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66、疗养院

　　“你他妈脑子抽了吧！”程逸抬腿踹开陈郁，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很伤心啊。”陈郁垂下头，眉眼间尽是不悦，他一步步逼近程逸，“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都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珍惜呢？你真的很让我失望，程逸。”
　　“……”
　　“算了。”陈郁轻叹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人，“我会给你时间重新考虑的，希望下次你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
　　陈郁看向窗外，天色毫无征兆的黑下来，他轻拍程逸的肩，在他耳边轻声道：“晚安。”
　　“你搞什么？”程逸后退一步躲开陈郁的手，身体却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很快，他便被一双手抱了起来，短暂的悬空后，他又被放了下来，一只手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头发，随后一个轻吻落下来，还没等程逸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正当他认为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时，耳边却想起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紧接着，数十只眼睛从黑暗中亮起，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次的电流是不是太过强烈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醒啊？”
　　“没事，心跳不是还挺正常的吗，没死就行。”
　　“死了又能怎样，就像之前那样处理不就好了。”
　　周遭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悬在空中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似乎眼睛的主人正在强忍笑意，又或者在预谋该怎么折磨他才最有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呢？”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周围人散开，陈郁出现在程逸面前，在一片黑暗中，他的脸却格外清晰。
　　“不要怕。”陈郁轻抚他的脸庞，语气温柔。
　　程逸沉默着，他看着陈郁一点点替他拔掉身上不存在的设备，听着他温柔到极致的安慰，心里竟有了点异样的感觉。
　　“熟悉吗？”陈郁停住手上的动作，笑着看向程逸。
　　程逸依旧沉默着，轻轻点了点头。
　　陈郁现在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当时他接受治疗时，陈郁为他做过的。
　　他也就是这样一步步陷进陈郁提前为他布置好的陷阱，一点点让那本就侵占他生活大半的黑暗将他吞噬殆尽的。
　　“程逸，你喜欢我吗？”
　　？
　　有病吧！
　　“喜欢……”
　　？！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了！
　　“真的……”
　　程逸猛的住嘴，他听着自己口中发出的比现在的自己稍显稚嫩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年少的自己在回答问题。
　　陈郁还在继续提问：“你有多喜欢我？”
　　“……”
　　“不肯说吗？”陈郁似乎察觉到程逸不愿开口，他轻笑一声，“不愿意讲就算了，等你愿意讲了，我再问你。”
　　陈郁转身离开了，消失在程逸视野的一瞬间，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眼睛再次出现在程逸面前，紧接着，强大的电流被注入他的身体，他嘶哑着嗓音，大喊着陈郁的名字，最终，失去了意识。
　　程逸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玻璃反射进他的眼睛，微微的刺痛让他更加清醒了些，他查看着身体各处，确认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后才确认昨晚的一切全是梦境。
　　“你醒了。”陈郁出现在门外，他看着程逸眼下的乌青，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吗，你似乎没睡好。”
　　“没事。”
　　“不愿意讲就算了。”陈郁顿了顿，继续道，“去吃饭吧，吃过饭我带你去找白卓明。”
　　“？”程逸下床的动作顿住了，他警戒的看着面前的人，试图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陈郁轻笑一声，身体依靠在门框上:“不相信我吗？”
　　“……”
　　“放心吧，我没有恶意。”他顿了顿，“相信我。”
　　禁闭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紧接着一份还算看得过去的早饭被送进来，餐盘旁放着一粒药丸，透明的玻璃杯里盛满温水，不明的絮状物在水中上下起伏，看得白卓明眉头紧皱。
　　“吃过饭后的半小时内请务必把药吃了。”送餐的人丢下这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白卓明用筷子扒拉着食物，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勉强夹起一片菜叶塞进嘴里，入口是奇怪的酸涩，白卓明皱着眉将菜叶吐出，看着上面残留的肉汁，又想起之前在食物里找到的奇怪骨头，终于还是选择将饭菜连带着水和药片一起倒进下水道里。
　　在他做完这一切后，禁闭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程逸出现在门前，身后跟着陈郁。
　　“程逸……”
　　“你们聊吧，十分钟后我再来。”陈郁说道，顺手关上了门。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程逸摇摇头。
　　“你昨晚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程逸顿了顿，“我做了一个梦。”
　　程逸轻轻呼出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他的梦，只是有关陈郁的事他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