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心灵垃圾桶的森川君》粉墨蜘蛛

16、获取咒力的方式

　　古田宅
　　“小鬼，你真的知道咒灵是什么吗？”双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戴着眼罩的高专教师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又落回了古田久的身上。
　　这个少年身上流淌的咒力不算多，就是普通人的容量，按理来讲是看不见咒灵了。
　　可事实上，这家伙不仅看到了咒灵，浑身占满了残秽，甚至还知道赤司家与咒术界的合作关系。

　　“或者说...你现在还活着，姑且算是一个奇迹了。”基本上没有非咒术师在染上那么多残秽还能活下来。

　　“但是...他...”低垂着头，古田久不安的攥着自己的手指，“他说...能治好我的母亲。”
　　“他？”五条悟抓住了重点，“他还是它？”
　　古田久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是...它。”
　　不是人类而是咒灵，但它实在太像人类了，一不小心就会将称呼搞混淆。

　　“拥有智慧可以沟通的咒灵...”将单手的食指手指放在下颌上，五条悟勾起嘴角——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代行者继位后，东京的种种风波就没有中断过。
　　这姑且算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潭死水的咒术界已经‘平静’太久，需要有人来将这池水搅浑。
　　池水重新活起来，这个世界才有被改变的希望。

　　*

　　代行者会吞下所有极端的情绪，所以白天在古田久身上感受到的‘憎恨’不属于他，属于那个留下残秽的咒灵。
　　就残秽的痕迹看，那个咒灵的等级还不低。

　　“森川君，还在想古田君的事吗？”黑子哲也的声音突然响起。
　　回过神，森川千夜点头道：“有点在意。”
　　“五条先生过去了，古田君和赤司君应该会没事的。”
　　“黑子...你好像很信任那位五条先生。”
　　“唔...”吞下一口奶昔，蓝发蓝眸的少年回应道：“虽然有些奇怪，但五条先生是个好人。”
　　虽然邀请他高中去一间奇怪的高专，但自己明确拒绝后对方也不曾逼迫他，还热心的留下了号码。

　　“好人...吗。”
　　森川千夜若有所思。

　　与黑子哲也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森川千夜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染成橘色。
　　代行者的身份注定他要站在咒术界的对立面，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森川千夜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但他现在对咒术界的了解还太少，亦不知他们从历代代行者身上究竟得到了什么，以致于宁可将数万人的性命挂在悬崖边当筹码也要找到他。
　　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被找到。
　　可咒术界一定准备了其他手段，即使他遮掩的再好，被找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需要盟友。
　　需要可以在他身份暴露后，帮助他对抗咒术界的，与那些咒术师们势均力敌的盟友。
　　五条悟是咒术师，大概率无法成为他的盟友，但可以将他当成切入点收集咒术界的信息——如果真的如黑子所说的，对方是个好人的话。

　　“黑子...”森川千夜的脚步停下了。
　　“怎么了，森川君。”
　　“如果...五条先生问起今天这件事...”顿了顿，森川千夜继续道：“你可以直接把我的名字告诉他。”
　　沉默了片刻，黑子哲也点头道：“好哦，森川君。”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后，深蓝色头发的代行者站在镜子前。
　　冰冷的镜面让水汽在上面凝结，镜中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森川千夜伸出手，一架金色的天秤便缓缓在他手心浮现。
　　如果想要获得暂时可供使用的咒力，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跨过那条界限就好——跨过那条普通人与咒术师的界限。
　　他会以咒术师‘预备役’的身份，与五条悟会面。

　　思考了片刻，有着一双金色眼瞳的代行者在心中默念着他为此准备的代价，倾斜的天秤杠杆开始旋转，又变回了与地面平齐的状态。

　　交易成立的那一瞬间，森川千夜的嘴唇失去血色，脸颊也变得苍白。
　　他伸手扶着洗手台才让自己勉强站稳，视野也逐渐被黑暗侵蚀。

　　许久后，深蓝色头发的少年才捂着额头走回卧室，重重的倒在柔软的床垫上——接近700毫升的血液...
　　暂时获得咒力的代价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躺在床上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森川千夜将思绪放空，把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泥又压回了心湖之中。
　　交易的东西越珍贵越难实现，来自心灵界的‘反噬’就越大。
　　比起在医务室那次，这次使用权能的‘副作用’在森川千夜可以顺利调整的范围。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闭上了那双暗金色的眼睛。
　　“我闻到了...憎恨的味道。”陌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睁开眼侧过头，森川千夜看到了一个倚靠在他书桌旁的，脸上和身上都布满了缝合线的异瞳青年。

　　“不仅仅是憎恨，还有恐惧、愤怒...啊...”十指捧着脸颊，青年的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那么美味的‘食物’了。”

　　之前找到的猎物被一个麻烦的咒术师盯上，‘饿’过头的他只好找新的猎物下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这么‘美味’的灵魂。
　　代行者会吞噬人心中的绝望，他能闻到那么美妙的味道，这是否意味着——继任者心中的容器也已经装满了呢？
　　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对于他们这些咒灵而言，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人形咒灵走到床边，俯身看着陷在床单里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的少年。
　　“嗯？你是在害怕吗？”

　　“不用害怕。”人形的咒灵朝少年伸出手，嘴角兴奋的咧开，“既然这个世界让你如此痛苦，那就让我帮你把痛苦终结吧。”

　　在碰触到少年的前一刻，人形咒灵的手腕被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握住了。
　　倏地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睛，人形咒灵有些愣神——一个陷入了恐惧的人...会有这样平静的眼神吗？

　　“没用的。”轻笑了一声，手里伸出另一只手转而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很快...他就能将这个灵魂据为己有了。

　　“无为转...什么？！”
　　下一刻，人形咒灵的那双异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无法触摸这个人类的灵魂，而且...属于他的咒力正源源不断的流失，沿着手腕交握的地方朝少年的身体里涌去。

　　在咒灵不可置信的注视下，人类少年轻声道：
　　“如果早知道咒力那么容易获取的话...”
　　他就不用自己的血液交换了。
　　...

　　次日早晨，黑子哲也看着森川千夜像往常一样踩点进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森川君脸色特别红润呢，特别是嘴唇，简直就像是涂了唇彩一样红。

　　察觉到黑子哲也的目光，蓝发金瞳的代行者有些不自在的侧过身，避开对方的视线。
　　昨晚一不小心‘吃’的太饱了，他的气血前所未有的充足。

　　“对了，森川君，五条先生昨晚发信息给我了。”黑子哲也将信箱点开放在森川千夜的面前，“他问了我昨天的事。”
　　森川千夜翻书的动作一顿，接过终端把信息浏览了一遍。
　　“我知道了，黑子。”
　　他将终端还给对方：“谢谢。”
　　...

　　帝光中学附近的甜品店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银发青年。
　　他一手拿着大福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则拿着终端点开了信箱，里面有昨晚他和小苗苗的聊天记录。

　　黑子哲也并未觉醒术式，也仍然看不到咒灵。可昨天的那条信息甚至提及了残秽和咒灵的大致等级。
　　特别是咒灵等级，这是只有经验丰富的咒术师才能准确判断的事。
　　因此，昨晚他在收到信息后，马上就从高专赶到了帝光中学门口，然后把古田久抓了个正着。
　　从古田久身上的残秽来看，那条信息里的判断是十分准确的——这些痕迹最起码是一级咒灵留下的。

　　一个疑似咒术师的家伙告诉了黑子哲也这些消息。可如果真的是咒术师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上报咒术界，反而要这样迂回的联系他呢？

　　黑子也直接承认了这些情报是别人告诉他的。
　　五条悟对那个身份不明的咒术师升起了兴趣，并对黑子表示想亲自见一见。小苗苗则回答，他会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那位咒术师同意了碰面的请求，并约定今晚六点会来这间甜品店和五条悟碰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风铃声响起，五条悟循声望去，一位穿着帝光中学的制服，深蓝色头发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先在店内扫视了一圈，再将目光落在了五条悟所在的靠窗角落，那双暗金色的眼睛短暂的与他对上。
　　停顿了片刻，少年抬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初次见面，五条先生。”深蓝色头发的少年朝穿着制服的银发青年伸出手，“我是森川千夜，请多指教。”

　　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