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守得云开见月明》刘小呆

13、黑暗空间

　　踏着残破的楼梯，看着“尸横遍野”，洛月眉头紧锁。
　　走进上层空旷的房间，樱花随风四处飘散，樱树下的血泊中躺着满是伤痕的黑衣男生，这让完美的幻境显得凄美无比。
　　洛月心头一紧，“你…没，没事吧？”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来干什么，回去。”云雀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kufufu～～”
　　洛月抬头看去。
　　紫发的凤梨头，邪魅的相貌，手持三叉戟。
　　“凤梨？”洛月想起梦中的场景。
　　“kufufu～～”男子发出怪异的笑，“我叫六道骸。”
　　“是你打伤他的？”洛月站起身，直视六道骸。
　　“你在心疼他？”六道骸挑挑眉反问。
　　“我心疼他？我巴不得他死呢。”洛月别过脸，“不过他要是死了，风纪委员的那堆事就都要我管了。”
　　“所以，我要把他弄出去。你没意见吧。”洛月眨眨眼。
　　“并盛第一的洛月。”六道骸打量着洛月。
　　“叫我小月就好。”洛月眯起眼，“什么并盛第一，都是胡说的。”
　　“kufufu～～”六道骸把玩着三叉戟，“打赢我，就可以带他出去。”
　　“那就稍微比一下，点到为止啊。”洛月拿出紫扇，向六道骸发动攻击。
　　“真可爱。”六道骸红色的右眼中的六变成了一。
　　四周便成了一片漆黑。
　　“啊！”洛月大叫一声，痛苦的抱着头瘫坐在地。
　　“小月的精神世界真特别啊。”其实六道骸也有些惊讶。
　　他见过许多人的精神世界，其中也有黑色的，却从没见过像洛月这般毫无杂质的纯黑精神世界。
　　洛月头痛欲裂，那些自己一直在逃避的回忆，如泉水般涌现。
　　五岁的那个雨天，就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女子递给洛月一把青色的伞，声音温柔似水，“小月乖，在这里等着妈妈。妈妈带你离开这里。”
　　就这样，女子消失在磅礴大雨中。
　　年幼的洛月，撑着伞站在那里，一步不离。
　　不知等了多久，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洛月兴奋的回头，“妈……”声音停在那里。
　　“你妈妈早就仍下你走了。”面相清秀的男子走到落洛月面前，“你不过是她的一个累赘而已。”
　　男子牵起洛月的手，走向了黑暗。
　　那男子便是自己的爸爸，这是很久以后洛月才知道的。
　　男子带洛月来到一扇门前，推开厚重的铁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洛月被无情的推了进去。
　　后来洛月才知道，这里是庞大的地下实验室，共有三个房间，关着上千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每天，会有人送来极少的食物，所以他们要互相抢夺，才能活下去。
　　弱肉强食，这是洛月懂得的第一个道理。
　　除了为食物争夺外，他们每天都要做各种各样的训练。
　　速度，力量，反应，耐力……
　　每一项训练都极其残酷，通不过的就只有死亡。
　　抬出去，推进来，每天都会重复上演着。
　　如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他们不再训练而是被带到一个个白色房间中。
　　他们被绑住手脚躺在床上，（因为麻药会影响实验结果）在没有注入麻药的情况下，白衣人会拿着各种管子插入他们的身体中。
　　这样连续三天后，他们会单独被关在了一间小黑屋中，每日都要忍受着骨骼断裂重生，内脏火烧虫食般疼痛。
　　五日后，他们又一次被集中，此时人数只剩下10多人。
　　实验人员会给他们做身体测试，注入除自身以外的属性，疼痛也会随之加重。
　　体内的不同属性要通过自身控制融为一体，如无法控制或控制不当就会出现反噬现象。
　　这次，留下来的算上洛月就只有四人。
　　试验结束后，他们被带出地下，久违的阳光刺痛了年仅九岁的洛月。
　　可黑暗却还远远没结束，当初的男子找人教他们做杀手的一切。
　　又是一年，他们出师了。
　　男子便交给他们刺杀任务，就这样他们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那些不堪的记忆，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如电影一般播放着。
　　六道骸收回幻境，看着如婴儿般蜷缩成一团的洛月，轻轻说，“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蜷缩成一团吗。”
　　六道骸弯腰抱起了洛月，“原来你也是个实验品。”他自嘲的一笑，“表面上嘻哈，内心却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六道骸怀中的温暖让洛月下意识的向他怀里拱了拱。
　　“她真可爱，对吧？”六道骸看向云雀。
　　“哼。”
　　六道骸抱着洛月向里间屋子走去。
　　“去哪？”云雀开口。
　　“你关心她？”六道骸停下脚步。
　　“她是并盛的学生，我有责任保护她。”云雀冷言道。
　　“哦～那好吧，她就交给你了。”
　　黑暗的屋子中
　　洛月躺在冰凉的地上，瑟瑟发抖。云雀慢慢将身子移过去，轻轻拉过洛月，抱在自己腿上。
　　寒冷的洛月一下找到了温暖，双手环住云雀的腰，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嘴角露出满足的笑。
　　宁静的屋子，两人平和的呼吸，跳动的心声渐渐融在一起。
　　云雀静静注视着怀里的洛月。
　　她，整日嬉皮笑脸，举止向男子一般随意。
　　可她，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回忆与伤痛。
　　它们像是她心中的一道疤，她不去碰触，却还是无法消除。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独自承受着那些痛，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直至麻木……
　　云雀眉头紧锁，面无表情。
　　不知多久，洛月慢慢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还伴有淡淡的血腥味。
　　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了那些不堪的回忆，还梦到了一个怀抱。
　　那是个…温暖，安全的怀抱。
　　洛月傻傻笑着，臂膀又收紧了些。
　　咦？自己抱的是什么啊？
　　洛月的手向上的摸索着，嗯，软软的，呀！怎么还有毛啊，嗯？还挺柔软的。
　　“摸够了吗。”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啊？”洛月转过脸，抬眼对上云雀的眼眸，“你还挺软的嘛。”
　　“起来。”云雀冷言。
　　“哦。”洛月离开云雀的怀抱，在身上摸出一个袋子，“给，解药。”
　　洛月把袋子放在云雀身旁，眨着酒红色的眼睛看着云雀。
　　“我还想睡。”洛月拽着云雀的衣角，撒娇般的说。
　　“哼。”云雀别过脸。
　　洛月厚着脸皮爬回云雀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而双手紧紧搂着云雀的腰，“你好像大抱枕啊。”
　　洛月面带笑容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