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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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冈田自然是做好去找幸村问话的准备的，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先找专门人士给那两幅画做鉴定，她这一头刚提交了取证申请去BX公司拿到了原画，那一头又私底下给科搜研的熟人发邮件问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同事说如果报告催得急的话，她建议冈田可以直接寻求专家意见，邮件的最后附上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盯着那串号码愣了几秒钟，冈田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听筒按下了数字。等待接通的时候，办公室大门被推开，真田一早又去了学校，和死者的同学与老师挨个儿询问，一直到这会儿才回到警视厅。
两人对上视线时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她介绍自己是原田教授的学生，冈田言简意赅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图，女生倒也不吃惊，只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听到她说地址的时候，冈田伸手去摸桌上的签字笔，为了拔掉笔帽，她下意识要歪着头夹住听筒时，一旁的真田顺手帮她扶住了听筒。
冈田抬眼瞥了一下，而后迅速将听到的地址写在便签纸上，说完谢谢再见之后，她放下了笔，真田也帮她把听筒放回了座机上。
“看你的表情，今早没有进展？”冈田撕下便签纸塞进自己的警察手册里，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微微向后一仰，直视着真田。
站着的真田应了一声，缓缓移开视线，似乎被盯着的时候他总会有些不习惯似的。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出去了，车钥匙的话……”冈田微微一笑，“在这里吧。”
她说着稍有些冒犯地直接把手探进了真田的裤子口袋，男人甚至来不及惊讶，她已经用食指勾着钥匙圈将它拿了出来在手上转了几圈。
“猜对了，口袋鼓鼓的。”冈田站起身又是一笑，“而且还不是香烟盒和打火机的形状。”
“早苗……”他强行压低了声音，但憋了好一会儿也只是叫出了她的名字而已。
“开个玩笑，你就乐一乐嘛。”冈田毫不在意，走到门边，扫了一眼出勤表，除了在角落不知道是不是醒着的研磨，其他人都在外面跑外勤。
抬手把自己的名字也挪到外出那一栏，又把用车标识从真田后面挪到自己的后面，接着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真田一人在原地，迟来的热度从下腹传到耳尖，他甚至听见自己的脑子里面有水烧开的声音。
按照记录的地址开着车到达了东艺大，穿着正式的冈田走在校风自由的美术学部校区里看起来有些显眼，好像所有的颜色都在那些学生身上了。
见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走到楼下的冈田便也不那么着急了，放缓了步速沿着楼梯一级一级上去，偶尔有学生抱着一沓资料匆忙下楼与她擦肩而过，这幅景象倒是会让她想起自己还没毕业的模样。
拐过走廊最后一个弯，一个个头瘦小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加快了步伐向自己走来，逆着光看，女生的一只眼睛几乎是金色的，特别的长相让冈田失了神，直到听见第二遍“冈田警官”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您好，川口小姐。”她微微点头打招呼。
“鉴定的原画已经送到这里了，原田教授大约还有二十分钟会下课，可能要麻烦您稍作等侯。”川口一边说着一边将冈田迎进门。
两幅画被并排放在了工作台上用板子固定住，冈田坐在扶手椅上环顾四周，办公室的地上零散地堆放着一些书，但大多都按照分类摆放在了书架里，教授的桌子上摆满了许多东西，但都算整齐，靠近门边的大约是女生在用的位置，也是一样的满满当当，看来这师徒两个都是相对守秩序的性格。
回头看到挂历上写着许多标记，冈田注意到后天的日期被圈出来写了“飞巴黎”几个字，脑子里一闪而过手冢的脸，他好像也说过要去巴黎比赛，那时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听着像是这个大满贯他势在必得了。
“冈田警官，您请用。”川口倒了一杯茶送到冈田手边，接着就转身绑起头发、戴上手套，不知道是不是在做鉴定的准备工作。
女生奇特的地方大约不仅是异色的瞳孔，更让冈田觉得特别的是眼神，她自认作为一名刑警虽然不算阅人无数，但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像面前这位川口渚沙一样始终保持着一潭死水般的眼神的人，自己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尽管如此，冈田还是精准地抓住了川口眼神里一秒钟的变化，立刻开口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教授传来的资料里说原作是左边这张，警方是想知道右边这张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是这样吧？”川口手指着那张画着小西秀一的画。
“是的，是有什么不妥吗？”冈田走过来。
“可能是我学艺不精，但是依照颜料的情况，右边这幅是在左边之前完成的，”川口解释道，“如果说是仿作，左边的才是仿作。”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位老人的笑声。
“我的徒弟让你见笑了，早苗小姐。”男人身穿一件深色丝绒马甲，脖子上挂着一副金丝边老花镜，胸口的袋子上别着一支钢笔，脸上带着笑，似乎并没有责备自己学生的意思。
“没有没有，”冈田摇了摇头，“你们都是专业人士，能这样为警方提供帮助，是我们的荣幸。”
原田教授戴起眼镜，弯下腰细细查看了一下，而后不紧不慢说道：“基本的情况同她刚刚说得是一致的，但我还需要时间更认真地看一遍，毕竟是鉴定报告不能太马虎。”
他说着走到了另一张扶手椅旁：“不过明天我要离开东京，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这份报告早苗小姐什么时候需要？”
“因为画作是现场的证物，我是得到申请才能将它带过来的，鉴定过程需要我全程在场才可以，”冈田有些为难地，“可这样就太麻烦教授您了。”
“没关系的，不必挂心，”他摆了摆手看向川口，渚沙，你下午没有其他事吧？”
“没有，”川口应道，“明天出发的行李也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那我们就开始。”原田继续将眼镜戴回去，马不停蹄正式开始了工作。
冈田带着报告和证物回本部的时候，日向和吉村也刚从大学医院回来，吉村看了一眼报告上东艺大的标志，顺口说道：“我们老大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吧。”
“老大的女儿？”冈田眨了两下眼睛，接着焕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系长的女儿，那夫人一定很漂亮了。”
日向听到这拐弯抹角调侃上司的话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几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回到一课，冈田先把鉴定报告放到会议桌上，接着翻开他们带回来的那封验尸报告，双手叉腰以柔道的准备姿势站直身子低头看着文件。
冈田早苗很喜欢用这样的姿势来思考，周身好像有一圈不可接近的隔离带，有可能是她柔道冠军的身份实在太过出名，也有可能只是某个人总是不好意思直视她而已。
这一次的案件随着时间推移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原本作为三系替补的藤田班也被派来帮忙，刚调来没多久的冈田当然不了解什么情况，但她看得出来日向顺平和牧野太一两个人是很不喜欢藤田班那群人的。
至于原因嘛，她并不感兴趣，成年人只要能把手里的工作完成，多余的事情关心了也只是添乱。
为了不让日向和牧野留在办公室里与他们碰上，冈田之后便将去Abyss工作室找幸村了解情况的工作交给了他们。她自然有完美的理由来解释这么做的原因，毕竟她和真田二人都与幸村是旧相识，在查案上需要避嫌，这是符合规定的做法。
又过了几日，冈田收到了父母的消息，说是今天已经很顺利地办好住院手续了，具体的检查会从明天开始。顾着工作，她只是草草回复了两句，接着又一头扎进案件资料中。实际上也想分出一些心思给他们，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味，若是说多了还会被追问自己的个人生活，久而久之，冈田发现工作忙是个很不错的挡箭牌。
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饭团和一瓶乌龙茶，她抬起头，看到真田正拉开对面的椅子又坐下来，一边撕开包装袋，一边开口道：“谢谢投喂，你怎么也不下班？”
当案子被被定性成连环杀人案之后，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会是一场持久战的事实，于是加班的自由度就提高了，部门里除了这二位精英，其余人在天黑之前就跑路了，他们也看透了两个人的本质，陪着一块儿耗时间也不会获得额外的嘉奖，还不如早点下班。
“我在看研磨找到的池田新作的加密blog。”真田面不改色地给出了看似合理的回复，把真实的情况咽了回去，谁让这已经是今年自兄长离婚后祖父第三次叫他回藤泽了。他提前从母亲那儿探过一点口风，并不是为了讨论职位升迁的事情，就只能是相亲了，那还不如借加班的名义避一避风头。
这要是中学时期的黑面神真田弦一郎怎么也不会想到，成年后的自己居然会为了躲避这种事不回家。
他把目光又放回电脑上的时候，吃着饭团的冈田已经走到了身后，还侧身靠在自己的椅背上，稍稍俯身看着屏幕。
真田知道冈田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可仅仅是嗅到了一点她身上的味道都能让他的耳朵发红，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手指着电脑说：“看，他这儿提到幸村了：‘一个漂亮的高中男生，微卷头发像是鸢尾花一样的颜色……’”
“这种描述还能是其他人吗。”她强调道。
“咳，”真田觉得她还是靠得太近了，只好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要看我可以给你发一份。”
“那不用了，我这里的资料已经堆成山了，我就是换换脑子。”她直起身，“啊——没想到关于Down to Hell的案子有这么多，玩游戏居然能这么可怕，这有个模仿另一个结局杀人的案子，凶手才十七岁，死者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仿佛只是单纯想要找人说话一样，接下来冈田一直轻声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时不时皱起眉头，真田只在觉得该出声的时候应两下，比起很多真的有功利心的人，她在查案时总是不放过一切可能性，也从不吝啬自己所得到的讯息，认真而又具有热忱。
其实无论是作为同僚还是朋友，真田一直就很欣赏冈田吧，不过偶尔会把“她很优秀”以“她过于优秀了”的形式表现出来罢了。
终于里放下了最后一份资料，冈田从自己沉重的眼皮中感受到了身体的疲乏以及夜已深的讯息，没等她开口，真田便非常及时地站起身并果断说出“送你回家”的标准台词。
她忍住了没笑出声，猜想他一定是记着之前没送自己回家的那天的事情，在心里说着这家伙也太较真了。
于是冈田很干脆地站起来抓过手提包，微笑着点点头：“非常感谢，弦一郎警部。”
结果，她又顺利获得了一个红耳朵的真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