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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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毯式搜索的效率还是太低下了。艾里诺斯想。
他已经跟着维吉妮出了两天外勤，地点主要集中在费里阿郊外，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要大海捞针似的找到阿纳特罗的踪迹，几近于不可能。
不过，今天倒也有了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收获……巧合得让他简直觉得这是天意。
“艾里诺斯，你不回家么？”维吉妮问。
他们眼下正在战斗部办公室，其他人已经先后离开了。战斗部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有任务就上，没任务就歇着，大多数成员都选择赶紧回家，该补觉的补觉，该浪的浪，指不定过几个小时又有任务。
艾里诺斯看了眼已经躺在沙发上补觉的维森特：“我在事务司待一会儿再回去。”
自从约舍尔意识到喜欢后，如何面对约舍尔对他来说也是个艰难的问题……他很乐意回应约舍尔的感情，但是阿纳特罗的存在又让他顾虑颇多。
“好吧。”维吉妮不再多说，“那么我先……”
话音未落，走廊里传来孩童惨兮兮的喊声：“阿蒂雅，维吉妮？在吗？有没有人看看我呀……”
是莱纳斯的声音。
艾里诺斯看了维吉妮一眼，女性也一脸茫然。维森特一蹬腿从沙发上坐起来：“什么情况？”
三人快步走出办公室，和他们一样听到声音来到走廊的成员不在少数。正在走廊里徘徊的莱纳斯看见维吉妮就像看见了主心骨，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给她看他的手掌心。
里面是几片洁白的羽毛。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那里有个特别恐怖的变态龙！”男孩指着偏楼的方向控诉，“我都打不过他！然后他还逼我化成原身，拔我羽毛玩！痛得要死！太可怕了！”
身为之前就在偏楼工作的成员，艾里诺斯很容易就明白了莱纳斯说的是卡里忒，虽说关押卡里忒的房间被层层禁制围了起来，但那些禁制显然挡不住它们的创造者。
维吉妮揉了揉眉心，表情严厉起来：“那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在那里到处乱逛？”
“……”莱纳斯立刻缩了缩脖子，“我……”
阿蒂雅眼下不在事务司，没有她打圆场，这件事很快就以莱纳斯低着脑袋被维吉妮训了一顿结束，事务司众人纷纷表示，眼看着司长被战斗部部长训得低声下气，实在是新奇的体验。
“看来我以前和维吉妮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维吉妮刚离开战斗部，莱纳斯就爬到办公桌上盘腿坐下，很老成地叹气，“所以她才对我这么严厉。阿蒂雅就对我很好啊。”
“她俩一个是人类，一个是龙，有什么可比性吗。”维森特说，“再说部长本来就是那种性格。还有，你可以去霍霍其他办公室吗，我想睡觉。”
艾里诺斯并不想旁观这两个活宝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他起身准备离开。
也不知道约舍尔现在有没有在家，也许正在圣所也说不定。
然后他打开办公室门，看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他愣住了。
*
和艾里诺斯一样，约舍尔也愣了愣。
他刚想拧动门把手，门就自己打开了，他想见的人就站在门后。
尽管来的路上已经酝酿了许多说辞，但真正站在艾里诺斯面前时，他脑子里重新变成一片空白。
他半仰着头，看着艾里诺斯：“那个……你工作结束了吗？”
“嗯。正准备回家。”艾里诺斯往身后瞥了一眼，约舍尔这才注意到司长和维森特也在里面，正探头探脑地看向他们俩，“你怎么来事务司了？走过来的？”
“嗯，中途还去了圣所。”里面两个的目光实在太强烈，约舍尔把艾里诺斯拉出来，然后顶着维森特和莱纳斯失望的目光关上门，“我们回去吧。我……呃。”
他吞了吞口水：“我有话想跟你说。”
艾里诺斯的表情明显僵了僵，犹豫片刻才道：“好。”
为什么犹豫呢……也许是因为艾里诺斯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说什么？
他们彼此间似乎都心知肚明，却又都一言不发。
今天费里阿的天气不像前几天那样明媚，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由于是休息日，街道上人很多，空气中充斥着人群的嘈杂声。
这种情景不太适合自己表白吧……约舍尔在记忆里搜索有没有可以去的僻静处。
——在先后听了奥兰先生和谢克尔的建议后，他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要喝苹果西打吗。”艾里诺斯问他。
血族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细看就会发觉他的僵硬。艾里诺斯也在紧张啊……约舍尔突然觉得轻松了一些。
他弯起眼睛，然后不顾艾里诺斯陡然睁大的眼睛，抓住他的手：“好啊，我们一起去买吧。”
*
约舍尔并不怎么喝酒，因此平时买的西打都是酒精含量极低的类型，只能算是饮料，不能称之为苹果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点少得可怜的酒精给了他勇气，从买饮料到结束，他一直抓着艾里诺斯的手不放，而艾里诺斯也没有挣脱。
血族的体温偏低，因此摸起来凉凉的，夏天的话大概会很舒服……约舍尔想。
他们已经离开了热闹的商业街，眼下正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周围没有行人，只有偶尔吹拂而过的秋风与落叶。约舍尔猛灌了一口苹果西打，然后站定脚步，转身，抬头和艾里诺斯对视。
他看见艾里诺斯银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动，那双正映出他身影的眸子闪过一丝愕然与无措。艾里诺斯原来也会无措吗？
他听见心脏的跳动声。“扑通”、“扑通”。他终于紧张了起来，但他仍没有松开艾里诺斯的手。那几个词似乎要和心脏一起跃出。
“艾里诺斯，你可以成为我的伴侣吗？”
*
约舍尔曾经设想过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是像奥兰先生那样成为医师，救治其他生灵的病痛；也许是成为像菲尔曼先生那样的学者，研究各种植物、药剂；又或者……
他并没有过多地想象自己的伴侣会是什么样，这个角色在他的幻想里没能占据太多位置。他只是在奥兰先生的睡前故事、读过的各种小说中朦胧有个概念，对方也许是开朗的，也许是温和的……
至于冷淡、别扭……这些关键词从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过。当然了，严格说起来，他也从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血族。
但是抛去幼时的幻想，立足于当下时，他就深刻地体会到，他只会有这一个选择，不会有其他的生灵了。
只有艾里诺斯。
心脏仍在一下一下地有力地跳动，约舍尔的胸膛似乎都在因此而震颤。他直直地盯着艾里诺斯看。
他看到艾里诺斯的神情从无措到镇定，血色的眸子闭上又睁开，然后他松开他的手，再然后——
他抱住他。
明明血族的体温应该偏低才对。约舍尔想。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温暖呢？
沉默。风却陡然大了起来，已经不再繁盛的树木在风中摇动，落叶被风卷落，在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只有心跳声与呼吸声。
心跳真的好快……但那不仅仅是他的，也是艾里诺斯的。他们紧紧挨在一起，于是就连心脏都好像连接在了一起。
约舍尔一只手里还握着苹果酒瓶，因此只好用另一只手臂费劲巴拉地回抱住艾里诺斯的腰，打破这漫长的沉默：“这是回答吗？”
艾里诺斯稍稍松开他，然后和他额头抵额头，反问：“你说呢？”
太近、太近了……约舍尔下意识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酒精带来的勇气似乎褪去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这、这种时候不要卖关子啊……”
抵在额头上的冰凉触感离去，艾里诺斯松开他，站直身体，一只手拨起他额前的碎发，触碰他的眉心。于是约舍尔睁开眼睛看向他。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有很多顾忌。”艾里诺斯微微扬起了唇角，这个表情在他身上很少见，但也因此而格外有魅力，“本来想再等等的，但我似乎没法拒绝你。”
天色愈发阴沉了。风吹动两人的发丝与衣摆，他们彼此对视。
“……嗯，这种时候我该学习你才对。”艾里诺斯这样说着，握住约舍尔的手，指节挤进五指间的空隙中，紧紧相扣，“需要直接、坦诚一点啊。”
他将两人紧紧相扣的手举起来，晃了晃。
“我想成为你的伴侣，约舍尔。”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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