，直到张周说，“好了老婆，老公永远爱你。”
顾明璋回过头来，看向二人的目光复杂且探究。
张周嘴巴一抖，道，“不好意思顾总，我替你说的。”
顾明璋将耳机摘下，道，“您说什么？”
“你没听见？”张周诧异，看刚才神情，明明就是听到了。不过没听到也好，省的她们两个尴尬。
“我说前面路口把我们放下去就行。”张周笑了笑，“还要再逛逛。”
顾明璋点头吩咐司机靠边停车，顾明璋也下车礼貌相送。他叫住沮丧的许沫沫，道，“你还有男友次数可以用。有需要就打电话。”
许沫沫上前一步，忽然抱了一下顾明璋，她嗓音带着浓浓鼻音，道，“谢谢您，我的面子都是您给找回来的。”
许沫沫迅速地站直身体，拉着张周走远，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顾明璋。
他站在那里，就成了她的耻辱，他存在的本身，就证明了她的虚荣和谎言。
这天晚上，许沫沫看着时间，反复纠结了半个小时，她还是打给了顾明璋。
电话很快接通，顾明璋问，“许小姐，需要我过去吗？”
许沫沫连忙道，“不是，顾先生，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下，剩下的男友次数我不需要了，我不想一直撒谎。谢谢您这两次帮我解围。”
顾明璋顿了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今天司机在车里发现一份资料说明书，是许小姐的吗？”
许沫沫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份产品资料忘在了顾明璋车里，马上就要八点了，她对电子产品并不了解，待会儿可能会出错。
“是我的，您现在在哪里，我方便找您拿一下吗？”许沫沫道。
“我给你送过去，发个位置吧。”顾明璋谈好了新的项目，心情愉悦，也难得可以休息两天。
许沫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定位发了过去，半个小时以后，顾明璋敲响了家里的门，许沫沫暗自庆幸，多亏父母每天这个时候都去跳广场舞，不然多尴尬。
顾明璋衣着得体，形象高大，进门的时候还送了一盒茶叶，随后道，“东西给你。”
许沫沫没有留人喝茶的打算，只道，“谢谢您，要不我送您下去。”
这是明显的逐客之词，顾明璋笑了笑，道，“好。”
电梯间逼仄狭小，两人尽量分开站也还是离得不远。
许沫沫没话找话，“辛苦您跑一趟。”
顾明璋点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又尴尬的十秒钟，然后在电梯门滴一声的提示音中，许沫沫迎来了她的新鲜空气。
许沫沫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来，未被标识的电话号码。
许沫沫仓促之中接了电话，自报家门，
“您好，普润电子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对方是浦润电子手表的用户，咨询自己的电子表表盘脱色要如何处理。
许沫沫根本没来的及熟记那几页产品资料说明，此刻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一旁的顾明璋低声提示，“先给用户道歉，然后提供可以自检排除的方法，实在不行，给用户提供最近的售后服务地址或者热线。”
虽然顾明璋声音不高，但是他气息很稳，不见丝毫慌乱，好像只是在重复千百次的指令，让许沫沫也跟着放松很多。
许沫沫看了顾明璋一眼，顾明璋用唇语逐步提示，许沫沫抓到了救命稻草，慌乱的心逐渐回归。语气也逐渐平稳下来。
“很抱歉，确实给您使用造成了不便。”
顾明璋露出鼓励的一笑，许沫沫也逐渐能够平稳给出建议。
“请问确认不是脏污吗？”
“很抱歉，确实给您使用造成不便了，那我现在给您提供最近的售后服务地址和热线，请问您方便记录吗？”
许沫沫看着顾明璋手机上早就调出来的普润电子售后服务中心地址，选了最近的一家报给了用户。
然后在顾明璋明显赞赏的目光里结束了她的第一个热线咨询。
“请问还有其他可以帮助您的吗？”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
许沫沫挂了用户电话，对着顾明璋感谢道，“谢谢您及时帮我找到售后的地址和热线电话。我太紧张了，这是第一个电话。”
顾明璋没有打探许沫沫原来的工作和内容，只是笑着道，“普通话很标准，语调也平稳温柔。是一位很优秀的客服顾问。”
“哈哈。”许沫沫被顾明璋夸到不好意思，刚想说话，便听到了熟悉的喊声。
“哎，沫沫呀。”一位身材肥胖的阿姨喊住许沫沫慌张到不行，“哎，沫沫，你爸爸刚才在广场被人撞了一下，你赶紧过去呀。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赶紧过去！”
许沫沫一听，慌张到不行，刚才在电梯间，出了电梯又接了电话。单卡单待且未开通呼叫转移。
许沫沫来不及解释，抬腿就往小广场跑。
没跑出去多远，顾明璋开车停在旁边，道，“上车会快一点。”
许沫沫没有犹豫，拉开车门上了车，涡轮增压让车子在提速的瞬间就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
许沫沫从刚才就没有说过话，让顾明璋略微有些担心。
“还好吗？”
顾明璋不自觉地偏头看了许沫沫一眼。
许沫沫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开始剧烈的敲击车窗，顾明璋将车子靠边停下，去帮许沫沫开车门。
许沫沫迅速下车，然后在路边的垃圾桶边干呕起来。
顾明璋伸手拍打许沫沫的背，然后又去车上拿了水，许沫沫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喝水猛灌。
许沫沫喝了水，又急匆匆往车里跑。
顾明璋反应敏捷，迅速朝着许沫沫手指的方向驶去。
许沫沫这个时候才缓缓道，“我心理素质不行，一旦有大事，就会紧张性呕吐。”
“不要太担心。”顾明璋一边说一边开车。好像受身边人的感染，他也有一种极为迫切的担忧。让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意外。
到达小广场时，120已经赶到，交警也在场，见到许沫沫和顾明璋，李翠萍忽然收起来了方才的惊慌与错愕。
“小顾，沫沫。”李翠萍上前来，拉着许沫沫的手，道，“你看看你爸爸。我都要吓坏了。”
许国志被撞坏了腿，但是看着并不严重，在由医护人员做简单的包扎，见到许沫沫和顾明璋一起看过来，不禁道，
“别担心，我没事，怎么小顾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许沫沫见到人没大碍，才觉得浑身放松了下来，好像被冻僵的语音系统刚刚恢复过来。
“突然有事来的，没有跟你们说。”
许沫沫红了眼，道，“疼吗？”
“不疼。”
许国志为了让许沫沫放心，竟然想要站起来，被顾明璋及时制止。
“‘叔叔别乱动。避免造成二次损伤。”
许国志这才又在担架上躺好，接受医护人员的安排。
这天晚上，许沫沫在顾明璋的陪同下给许国志办理了住院，完成了和肇事方的责任对接。还回家一趟给许国志收拾了贴身衣物。
等到凌晨两点多，许国志才沉沉睡去，李翠萍也在陪护床上短暂休息。
许沫沫悄悄关上病房门，和顾明璋一起退了出去。
许沫沫在昏暗的走廊里站定，向顾明璋道谢。
“谢谢你，不然我一定很紧张。”
“不要担心，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联系私人医生。”
顾明璋顿了顿，道，“需要帮你叫些吃的吗？”
许沫沫摇了摇头，连美貌都打了折扣的疲惫感，让许沫沫看起来有几分脆弱。
“帮忙接热线，还帮忙垫付医药费，还给我免费做司机，我怎么好意思一直使唤你。”
她笑起来有一点小小的酒窝，藏在瓷白的脸蛋里。
让顾明璋觉得很惊奇。
所以他的目光在那个位置看了又看。
“没关系，不麻烦。”顾明璋笑了笑，“我可是正经见过家长的男朋友。”
这句话说出来，二人都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尴尬，然后顾明璋点了点头，道，“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天亮了我换妈妈回去休息。”许沫沫道，“改天请你吃饭，谢谢您帮忙。”
“那我等你打给我。”顾明璋笑了笑，英俊随意，让许沫沫不合时宜的心跳加速了一下。
一定不能再和他有来往了。许沫沫想。
“我只是跟您客气一下。”
许沫沫笑了笑。她有一种敏感，在这个疲惫又惊惶的夜晚。在这个她无依无靠而他近乎万能的情况下，她奇妙的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她渴望能够长久拥有这样一个可以和她分担生活风险的人。
也迷恋这种被人妥帖照顾的感觉。
所以她要赶紧斩断，才能避免自己在最后毫无结果的时候，受伤，崩溃。
顾明璋笑了笑，道，“赶紧进去休息一下吧。”
“嗯。”许沫沫答应着，却站着没动。
顾明璋笑了笑，道，“你这样，我会觉得你还需要我留下来。”
“好。”许沫沫回头，眼眶却有些热，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经历着怎样一种失去。
有些东西，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像一首短暂乐曲，迅疾，却余韵悠长。
许沫沫没想到顾明璋会再跟过来，所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明璋错愕的神情。
“我想问一下阿姨用不用宵夜。”顾明璋好像是在解释自己的折返，但他更多的被许沫沫的眼泪吸引。
他很久没有这种陌生情绪，但是纵然感觉陌生，他也依然能够从容应对。
“为什么哭了？”
许沫沫咬牙望着顾明璋，不知如何开口。
“你可以走吗？”
她觉得问题的根源在于顾明璋总是出现在她的眼前，帮她解决她的问题，然后又让他自身，成为问题本身。
似乎是不能理解许沫沫忽然烦躁的情绪，顾明璋略微怔楞了一下，然后道，
“OK，如果你希望，我当然可以。”
顾明璋转身离开，但还是说了一句，“有事就打给我。”
许沫沫并未应声，顾明璋转身离去。
顾明璋情绪一直很稳定，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够明确，但却已经给他造成了困扰。
顾明璋打开车载音乐，想要调节一下情绪，却在音乐想起的时候，觉得自己隐约探寻到了一个真相。
你是否心甘情愿
是否愿意冒险
是否明白那心动为何闪现
……
顾明璋在真相闪现的瞬间，正好到了可以调头的路口，方向盘被他向左打死，朝着来时路疾驰而去。
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所以纵然他满身疲惫，也依旧不耽误他来处理他的感情问题。
许沫沫去帮许国志打热水，保温瓶被她提在手中，她身姿高挑，脸蛋漂亮。
提着生活气息浓厚的保温瓶也不影响她的漂亮。
楼道里的陪护家属，加床的病人，都偷偷打量她。
然后又都顺着她的目光，将目光汇聚到走廊的另一端。
许沫沫不知道顾明璋为什么会向她跑来，为什么会将她拥在怀中。
她觉得她的心脏在这冰冷的医院要面临一次重大的危机。
它跳得太快，她觉得它要冲破自己的喉咙跑出来。
但她还抱着热水瓶。许久以后，她跟顾明璋说的第一句话是，
“别让我把茶瓶掉了，会炸伤别人。”
顾明璋松开许沫沫，问，“流眼泪是因为我吗？”
许沫沫抠着茶瓶盖没有出声，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顾明璋笑了笑，将她手里的热水瓶拿出来放在脚边，然后将许沫沫再次拥入怀中，认真亲吻了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