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好的坏人？坏的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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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震醒了。原来是她爸在拐弯的时候看见了一排路障，急刹车了。大雨倾盆，在这狭窄的山道上怎么会有一排反光警示标在这放着呢？她爸骂骂咧咧地下车查看，以为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情得绕路。
但很奇怪，虽然天黑没有路灯，但是在汽车远光灯的映照之下，前方的路……似乎并没有一点不好走的迹象。
“谁放这的？这不是骗人呢吗！”
回到车上，她爸气愤地宣泄着情绪，准备继续开车。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传来，是石头大力碰撞的声音。她爸俯身仰望，头顶的山上，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直冲冲地向他们撞来……
砰！
石头撞在了面包车的右前方，但是并没有停下，甚至连路线都没什么变化，继续朝山下滚去。而面包车则是被这一下撞得旋转了450度，也朝着山下冲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只有尖叫，至于保护自己，已经抛之脑后了。
面包车沿着山坡俯冲，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还是撞上了一棵粗壮的树。
……
云蝶从昏迷中醒来，因为大量的衣服被子……还有人作为缓冲，她受的伤较轻。她睁开模糊的双眼，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
“怎么？厢门离我这么远啊？”说罢她回头望去，眼神一下变得万分恐惧。
前面的两排，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被挤扁在了一起。
她害怕地向后挪动，身上的剧痛让她不敢剧烈移动，想用手撑着爬，但是用不上劲，只好靠屁股一点点前进。
就在她到厢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原来雨已经停了。可是这种时候会有谁在附近呢？救援吗？还是路过的人？
还没等她想清楚，那个人已经来到了车前，简单翻找了一下便找到了副驾驶的登山背包，然后把它从破碎的前车窗拿了出去。
背包很大，所以当它被取出去的那一刻后，两双眼睛视线交汇在了一起。云蝶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债主派来的杀手。
那个人没有犹豫，起身就绕道车后方，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打开了厢门。云蝶此时更能看清眼前这个人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运动服，黑口罩，黑帽子。不过，帽子的后面，有一束中等长度的马尾辫！
但这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个杀手的事实，云蝶好不容易挪到后面来，现在又得往前挪动了。杀手倒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手里拿着从附近捡的锋利铁片，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就这样，云蝶一点一点向后退去，杀手也一点一点地跟着。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云蝶从那双眼里看不到一点情感，而云蝶的眼中，满是惊慌。
随着身后传来行李的触感，云蝶已经无路可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行李，再往前一点，她的家人们就在那里缩成一团。
也许这就是逃脱不了的命运吧，也罢，以后不用再过受尽压迫的生活了。
云蝶这样想着，也不再害怕了。她看着眼前一步步靠过来的杀手，竟是露出了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抬起头来，把脖子伸给了杀手。
1……
2……
3……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她也不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刻该干点什么，那就看看还能活多久好了。可是她数到了20，想象当中的剧痛还是没来。
就当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哦，原来是你动作慢啊，真是让我等了好久。
但是又好像有点不对劲，按理来说，人抓住面对着人的肩膀，大拇指是可以扣住对方的脖子的。可是我肩膀上面的这只手，大拇指好像在外侧。
……？“咔！”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眼前并没有所谓的白马王子，还是那个杀手，只不过这个杀手就在刚刚把她脱臼的地方全都复位了。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而杀手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然后就在她不解的眼神注视之下，跳下货厢，背上登山背包上山了。
这个人在干什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的手能用上劲了？我现在在梦里吗？
还没等她多想，那个杀手又回来了，只不过身上的背包没了。
那人三两步就又来到她身边，看着一脸迷惑的她，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轻轻地将她抱起，从车里出来。
云蝶身子很轻，因为营养不良，她可能还没那个背包重。那个人用公主抱的样子抱着她，很快就回到了小路上。这里停着另一辆车，杀手打开后门，把她平放在了后排座椅上，随后关上车门继续做她的事情去了。
她又一次环顾四周，这次她是在一辆小轿车里，她躺在后排。驾驶室十分干净、整洁，只有一张一家六口的全家福放在那里。照片里有两对老人和一堆年青人，看样子照片里最年青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个杀手了，长得挺酷的嘛。
副驾驶放的还是那个包，不知道价值多少的包，不知道为何，她现在对这个包极度厌恶，仿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它而起。
就在这时，后排的门又打开了，杀手往她身下的空档扔了几个反光警戒牌，应该就是之前让她爸停车的那几个。也没再干什么，杀手就去开车了。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杀手也只是开车，一开始还抽了根烟，不过听她不停地咳嗽之后，就直接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扔到车外了。
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已经睡不着了，就躺在车上干瞪眼。她不明白这个人是在做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但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当她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就坐了起来，望向窗外，应该是在郊区。四周都是土路还有平房，前面的路口，有个人在朝这边招手。
杀手将车开了过去，那个人也没上车，只是打开副驾驶车门，把包拿走了。
“都处理干净了吧？”
“嗯，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
“报酬明天放在老地方，那我去跟老板汇报了，回见。”
“咕咕咕……”
就在这时，云蝶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不仅不争气，还很不合时宜。声音大到不能忽视，那个人把头伸进了车窗。
“这是谁？”
“亲戚。”杀手还是那么淡定，就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没听说过你还有亲戚呢？这么晚了出任务还带着？”那个人明显是不放心，换成谁应该都会起疑。
“她是我出任务顺带接上的，做完任务再去接就晚了。”
“嗯……也是。看给孩子饿的，这样，我先借你一百，明天我从你报酬里面扣。楼下的大妈肯定早收摊了，你进城的时候买点菜去。”
“谢了，我先走了。”虽然那个人很热情，但是杀手并没有很感激的样子，那个人也无所谓的样子，看样子是习惯了。
车子发动，云蝶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时间思绪万千。
为什么我不伤心呢？我的家人们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了。
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该恨她吗？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
我不是她交差的信物吗？那她抓我来干什么？她抓了吗？她好像是把我抱过来的。
我该找机会逃跑吗？跑哪去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目的地。这里是城市边缘的一处公寓，附近有给考试成绩不好的孩子上学的职中，还有一些工厂在更远的地方。这里变成了比较火热的租住地段，也比较好隐藏。
杀手打开后门，打算再抱起她。
“我能自己走了。”
本以为这样能多少激怒一下对方，没想到听了这句话之后，杀手二话没说，转头就走了。云蝶一下子没想明白，也就跟在她后面上楼了。
她后悔了，应该啥也不说让杀手抱她上楼的。这楼电梯坏了，所以要爬17层。
开始还好，到了6层以后，每一步都像是在登天。不过还好是到了，爬17层，狗来了都摇头。
打开门，杀手径直走了进去，而云蝶只是站在门口，探个脑袋往里面张望着。
“都到门口了，进来呗。”
“emmm~好的。”
虽然只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但是因为装修很精简，所以不显得很小，而且还有个小阳台，没事的时候仰望星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厨房与客厅，只是用一个能当作案台的收纳柜做了隔断。上面可以放案板切菜，也可以当作餐桌。下面则是收纳柜，放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放点酒都可以。
客厅的陈设也不多，一台电视，一张长沙发和一个茶几就基本上是全部了。茶几上放着很多餐盒和塑料袋，应该是这个杀手吃的……不会她每天就吃这些吧。
卧室关着门，阳台用全透明的玻璃横拉门隔开，外面晾着一些衣服，基本上都是黑白两种颜色。只有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很突兀地挂在那，也许是任务需要？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着这个房间。而那个杀手则是来到了厨房，做起了饭来。看见云蝶就在那站着，杀手也有点烦了。
“自己找个地方坐着，躺着也行。要是没事干就帮我把桌子收拾一下，你咋这么呆呢！”
“哦……哦！好的，好的。”
于是就这样，一段比较尴尬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饭菜上桌，可是她发现这个杀手并没有要吃的样子。
“赶紧吃啊？”
“那……那你呢？”
“我先去洗个澡，身上脏了。”
“哦！好……好的。那我留一半。”
（叹气）“不用，你要是能吃下就都吃了吧。”
说罢她就进卫生间洗澡去了，云蝶看着眼前的菜，颜色不是很好看，但是肚子已经不允许她再管这些了。
“呃！……没放盐。”
想到一会杀手出来也会吃这个菜，她决定再加工一下。虽然胳膊还是感觉很疼，但索性只是回锅加点调料，还在忍受的范围内。
“嗯，这回刚好，就是这颜色救不回来了。”
吃了一半的菜，虽然还是有点饿，但是她觉得再吃下去不大合适，于是就把菜盖起来，准备好另一套餐具，坐在那等杀手出来。
可是接下来的场景又让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怎么了，捂着个脸？”杀手不解地问。
“你你你！你怎么只穿个内裤就出来啦！”
“这么害羞的吗？这还是看你在我才穿的……算了，我去穿一身吧。”
杀手进卧室里换衣服，很快就出来了。这回她换上了一套很宽松的半袖短裤，衣服上还印着一个可爱的兔脸。一下子就跟刻板印象严重冲突了起来。
“你就吃这么点吗？不是饿了吗？”
“嗯！我吃饱了……你吃吧。”
杀手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坐下来开吃。
“嗯，挺好吃，你又放调料了吧？”
“诶？”
“我控制不好放调料的量，干脆就不放了。”
“噢……”
杀手自顾自地低头吃着，一抬头，发现云蝶已经在那盯着她看了很久了。
“怎么了吗？”
“额没有……就是，到现在才看见你的样子，有点惊讶。”
杀手直到进卫生间的门时候，还是呆着口罩帽子的。她出来的时候，云蝶第一时间捂上了眼睛，所以一直没看见她的脸。
“我的脸应该没啥特点吧？”
“就是……跟我想象当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那你觉得我应该长成啥样呢？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有没有！就是……我觉得……像干这种工作的人，应该多少凶一点……你长得很漂亮，人见人爱的那种……”
“有吗？”
“嗯……我感觉，你好特别啊！”
“我也感觉你很特别，你有没有反应过来，你今天遭遇的这些，都是我干的？”
“知道……”
“那你还不跑，也不在背后给我一刀，甚至最简单的往饭里下毒也没做。”
“我……我不知道。”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杀手三两口吃完了饭，把碗筷往水池里一扔，就去卧室了。
“你要在哪睡？跟我睡卧室？”
“啊？……这……我睡沙发就行。”
“你看吧，我有点太累了，我先睡了。”
随着最后一盏灯的熄灭，这无声的夜晚终于到来了。云蝶环抱双腿靠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每当夜幕降临，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她都会这样。不是因为今天睡够了，也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是睡不着，想一些事情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对于云蝶来说，其实有的时候这种夜晚也挺折磨的，尤其是白天她跟别人说了什么之后，晚上她就会反复去想，说错话了没有，对方会不会生气，如果怎样怎样做会更好。这个晚上一样如此。
她好漂亮！为什么是个坏人啊？
她是坏人吗？她是不是为了挣钱才干这些的啊？
她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该恨死她的！
可是她好像对我很好，比起家人来说，她更像是亲人诶！
可是血浓于水，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怎么也不能这样想吧？
可是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坏人……啊啊啊！好烦啊。
我该相信直觉吗？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一点依据都没有。
可是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
……
……
……
明天我应该早点起来，做个早餐？
还是说，应该悄悄逃走？
不过我就算当着她的面走，她应该也不会管我的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几个小时之后，云蝶终于是睡着了。至于睡着之后还有没有再想这些事情，只有当时的她才能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当杀手起来的时候，看见桌上摆着煎蛋和牛奶，以及在一旁乖乖坐着的云蝶。
“我没找到面包……噢！还有就是不知道你吃煎蛋喜欢放什么，我就把调料拿过来了，有盐、酱油、醋……你要是不知道撒多少的话，我给你弄。”
一时间，杀手有点恍惚，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谢谢你，我放点盐就行了。”
“好！给你。”
看着云蝶把其他调料收回去，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云蝶，云雾的云，蝴蝶的蝶。”
“好，我记住了。我叫闻馨，温馨的馨，耳闻的闻。”
“嗯！”云蝶使劲点了点头。
“可是我是个坏人，现在我要去做下一单生意了。”
“要我做什么呢？”
“不需要你做什么。”说罢，闻馨从卧室里找到一个十五米长的铁链。一端锁在了客桌腿上，另一端把云蝶双手缠住锁上。
“现在你再想跑可就晚了。”闻馨又穿上了她昨天的那一身衣服，出门了。
她是担心我逃跑吗？就在云蝶这样想的时候，闻馨又开门回来了，提着很多吃的喝的，放在了客桌上。
“手腕勒吗？”
“啊？”
“这些东西应该够你吃到我回来了。”
“等等，你你你……这是把我关起来了？”
“昂，不然呢？”
“你怕我逃跑吗？”
“不怕啊？”
“那你这……”
“不说了，我赶时间，这次真走了。”
说完闻馨关上门就走了，云蝶贴在门上听着踢踢踏踏的声音，看样子电梯还是不能用。
“所以……她刚才是又提着这些吃的上的17层？”云蝶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好的坏人？坏的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