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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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
不高不低的哼气声，趴在桌上的沈清碎碎念着：“隔那么宽一过道算什么同桌？”
确实，沈潋滟不大想认这个同桌。
按关系亲疏远近来分，她就算对这个同为插班生的女生没多大想法，沈清第一印象不好，她就没必要在这段关系上多下功夫。
一个班上几十个人，她不缺朋友，长相貌美的林素汐也不会缺。
沈潋滟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课本回道：“我叫沈潋滟。”
“沈潋滟？”林素汐复述了遍她的名字，“是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潋滟吗？”
“嗯。”
“很好听。”
沈潋滟没搭腔，等台上的沈诗楚开始写今天要上的课文名时，才开口：“上课了。”
可能她疏远的态度太明显，自诩同桌的林素汐没再找她说话，一直坐在座位上看书，只有别人来搭话的时候，才会从书里抬起头来。
跟林素汐情况相似又不完全相同，大家相对熟悉的沈潋滟这边，倒没有太多好奇的人来找她，只是偶尔有相熟的约她一起去小卖部或是厕所，跟转学之前没太大区别。
一天很快结束，除了其他地方来读书的学生需要住校外，大部分镇上的孩子都是走读，可以带手机。
沈潋滟放学边看手机边往校外走，沈清刚给她发了新的课表，浯溪中学初三加了节化学课，安排在周三，问她要不要竞选一下化学课代表。
沈潋滟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沈不清自清：「为什么？你在市里应该提前学了化学吧？这是个装X的好机会啊！」
天又阴起来，似乎又要下雨，沈潋滟提前撑开伞，懒得回消息。
沈清热情不减，一直轰炸她的微信：「沈潋滟？」
「小莲？」
「阿艳？」
「艳艳！」
手机响个不停，沈潋滟踩过一个水坑，跳到校外的人行道上。
不想当课代表不是她觉得麻烦，而是感觉根本没必要。
学生时代当课代表无非就两个原因：一是喜欢这个科目或者老师；二是这项科目太薄弱，想要激励自己。
沈潋滟哪个原因都没有。
在京北中学读书时，她成绩不高不低，为了以后选择能够多一点儿，永远保持在平均线前几名。
按全省的排名来算，只要目标不是好到离谱的那几所附属高中或大学，这个成绩完全够她未来自主选择。
但沈潋滟没有目标，向来过一天算一天，也许等高考之后，几家亲戚给她商量出大方向来，她就会按照他们的安排走。
因为无欲无求，所以课代表这种事，无须太上心。
沈家的人说她听话懂事，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太听安排，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去忤逆他们。
殊不知，沈潋滟根本不存在小心思。
“沈潋滟。”
有人叫她，声音有些熟悉，沈潋滟便回了头。
一个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冲她笑着，招手，“你回家吗？我送你。”
是早上那辆炫酷的白色布加迪。
沈潋滟轻轻吹了声口哨，她就知道，跟她一起转来的林素汐，早上一定坐的是这辆车。
驾驶座在另一边，林素汐转头朝驾驶座上的外国人说了句什么，声音很小，沈潋滟没听太清。
转眼间林素汐就打开车门，下车邀请她，“上车吧，我爸爸会送你回家。”
很典型金发碧眼长相的外国人和一个乌发黑眼的中国女儿？
沈潋滟好奇，却没问，“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很快就到了。”
林素汐往她之前走的方向看了眼，“是自建庄园那边吗？”
如果那个复古的建筑算庄园的话，沈潋滟点点头。
林素汐转身拿下座位上的伞，“我跟你一起走吧。”
“你坐车吧。”沈潋滟撒了个谎，“我们家带同学回去，要先报备。”
林素汐也不是那么不识趣，握着伞说：“那就不耽误你了。”
沈潋滟转身就走，没几步，林素汐又叫住她，直白地问：“我好多年没回来了，没什么熟悉的人，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她将垂下的发丝捋向耳后，“我们都是插班生，也好互相照应。”
这下沈潋滟明白她为什么一整天都在若有似无的，偷看她，是想同类抱团嘛。
也许是有个外国爹的缘故，林素汐说这番话时，没有国内同龄人般的羞赧，大大方方，言语举止都很得体，好像你拒绝了她，她也不会尴尬。
这种感觉很直观，是沈清这类的死宅做不到的，沈潋滟想了想，不好让这样坦荡开朗的人抱有错觉，“我也是刚回来，不过，我朋友够多了，目前没有交朋友的想法。”
林素汐诧异了瞬，很快便笑着说：“这样啊，我知道了。”
等沈潋滟走远，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林素汐才坐上副驾驶，维克托发动车子问：“Is it your friend?”（是你的朋友吗？）
“Not yet.”（还不是。）
沈潋滟到家后，没起床的父母不知踪影，桌上留了张纸条，沈女士要飞一场演出，给个女星化妆，沈老头陪出差去了。
关于出差、旅游的事，两个为人父母的人从来不早说，总是临了留张字条，都不关心关心自己女儿独自在家活得怎么样。
好在他们生活费留得足，沈潋滟照旧散漫地混日子。
周三上午的第四节课，被一众老师闭口不谈的神秘化学老师出现了，是个男老师，长得偏黑，戴一副镜片偏棕的眼镜，路过你桌边的时候，能清楚地看见眼镜架在他耳上勒出了痕迹。
“他上课可比物理型男有趣多了。”沈清如实评价。
“为什么是物理型男？”沈潋滟刚来第三天，物理课集中在周四周五，还没见过物理老师。
“他长得帅啊，还高，得有一米八几”沈清肯定，“但除了帅和高就没别的了，他走进教室就像安眠/药走了进来，根本听不进他的课。”
沈潋滟拆穿他：“哪节课对你来说不是安眠/药走进教室？”
“不一样！”沈清拍拍桌子，“我决定了，你不去当化学课代表，我去当！”
“随你吧。”
然而真到自告奋勇的时候，沈清又怂了，还是沈潋滟举手帮他说的。
竞选课代表的人没几个，大部分人看沈潋滟投票给了沈清，便想也不想地跟了票。
只是让沈潋滟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当选的副课代表，居然是林素汐。
不过细想没什么问题，一般新生的存在对班上的人来说，都有股新鲜劲儿。
倒是沈清在一众掌声中下来时，表情不加掩饰的不快，坐回座位上就踹了前桌的椅子：“哥们儿你怎么想的投她？”
前桌李俊阳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哥们儿，她长得漂亮啊。”
气得沈清狂踢他椅子，“她漂亮，阿艳不漂亮？你怎么不起哄让阿艳去？”
李俊阳恍然大悟：“对吼！”
“沈清。”沈潋滟带着警告叫他。
沈清忙求饶，“我就开个玩笑，不会真赶你上架。”
沈潋滟的座位在中间二人座的最后一排，整个教室只有林素汐的位置是现安出来的，左边最后一排靠窗，就她一个位置。
当了课代表算叠了个buff，最近来找林素汐说话的女生挺多，她似乎是听懂了沈潋滟拒绝她那番话的背后含义，除了收作业，不怎么与沈潋滟搭话了。
沈清作为一个玩心大的男孩子，当了正课代表还是不怎么管事，帮老师收作业、改作业、写作业板报，都是林素汐在做。
沈潋滟旁观了阵儿，看不下去了，“你这头衔迟早要被表姐卸了。”
“不会。”沈清跟她一起赶化学作业，“林素汐最近没心情告我状。”
化学作业跟物理堆在一起实在是多，沈潋滟赶不下去了，把笔随手一扔，“你威胁她了？”
“我一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三好学生怎么会干这种事？”沈清大吃一惊，“你居然为一个外人怀疑我？”
沈潋滟被他闹得，刚想解释，一本化学习题就扔到了她桌上，她偏头，林素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回来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林素汐垂着头说：“我跟老师说过了，延长交作业的时间，你们抄完答案再一起交给我吧。”
沈潋滟回过头看着桌上写有林素汐名字的习题册，眨了眨眼，她好像该说谢谢。
不过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道谢的最佳时间过去了，她看了眼林素汐，这个女生难得放下了马尾，像她一样披散着长发。
发丝晃荡间，她望见了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
午间。
沈潋滟让沈清帮自己打饭去了，她在座位上待了会儿，没等到人，便去了小卖部。
到小卖部不远，沈潋滟撞见了林素汐。
不止林素汐一个人。
她手里拿着三角肉松面包，正在跟包装袋上的透明胶较劲儿，有几个女生故意撞着她肩膀走过，待她到了垃圾桶旁边，扔包装袋时，又有几个纸团垃圾丢到了她身上。
扔垃圾的几个男女嬉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没扔准。”
林素汐当课代表不过一个多月，班上的风向就突然变了。
沈潋滟有点儿看不明白现在学生的想法。
明明大家学习都这样忙了，却还是有时间搞孤立那套，没由来的，一起敌对一个人。
她骤然读懂了上午沈清同她打哈哈时的表情：一副大家终于一起讨厌我看不惯的那个人的得意。
林素汐扔了透明胶后，转头看见了沈潋滟，在沈潋滟的注视下，捡起了那几个人没扔准的垃圾，帮他们扔进了垃圾桶里。
沈潋滟想到了转学前，京北中学闹跳/楼没成功还多了个处分，最后转学的那个女生，沈女士不知道的是，那个女生曾在他们出差的时间里，来家里做过客。
她们对立站着，沈潋滟最终什么都没说，从林素汐身边擦肩而过，走进小卖部买了袋酸奶。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