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凤凰渣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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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游戏？”
唐晚咬着筷子，问道。
057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是奇怪得很，别的信息我打探不出来了。”
之前不是没有宿主想通过各种方法让057打探一下内部消息，但是057很少会参与这些事情。
少有的几次，是因为一些缘故动了恻隐之心。
虽然这样的次数不多，但是他毕竟是元老级别的系统了，想方设法总是能打探出一些门道。
可惜这次，部门里突然升级了防火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严防死守，竟然连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知道这次唐晚会同时进入现实和游戏的世界，相当于同时进入两条世界线。
“有点意思。”
唐晚眨眨眼睛，“我之前当过游戏策划员。对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还在吃午饭就关心起晚饭了——
057给他碗里加点唐晚不那么厌恶的根茎类蔬菜，挑重点的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入下一个世界？”
唐晚咬咬筷子，“等我学会游泳吧。”
057偏头看他，眼神不解，“为什么？”
“万一我在游戏里淹死了呢？”
唐晚一本正经，“我都说了，我之前当过游戏策划员，你知道有多少任务要靠游泳才能通关吗？”
057从来不玩游戏，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唐晚，一时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唐晚咂摸一下筷子尖，“再……一个星期吧。”
唐晚说的是三千世界里的相对时间。
这里是所有世界线的汇集处，本来没有时间的概念。
但是这里模拟了日夜四季，虚拟的太阳一升一降，也被这里的人叫作一天。
他们已经在三千世界待了一个星期了。
而两个星期，是宿主在世界线间隙可以待的最长时间。
057搞不清楚唐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唐晚宅得很，也不爱出门，每天朝夕相处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但是，以他对唐晚的了解，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总归不会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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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磨磨蹭蹭了一周，好不容易喝了半泳池的水，把狐狸刨练成了不太熟练地蛙泳，唐晚才不情不愿地进入了新的世界线。
随着一声熟悉的“滴”的系统音提示他已经进入世界线——
唐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笼子里。
说是笼子不够准确。
确切的说，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鸟笼。
整个笼子的都是纯金打造，上面缠绕着野生的带刺玫瑰花。即使在阴暗的环境里，也能看到极富美丽和病态两种观感的金属光泽。
这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靠近天花板的一小扇半开的窗户。
接着微弱的光能勉强看出这是一个半地下室，空气阴冷而又潮湿。
唐晚：“……”
有点意思。
系统的感官的接洽需要几分钟时间。
唐晚逐渐从一片模糊的观感中，觉察到手腕和脚踝逐渐扩大的不适，也可以说是一种近乎于长久疼痛后的麻木——
他的手脚都被绑住，呈现一种受难的耶稣状态，被绑在笼子中间的十字柱状金属杆上。
唐晚沉默地闭了闭眼睛：【你们还有不能过审的世界线？】
057快速处理完所有程序的接洽，把唐晚的痛感系统的敏感度降到最低，又把体感温度调得接近狐狸的体温，一边操作，一边回答，【这应该是全息游戏的一个副本。】
唐晚哼了一声，视线在前方墙上挂着的一阵排错落有致各式各样的皮鞭百科，评价道，【挺会玩儿。】
057也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显然不想和唐晚继续往下探讨这个话题。
唐晚感受到了057的非礼勿言，嘴角勾了勾，【57哥哥，你之前去过这种世界线吗？这一排鞭子是什么意思，我都看不明白。】
057噎了一下，机械的咳嗽音传来，显得有几分做作。
【我还没看过这条世界线，现在马上导入完成了。】
唐晚脑补出057一本正经耳根通红的样子，一时心情大好。
即使关闭了痛觉系统，他现在的站姿也十分尴尬，唐晚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柱子上，懒洋洋的闭上眼睛，【给我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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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世界线的主角叫做余半笙。
余半笙书香门第出身，家里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开国的功勋科学家。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余半笙16岁上大学，24岁就拿到了数学和工程的博士学位，顺利成为top2高校A大里面最年轻的教授。
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但也和余半笙自己的努力的是分不开的。
余半笙生的一副标准的江南小生的好皮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在大学的时候，追他的人数不胜数，女生很多，男生也有不少。
但是余半笙和大多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孩子一样，心思单纯，一心扑在学术上，少根世俗的筋，整个大学的时间两点一线，也没有谈过恋爱。
余半笙的第一次恋爱发生在他的21岁。
那个时候他正在读硕博连读，对象是和他研究同一个课题的学长，对方追了余半笙很长一段时间，那人叫作张国宁。
张国宁，一个老实的名字，来自于一个老实八交的普通农民家庭。
他比余半笙大上一级，但是年龄却要大上五岁。
和所有含辛茹苦的寒门弟子一样，张国宁没有接触先进教育资源的机会，也不可能跳级。好在他聪明，又格外努力，终于以自己的能力，进了华国最好的大学，成为了华国AI研究项目领军人的徐凯教授的门生。
和一般的寒门子弟不同，张国宁很快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方式，他极其聪明，观察能力也很强，甚至在时尚的敏感度远远超过余半笙。
张国宁的身材很好，皮肤黝黑，这和他从小在家里帮忙务农是分不开的。
他的五官浓眉大眼，深邃而立体。刚来到大城市的时候，还有几分土气，但是他很快就抓住了大城市精英的思维，把自己打扮成了热爱运动的精英形象。
以至于在A大校园里，人人都知道有一个笑起来很阳光气质像个ABC的博士在读校草，却很少有人知道张国宁的真实家境。
余半笙也是如此。
所以当他第一次从张国宁那里听说他的家庭状况的时候，白纸一样的脸上写上了满满的惊讶——
余半笙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彼时张国宁已经追了他大半年了。
和余半笙的追求者不同，张国宁在边界感上的拿捏十分精准，不越距也不梳理，余半笙虽然没有答应他的追求，但是也并不觉得这个人讨厌。
当他觉察到自己的惊讶过于冒犯的时候，余半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国宁看着并不介意。
他笑了笑，嘴角有一颗让人很容易放下防备的梨涡，“没关系，我很感恩我过去的经历——”
余半笙歪了歪头，他以为自己很会掩饰，但是他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他不明白——
他不仅不明白艰苦的生活有什么值得感激的，还在心里为张国宁感到心痛和可惜。
在他看来，这些原本荒废了的时间都应该用在学术上，而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但是张国宁却说，“我不觉得我的人生的任何一段经历是一种浪费，而是一种财富。正如，你在AI算法的思路上有天赋性的创新，但是AI的工程的算法无论如何跟进，最后的目的都是让它靠近人性理解人性——”
余半笙怔忡了一瞬。
当时他正处于一个阶段的瓶颈状态，张国宁的这句话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他看着张国宁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薄薄的一层覆盖在他的脸上，像一张面具，让人忍不住想探究，揭开看一看下面是些什么。
余半笙第一次对除了学术之外的东西有了探究的心思，他听见张国宁说，“——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会让我更了解人性，所以不美好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事情。”
夜晚校园里的月光洒在张国宁的脸上，余半笙在那一刻觉得张国宁的眼里有光。
张国宁偏头看他一眼，“半笙，你的世界精彩，但是你没有见过别的世界，如果研究AI工程的人没体会过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人生，你要怎么教会AI理解人性？”
余半笙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
理智上，他有很多的论点来论证张国宁这句话里的逻辑错误，但是不知怎么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产生了一些不理智的情感。
他想去看一看张国宁所说的人性，探究一下他眼里的光。
这是余半笙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人性。
也不是每双眼睛里的光都值得探究。
因为那不一定是光。
也可能是见到猎物的兽性和贪婪。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凤凰渣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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