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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红花,杀手 ...


  •   稍早一些时候,乐彦清和夏白衣二人呆在自己房内,漆黑的房内白亮的院子,二人默默注视着在步正云房顶上的两位夜行人。等到一人确定已经进去后,夏白衣和乐彦清便打开窗准备去抓那屋顶之人,谁知那人的耳朵极为灵敏,在夏白衣二人开窗的那一瞬间拔腿就跑,连他的同伴也未曾顾及。

      夏白衣并未去追,人质有一个便成,另一个逃了便逃了,对于他来说乐彦清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乐彦清却不同,他想的则是房内只有一人他和步正云二人对付他绰绰有余,用不着夏白衣在这守着。便让夏白衣去追那人,一网打尽才是应该。

      夏白衣摇头,站在原地不动。

      这是夏白衣第一次未听他的话去做,乐彦清也不生气。他知道夏白衣在想什么,也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他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学武功的时间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一刻不曾荒废。若说对手是和他夏白衣武功一样高强的人那他绝不多说一句,就算夏白衣想走他都不会让他走。

      可现在来的两个刺客武功虽高但一对一的情况下与他们相比谁胜谁败在未打之前还是个未知之数。

      “好啊,你不去那我去追,他既然敢来,就绝不能放他走。”乐彦清无所谓地说道。

      说完也不去看夏白衣运起轻功便向那人逃跑的方向飞去。还没飞起来乐彦清的手就被夏白衣给钳住了,乐彦清疑惑出声,“他就一个人,我学过武,去抓他不会有事。”

      夏白衣沉默不语地看着乐彦清,很久,很久。直到乐彦清以为夏白衣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他留下时,夏白衣开口了,“我去。你待在这哪也不许去,保护好自己,其它的都不重要。……答应我。”

      乐彦清狐疑地望向夏白衣,他所言即是他之所想,绝没有要以这种方式去逼夏白衣。但从夏白衣的那双温柔却带着复杂的眼神中乐彦清读到了受伤,他误会了。

      乐彦清反手握住夏白衣的手,语气十分坚定诚恳,“我答应你哪也不去,遇到危险会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但是我必须保护小公子,这是我的责任。还有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我不想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夏白衣抽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乐彦清的脑袋,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另一只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随后便消失在了乐彦清的眼前。

      乐彦清看向自己那只还残有余温的手,以及自己的脑袋,一动也不动。若不是有人从房内破门而出想来乐彦清会一直呆在原地,直到夏白衣回来。

      乐彦清说不上自己现在心内是何感受,痛?不至于,难受吗?也许。但如果夏白衣再问一次他依然会这般回答,小公子之于他和花玉西没有称能衡量。

      乐彦清收住自己的心恢复了往常,心情起伏不定在打架时可是会吃亏的,他乐彦清向来不喜欢吃亏。

      夏白衣追着人出去,虽已隔了一会,但那人的香味却留了下来,栀子花的香味,空中残余不多但要追踪却已足够。

      夏白衣跟着香味一路来到了天麟山庄外围,而香味在过去便是庄外,虽有疑虑但脑海中浮现出乐彦清那诚挚的眼神便强行压下,直接追了出去。

      夏白衣一路飞一路分辨着方向,不多时便看到了人影,但不止一个,而是许多,没有在逃而是等在那里。

      为首的几个很突出,其中一人穿着十分暴露,衣料只遮着该遮的地方,手中拿着一柄金色弯刀。另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壮硕,穿着的却是一身红艳艳的衣裳,白色的雪落在他身上,雕成一朵朵梨花,手中则拿着一柄燕环刀。

      身上带着栀子花香的人穿着白色的夜行衣,手中的武器是几枚小小的银针,所有的人都蒙着面,所有的人都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一、二、三……一共三十个,夏白衣数了数,他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不是因为眼前的敌人,而是担心乐彦清。

      对方的人手很充足,但去暗杀步正云的却只有两人,这说明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只派两人前去,减轻他们的防备之心,这是调虎离山。

      既然这边准备了这么多人,那乐彦清那边就绝不止一人,一定有后手。

      夏白衣没有停下身直直飞向人群,拔出了自己的青锋剑。杀,他的脑海中只剩一个字。

      雪是白色的,血是红色的,若是两者纠缠在一起那会是什么颜色呢?

      当然是红色的了,那么多人的血流在地上,洒在树上,洒在石头上,但通通都是落在了白白的雪上。那么白的雪沾上了那么红的血,怎么也分不开,最后也就不分了,一起变成雪水流走吧。

      白色的衣裳上是谁的血?是那人的还是那人的?哎呀呀,这怎么能分得清。所有的人全都向着一个人冲去,就像所有的水都流向漩涡里。

      是人呀,一个又一个,这个划一痕,那个撇一下,怎么还没尽。人儿啊,心焦啊,急那远方的情人啊,恨不能变成大鹏飞去啊。

      雪还在下,寂静的夜空,热闹的山林,剑与刀的声音呯呤嘭咙真响啊。

      是谁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呢?又是谁横七竖八躺在雪被上呢?

      雪真大,风真大,红红的血变成白白的雪,柔软的肌肤变得邦邦硬,青紫色,哎呦呦,全都是。

      哗啦哗啦风还在吹,是风声,还是呼吸声?单膝跪地的是白衣人还是红衣人?拄着的剑是白色还是红色的?分不清啊分不清。

      唯一知道的是这人姓夏名白衣。

      夏白衣不知道现在离他出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他该回去了,阿彦还等着他。

      夏白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身形有些摇晃,过了一会站定不再动时,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四瓣白花的白色手帕将剑身的血擦拭干净。而后向天一扬,这寂静的山林中便只剩下一堆被白雪覆盖的人和在空中缓缓飘落的红花。

      夏白衣回到了天麟山庄,回到了东院他们住的地方,也看到了地上的血,那是谁的?夏白衣的心在抽痛,在身体各处跳动就不在左胸腔内。

      阿彦在哪里?夏白衣的脸渐渐变白,哪里都没看到人。有声音,那是谁的声音?是阿彦的!

      夏白衣的心这时才回到自己的胸腔处,按时的跳动。夏白衣没有进去,也没有回房,他飞到了房顶,那个已经有一个大洞的房顶。他就坐在那旁边,他看到了完好无损的乐彦清。没有出声,就只是那样看着他,一动也不动,就和一尊雕像一样,但那一定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雕像。

      里面的人在讲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乐彦清还活着没有受伤,那就足够了。

      再后来乐彦清也上了房顶,他在房内听着半石老人的故事无聊又无趣。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望向房中的那个大洞,果然,是夏白衣回来了。

      乐彦清很开心但在细看之后却觉得自己的血变得冰凉,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顾修竹打一声便冲了出去,而后直接飞向房顶一把将夏白衣抱在了怀中。

      夏白衣的脸上血色斑斑,白衣也被染成红色,乐彦清不知道夏白衣此次和多少人对战了,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场恶战。如果、如果、没有如果!夏大哥现在好好的活着回来了,那就足够了。

      他以后再也不会让夏白衣单独一个人行动,纵使他的武功比他高上那么多。“以后不管去哪我们两个人都一起。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是,……答应我。”

      夏白衣双手缓缓环住乐彦清,声音依旧是冷的,但不知为何乐彦清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颤音,那是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在江湖天下第一剑客的身上出现了。“好。阿彦,还好你没去,还好你还活着。”

      乐彦清的鼻头突然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从不知他在夏白衣心中会有如此份量,可他却不能抱以同等的地位,心中说不出的歉疚。是对夏白衣的,也是对顾修竹的。

      就在刚刚夏白衣好像占据了他整个的心房。

      就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他还活着,他却觉得比什么情话都动听。

      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都是他在主动,一切都是他在引导,夏白衣只是在配合他。午夜梦回时他也曾在心内怀疑过夏白衣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对他这么主动所以他不曾拒绝,是不是因为他刚好需要一个人陪着,而他此时送上了门所以配合他,等到哪天厌烦了就离开他,他的轻功那么好,他一但选择离开他根本追不上他。

      可现在夏白衣就仅仅这一句话打消了乐彦清的不安与彷徨,夏白衣对他有如此之心他乐彦清此生必不负他。

      “嗯,我还活着,我就在这,就在你的身旁,哪也不去。现在,以后,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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