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怒马evil

22、对不起

　　低空飞行22

　　二十二对不起

　　帝豪夜总会。
　　南航一袭黑衣，穿过在音乐中群魔乱舞的人群，找到最里面的卡座，周小北拉过他坐在了旁边，今天是周小北他们第一站巡演，约在这里庆祝他们圆满结束。
　　“南哥，今天周六你们不是要上课吗”小北凑到南航耳边喊到。
　　“没事，来帮你庆祝一下”
　　“还是南哥好，干了”一杯酒下肚“南哥，那首《低空飞行》网上老火了，你看评价了吗”
　　“看了”
　　“走走走，跳舞庆祝一下”周小北拉着南航去舞池，却被南航继续拉着往安全通道走起。
　　“南哥，去哪呀”
　　因为外面有旋转楼梯，客人都是从那里上下，南航记得他有回跟着周小北他们走过这个安全通道。
　　等关上安全通道的门，吵闹的音乐被完全阻隔，南航看着从上面下来的楼道，旁边是一片平地，上面堆了一些杂物。
　　“小北，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层地下室”
　　“地下室？不知道呀，怎么了”
　　南航摇了摇头，蹲下身看着面前这块平地，如果他没记错，这里有向下的楼梯，但这里被填了。
　　随后南航揭开平铺在地上的纸板，证实了他的猜想，新旧两种不同成色的水泥板。
　　“没事，走吧”
　　等回到卡座，其他几人都玩嗨了，没过多久，这里主要管事的给周小北他们带来了几个美女。
　　“小北，恭喜哈，这是胖哥给你们准备的，让你玩得开心”
　　南航朝着不远处吧台望去，他最近常在校门口外见到的那几人都在那。
　　周小北朝他们举杯致谢。
　　音乐的鼓点抨击着每个人的灵魂，身体被释放自我，变幻莫测的光影下，透着神秘狂热与激情。
　　南航摇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拍动的人群，在昏暗的灯关下，一点一点扫射着。
　　抬手抿了一口酒后起身，一抹红色的裙摆抚过旋转阶梯，南航脚步跟着踏上。
　　一间空的包厢门被迅速打开后又关上。
　　“是我”
　　“南航？我艹你想吓死我”温雅拍拍被吓飞的小心脏。
　　“你怎么在这”南航靠着门边透着玻璃小心看着外面。
　　“找地下室和小樱，蹲了好几天了”
　　“怎么样”
　　“艹出卖劳资的色相，那死胖子终于透露了一点，不过小樱没找到”
　　“小心那个胖子，他不简单”
　　“嗯，不说了，我得赶紧去伪装一下离开这里，后面再和你联系”
　　“好”
　　等温雅安全离开后，南航也没打算久留，跟周小北说了一声，便准备离开这。
　　等出了夜总会，在帝豪门口，南航没来得及便被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乖乖好学生吗，现在不是那什么高三了，得好好学习了”
　　“胖哥”南航忍气当没听懂这嘲讽。
　　“今天没上课呀”
　　“没，来庆祝一下”
　　“行”肥仔笑着将手搭上南航肩膀，在几个兄弟的推搡下往帝豪里面走去。
　　“你别说，南航，你一看就不像那读书的样，那什么彪说你还是你们学校的学霸，可以呀以后上了大学，出来就是大老板了” 说完肥仔推来一扇门将南航带了进去
　　“胖哥，说笑了”南航偷偷握紧手，看着如同一间办公室的房间，里面烟雾缭绕，伴着檀香，墙上红木供台上，三缕线香笔直向上，在金身赤面长须的关二爷前打个旋散开。
　　“你说，你装着这么好，在学校校服一穿就是好好学生”肥仔坐在办公桌上边说边整理南航的衣服，“他们知不知道你也是地痞流氓，社会的渣滓？”
　　肥仔见南航不说话，笑着拍拍他的脸：“哈哈哈，别紧张吗”
　　“胖哥，彪哥叫我还有点事，没啥事就先走了”南航刚退一步，便被身后的人拦住。
　　身后“噗”的一声笑了“彪哥，你说的是老彪呀，哈哈哈忘了给你说，他现在成小彪了，这里”胖子拍了拍腿“废了”
　　“所以，该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一张粗短的手在南航的寸头上拍了两下。
　　“知道了胖哥”
　　“那接活吧”肥仔拿出一份文件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举到南航的面前，“认识吗”
　　南航在看清照片后瞬间惊愕。
　　“知道为什么叫你吧，因为你们学校你熟呀，你别说”肥仔看着照片“高中生，就是鲜嫩，那个羞涩呀，衣服都脱了好几个小时哈哈哈”
　　“混蛋”南航一把抓过胖子的衣服，将他从办公桌上扯了下来，随后便被身后的人按着了底下。
　　胖子理了理被抓乱的衣领，一脚踩在南航的肩上，“不接就算了，叫三刀他们去，你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我接”南航忍着肩头的刺痛艰难吐出两字。
　　“行呀，那让你同学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胖子蹲下身，将文件丢在南航的脸上“滚吧”。
　　等南航出来，已经是凌晨，帝豪门口几对男女在街边拦车，南航快步路过他们，往街对面走起。
　　手里的文件袋被捏出裂痕，里面是十几张照片和借款人亲手画押的借条，还款日期是1月15号，离过年还有3天。
　　今年的寒冬格外凛冽，随着校园广播播报着，本市将迎来20年最强冷空气袭击！1班的教室门被打开，冷风带着霜雪如猎狗袭进教室后又急忙被关上了，蔺晨裹紧校服，复习着第二天的期末考试，打开桌边的水杯，里面竟冒着热气，满满一杯温水，慢慢喝一口，暖意瞬间包裹全身。
　　除了水杯里的温水，蔺晨还会在早自习从课桌里摸到一瓶热牛奶，在下午某个课间找到一包开心果，晚自习上课背包里的棉手套，书本里夹着的纸条，上面偷偷写着：宝贝，考试加油。
　　等到最后一天考试结束，蔺晨提前出了考场，好在最后这几天蔺世泽忙着期末考试，他才敢直接去南航的考场门口等他，然而，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陆续走完教室，蔺晨也没有看到南航，等到了教室，也没有他的身影。
　　后来周旋和林枫喊他一起去吃晚饭，最后一天晚自习是不用上的，吃完饭便干脆直接跟他们去了宿舍。
　　逛完他们两个的宿舍后，有些坐立不安，便问了周旋：“你知道南航在哪间宿舍吗”
　　“嗯，5楼最后一间”
　　“那我去看看”
　　“哎，不是一起打扑克吗”
　　“等会马上下来”蔺晨几步跑上楼。
　　南航同寝的人开门，蔺晨道明来意。
　　“南航，他不在”
　　“他回来过吗，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没回来过，也不知道”
　　蔺晨进屋：“哪张床是他的”
　　同寝的指了指靠窗的那张床。
　　床上简单干净，蔺晨坐在上面，能从混杂潮湿里闻到一丝清香，让蔺晨想到南航坐在这里的情景，旁边窗下一张木桌上放着几本书，蔺晨翻了几下，搭在上面的手随意点了点，想着要不要等他回来。
　　门口林枫叫他“蔺晨，下楼去玩，旋仔他们等你啦”
　　“嗯行”蔺晨在桌上给南航留了张纸条，便跟着林枫下楼了。
　　等扑克打完，蔺晨在离开前又去了南航的寝室，同寝的人正在组团打着游戏，南航的床仍然冷冷清清，仿佛有层玻璃墙，世俗里的热闹都透不进去。
　　出了寝室楼，夜灯下已经飘起了轻盈的雪花，静悄悄着随风落下，不像风雨来着如此招摇，总是在承受不住时黯然落下，连带着自己进入冰雪严冬。
　　从男寝往校门口走，会经过女寝食堂，高三明天开始寒假补课，整栋宿舍楼只有4楼5楼亮着灯。
　　在路过食堂侧门时，蔺晨隐约听到哭声从食堂后面传来，声音有些耳熟。
　　周沐溪？
　　蔺晨往前的脚步，直接转向食堂后面的小路。
　　一处路灯下，雪已经薄薄铺满湿润的地，灯光倾斜而下，照着两个对立而站的身影以及周围都一片惨白。
　　在高大却单薄的身影前，周沐溪满脸泪水，伴随着绝望的哭泣声，和纸张刺耳的撕裂声，因为用力而浑身颤抖，似乎想让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消失，破碎的纸仍然被一直撕扯成无数个碎片，直至从手里飘落，彻底的将她所有的力气抽空，跟着这碎片一起跌落进这无声的雪里。
　　而蔺晨的出现倏地打破了这场撕心裂肺，周沐溪惊慌抬头，看清来人后，颤抖的手急忙去捡散落一地的照片。
　　在他的脚步抬起时，周沐溪嘶哑的声音透着惊慌害怕：“蔺晨，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而背对着蔺晨的身影也转了过来。
　　在周沐溪哀求的哭声里蔺晨放下脚步，一脸疑惑着从周沐溪的身上移到南航的脸上。
　　等周沐溪紧紧攥着照片，压抑的抽泣声起身，继而裹着霜雪逃离这里。
　　蔺晨抬脚一步一步，向着靠边的垃圾桶旁走去，停下脚边是一张反面的照片，正弯腰去捡。
　　南航的声音试图阻止他：“蔺晨”
　　蔺晨停顿一秒后，还是拿起了那张和雪几乎融于一块的白底照片。
　　照片在手里不可忽略地惊颤了一下，似是亚马逊被惊起的蝴蝶，亚欧板块开始酝酿着一场飓风。
　　“南航，这是什么”
　　“蔺晨”
　　“我问这是什么”蔺晨猩红的眼角甩开南航扶过来的手怒吼到。
　　似乎急于得到答案，蔺晨颤抖的双手扯过南航的衣领。
　　“南航，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女生，这会毁掉她一辈子”近在咫尺的脸，蔺晨突然有些看不懂他自以为熟悉的人。
　　在隐蔽寂静的角落枯叶承受不住霜雪，开始向下一点点坠落，蔺晨的手也跟着一点点松开，头轻轻靠在手上哑声道：“南航，她是我们同学，是一起玩的朋友，你”
　　“我知道”起风了，南航的声音跟着颤颤弱弱丝丝缕缕飘来。
　　“照片哪来的”
　　“对不起”
　　“你tm混蛋”蔺晨咬牙一把推开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往后趔趄了几步的南航，在这个夜里，任风雪刮了好久好久。
　　对不起，
　　那个他爱得要命的男朋友，也是周沐溪喜欢很喜欢的男孩子。
　　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替一个女生，一个遍体鳞伤，也不愿被喜欢的人讨厌的女生，保护好她最美好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