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猫猫狗狗吭哧吭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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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风情的餐厅里，二楼靠窗的位置并排坐着一对“奇怪”的男人，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西装笔挺，凑近身旁的少年，似用手抚摸少年的脸。而少年呢？脸早就绷着了。
桌上摆着上餐前的小零嘴，一只白嫩的小手时不时伸进小篮子。
对面坐了一对姐妹花，姐姐气场强大，正闭目养神；妹妹同样矜持高贵，微扬小脑袋，视线静静落在桌上的花瓶上，只是手上的污渍出卖了自己。
“胜胜啊，为什么要我给这小子上药啊？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沈清朗嘀嘀咕咕的。
“哦？那我来？”黎得胜睁开假寐的狐狸眼，懒懒地看了男人一眼。
“不是不是，我来就好我来就好。”说着瞪了一下黎希希。
魏明盯着男人，脸绷得更紧了。
这四人间的好戏真是令人咂舌。
“希希啊，”女人又开口了。
旁边的希希优雅扯了纸擦了擦手，端正坐好。
“这些天我和爸爸都在公司忙，你是不是想我们了？”
“那倒还好，我这几天在温习功课呢。”
听听，这小妮子还暗暗表现自己呢！
“哦？不想吗？那...今天为什么撒谎？”女人拉长了声音，侧头直视过来，向来魅人的狐狸眼此时显得有些严厉，可以想象这女人在商场雷厉风行的风采了。
“我...”黎希希想说我没有，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想到自己被原学校劝退，一个人去新学校，一个人回到黑黢黢的家，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突然就喉头哽咽，像是被人捏着那样难受。
眼里好似有什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去。
“唉...”
女人看着希希瞪大了眼试图把眼泪憋回去，忍不住叹一口气。
外人都说黎家大小姐肯定不会喜欢这后来的妹妹，只有黎得胜自己知道，当那样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叫姐姐的时候，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在知道黎希希不是黎父的亲生女儿后，黎得胜还记得自己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看这小娃娃一个人被玩具包围着，不哭也不闹，自己安静地玩积木。
“你也知道最近公司在扩张期...”女人看着希希越来越控制不住的眼泪，声音越来越小。
“擦好了！”沈清朗突然大声道，这一声吼的，生怕人听不到，一瞬间悲伤的氛围都散了不少。
“还留了嘴角那没涂，给这小子吃饭呢！”
黎希希略略抬眼看魏明，只见男生原本俊朗的脸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似是毛色不均的大狗狗，不由稍微咧了咧嘴角。
黎得胜松了口气，倒也跟着细细看这少年： “弟弟是在KTV打临工？为什么去那上班呢？”
“这事我可不知道啊，我那都是正经生意！都是那郑经理自己招的人！今天回去我就把人开了！”沈清朗这鬼灵精着呢！急着撇清楚关系！
魏明瞥了他一眼，似是对这狗腿子有点无语。
刚刚看着黎希希哭得伤心，自己的心也一扯一扯的痛，现在她笑了，魏明的脸色也好看了点。
抿了抿嘴，开口说说“我家穷，上班挣学费。”
实际上自从奶奶去世后，魏狗狗哪有家啊？丧犬不过是还想保住自己最后一点面子罢了。
得了，这一餐饭倒是把这一猫一狗扒得一干二净了，一个撒谎希望家长多陪陪自己，一个根本无家可归。
恰巧这时服务员上菜来了，菠萝炒饭、冬阴功汤、芒果糯米饭、青木瓜沙拉、脆猪肉、柠檬鱼，还有些小甜点，都是黎希希喜欢吃的。
黎得胜看着希希还维持着矜持的样子，实则已经忍不住偷偷咽口水了，向魏明微微颔首，说了句， “都饿了吧，我们先吃。”
魏明看着小猫表面矜持颔首，举筷的速度却不慢，忍不住笑了笑。
嗯，冬阴功汤酸辣可口，难怪小猫喜欢。
“方便说下你父母做什么工作的吗？”看众人吃得差不多，黎得胜柔柔地问魏明，想了解清楚对方底细。
这么多年了，她看着黎希希常常一个人，花样的年纪却少有知心朋友。人家孩子放假了谁不是三两好友约着出去玩，就黎希希喜欢自个闷在家里。
唉！
黎得胜心里叹了口气，对那些谣言隐隐有所耳闻，觉得是大人的那些腌臜事儿影响了她。
魏明沉默了一会，本来是有些敏感，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压着声音说： “飞机失事，人没回来，尸体也没找到....我前些年跟着奶奶生活，前年奶奶去世了，我就自己养活自己。”魏明直接忽略了拿监护权的大伯。
可不就是杳无音讯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魏明还记得那天早上父母将自己送到奶奶家，温声嘱托自己听话，然后两人就开开心心地牵着手走了。
关门的时候魏明正好抬头，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阳光里。
说好很快就来接我的人......怎么就没回来呢？
噩耗传来之后发生的事情魏明记不大清了，只隐隐觉得世界突然就变得魔幻了。
先是魏二伯清晨敲响家门，苦着脸向奶奶哭诉魏玮堂兄就要娶媳妇了，不经意间提到赔偿款，想先向奶奶借点钱应应急，奶奶心软应了。
许是尝到了甜头，以往“和善热情”的婶婶伯伯个个带着千百个理由上门，句句不离赔偿款，奶奶后来慢慢反应过来不对劲，心一冷，就此关上家门，权当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喂了狗。
这是怎样的豺狼才会连年迈的老人和刚刚痛失双亲的孩子都不放过？仿佛从前那些情分仿佛说扔就扔，倒一时不知是从一开始就识人不清还是人心易变？
......
席间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对不起...”黎得胜不想开始惹哭了黎希希，现在又一下触了人伤疤，有些无措。
可叹我们的狐狸姐姐就是火眼金睛，一下就能抓住人的痛点。
黎希希抬头看着对面无意中微微低头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心有点胀痛。
“姐！魏明他还是我同桌呢！昨天我没带书，他还借书给我了！”黎希希转头看向姐姐，突然开口。骤然提高的声音引得席间的人都看过来。
黎得胜松了口气，心里夸赞希希机灵，她从小跟着黎父在商场打拼，能hold住千万级的谈判桌，却对这些娃娃束手束脚的。
“这么说，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啊。”
希希睁圆了眼，一时犯了难，谢当然要谢了，她想起了刚才少年犹如守护神一样的背影，紧紧把自己护在身后...刚才少年说自己家穷，要不...以后我经常带他玩？请他吃好吃的？
想到以后有人陪自己玩，希希笑出了小虎牙，要是有尾巴，此时肯定一来一回甩得欢。
“你放心，虽然沈哥要把你开了，但以后我罩着你！你就跟着我混吧！”
黎希希眼睛滴溜滴溜直转，看这话说得豪气万千，言语间不止拉踩沈清朗，还暗暗点出少年面临失业的处境。要不是看人不能看表面呢！
...这小妮子，沈清朗内心吐槽，到底没开口。
魏明盯着希希，眼睛微微睁大，震惊这小姑娘自个小小的身板，竟然还说要罩着我？但心底却有什么倔强地钻出泥土，不小心发了芽。
这是不是说明...我可能...不是无家可归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黎小猫想着以后自己有玩伴了欢欣雀跃，而魏小狗暗暗地想把人叼回窝，倒是殊途同归。
黎得胜看到希希兴致这么高，也觉得欣慰，半点不觉得黎希希说的是大话，就冲今天魏明救了希希，黎家就不会放任这少年独自“流浪”的。她也乐意看到两个孩子能互相搭个伴。
只有沈清朗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好我们公司前年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会，专门帮助有困难的学生，”沈清朗瞄了黎得胜一眼，继续说，“魏明，咱加个微信，回头你把你的资料发份给我。”说着就拿出手机。
魏明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周六，竟会完全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曾经的他家庭和睦，成绩优异，哪里知道人是可以说没就没、幸福是可以瞬间瓦解的？这两年来，他到处找兼职打零工，有时候凌晨了还在给烧烤店刷盘子，他曾一度以为...以为自己读不了书了。
魏明心里酸酸胀胀的，曾经的至亲可以为一点蝇头小利抛却良善，可有的人却可以主动去帮助陌生人。
“谢谢。”魏明声音低沉，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
“叮”
“叮”
“叮”
接连三声扫描声响起，原来是黎希希和黎得胜都把手机凑了过来。
魏明看着微信界面三个好友请求，三个头像，一只威风凛凛站立的老虎、一只端坐的美艳狐狸、一只可可爱爱的呲牙白猫，看着第三个头像，魏明忍不住咧嘴笑了，还真的...是白猫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猫猫狗狗吭哧吭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