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浮沉》湮歧Frost

3、高中寻面3

　　队友被掐住后颈，一动也不动，只是嬉笑着，自顾自说道：“谢......谢弦青呀......我来找你玩，你......怎么就说我死了呢......”
　　他喉咙处时不时发出血液涌出的咕噜咕噜声，发凉的血蔓过谢弦青的指尖，滑落到米白色的校服上，绽开血花。走廊尽头吹出阵阵冷风，完全不属于夏末的温热，显得阴气很重。
　　谢弦青没有打算回应掐着的队友，而是看着那群黑猫在感受到阴风的一瞬间温顺下来，仿佛是接到了什么指示一般给他留出了一条通往教室的路。谢弦青强行忽略了路上数条发黑的血迹，走到门口时把手上的“人”往门外一推。那个队友失去依靠直接倒在地上。
　　谢弦青在教室里静静看着门口的人消失不见，从黑红色的宽大校服中钻出一只与周围无异的小黑猫，只是脖子上的伤疤昭示着死因。
　　原来是人吗？他有些愣神地坐回位置。上课铃声幽幽响起，走廊内地黑猫都消失不见，在窗边的一排黑猫也没再出现。教室里的学生吵吵嚷嚷，副科的老师显然懒得管学生，在黑板上挥手写下学作业要求，就在讲台上自顾自讲起艺术史。
　　谢弦青觉得有意思，习惯性拿出笔记本记笔记，却发现刷新了新任务。
　　正阅读任务条件，一个东西猛地砸在背上。他扭头将扔过来的东西捡起，却发现是个纸团，里面写着“爱出风头的书呆子”“青蛇有剧毒，就应该去死”“娘里娘气”。多是些陈词滥调的辱骂语句，当初谢弦青在高中留着长发时也被这样说过。
　　他淡淡笑了下，抬头看着明显不屑讲课，却对自己漠不关心的老师，把纸团放进课桌里。
　　窗外的风大了起来，谢弦青默默看着窗外掠过的黑影，似乎理解了系统任务的铺垫。
　　黑影停留在高三一班窗边。那是一只黑猫，不断挠着一扇窗户。谢弦青定神看着床边坐着的男生，手腕上绑了一块零碎的白色布料。
　　是宋笠被盯上了？谢弦青沉思片刻，又看了看任务栏非强制任务“逃课”，举手报告。某种意义上他认为这不能算逃课，却在出教室门的一刻，看到任务后自动打勾了。他有点头痛地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熟悉的扭曲笑脸，他们都离开座位，一个个走出教室。
　　不愿意再留意身后这些东西，毕竟暂时他们还不具有攻击倾向，谢弦青快速跑到高三一班走廊前。那只黑猫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笑脸，停下了挠窗的动作，身上的毛一瞬间耸起对着谢弦青身后。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黑猫。难怪上下课会分别刷新怪物，原来是阵营对立。
　　谢弦青抬起绑了布料的手猛地拍了一下教室窗户。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转过来。宋笠显然注意到他手上的布料和异常的逃课行为，举手打了报告，出门被走廊上的情况吓了一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宋笠很快冷静下来低声问道。
　　谢弦青看着他盯视黑猫的行为，指了指高三一班的教室：“你之前没看到那些所谓的同学是这样的吗？”
　　宋笠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走廊窗前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撕裂般的笑脸，没有眼睛的脸紧贴在一起，过于干净的玻璃让这些诡异的笑容仿佛近在咫尺。他倒吸一口冷气，移开视线盯着黑猫：“没有，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
　　“那么恭喜你，”谢弦青柔柔笑了一下，“现在都能看到了，不然指不定会被npc骗走。不过你的乌鸦嘴大概是开过光的，任务做完拿到的积分，在这里真的是催命符。你现在做了几个任务？”
　　宋笠摊开笔记本：“只做了一个强制任务，非强制都没做。”
　　“你信不信我接下来的话都可以，”谢弦青摊开自己的笔记本，“这里积分越高的人会越容易被怪物盯上。你现在只做了一个任务，所以这些，且说叫笑脸，是不会追出来的，所以你暂时可以不用防备。”
　　“那这只猫是怎么回事？”
　　“死人变的，可以理解跟笑脸是两个阵营，但有些时候会攻击我们。”谢弦青理了一下头发，站到黑猫身后，“但现在不会。”
　　宋笠沉默了一会儿，想问一只黑猫是否能赶走高二的笑脸时，它窜到笑脸中怨气很重地抓散了好几个。谢弦青倚着墙，看见不远处笑脸消失而黑猫带着伤痕回来时，毫不意外地蹲身捏住猫的后颈抱在怀里。
　　不断砸在后背的纸团，那些扭曲的笑脸，死人化做的黑猫，黑猫对于笑脸的怨恨......
　　谢弦青放开了后颈上的手，轻轻挠了挠黑猫的下巴，自言自语：“根据我能知道的信息来看，校园里最残酷的现实是校园霸凌——也就是说，笑脸是霸凌者，而黑猫就是被霸凌者，所以黑猫对于笑脸有极大的怨气......”
　　宋笠的脸色明朗了些许，伸手接过黑猫：“但你说，黑猫会攻击我们？”
　　谢弦青点头，无意间看到宋笠手里藏着的一柄近战格斗用的短刀，有些意外，不打算再多说：“要下课了，过会儿小心黑猫。”
　　话音刚落，广播里就传出了愉悦的铃声，宋笠手上的黑猫蹬腿跳下他的手臂，在走廊转角消失不见了。谢弦青也没说什么，回到高二楼层，朝走廊尽头的文科办公室走去。
　　“报告。”谢弦青走进办公室，看到只有英语老师后顺手把门带上。
　　“有什么事吗？”男老师抬眼看了看他，放下手里的红笔。
　　正打算开口，从窗外跃进一只黑猫，落在男老师怀里：“呀，你们也来了？”
　　来得正好，谢弦青心里笑了下：“老师养猫吗？它们好像都是学校里的，我平常也会去喂呢。不过我想冒昧问一下老师，有没有一只猫叫谢弦青呢？”
　　老师撸猫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谢弦青，脸上有些苍白，瞳孔却猛地缩成黑色细线：“你不就是谢弦青吗？”
　　“老师知道我叫什么？”谢弦青说着慢慢后退，窗户外面跳进越来越多的黑猫，警惕地靠近他，围成半圆。他心里发紧，语调却仍冷淡：“老师这些猫培养得不错，上节下课就给您带了一只新的小奶猫呢。”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手表，“Mr.Cat，能利用被霸凌者扩张势力，真不愧是能在我们学校任课的老师呢。”
　　身后层叠的黑影扑过来那一刻，谢弦青快速打开办公室的门跑了出去。
　　上课铃响起，那阵熟悉的阴冷气息蔓延，所有黑猫都消失了。系统22022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由于副本BOSS激活，但尚未有考生收集到通关道具，此副本将由各位新生和另一副本高年级学生共同完成。
　　“副本合并已启动。请新生和高年级学生自行组队，任意一队考生解开结局后，本场考试结束。”

作者有话说

　　tips：猫的瞳孔骤缩成细线是受到惊吓后的下意识防御反应。
这个老师的脸有五官是22022系统给的搜证提示，到这里应该能懂老师想干什么了（？
附记：宋笠的格斗短刀不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具体的后面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