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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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肆骁，是不是我们不认识你就不会离开我？”
我叫许岁，听他们说是我爸照顾我妈没空管我，本来想随便起个名字，奶奶阻止了给我取名岁，愿我岁岁平安
可现实并不是岁岁平安，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让我性格越来越孤僻，可无论跟奶奶说了也无济于事，总说“我们岁岁是最乖的小孩，奶奶最喜欢我们岁岁了，那时他们的不好，觉得奶奶的岁岁不好，被奶奶我呀养的好，是咱们村里最漂亮的小女娃娃......”
初中毕业我考上了城里的高中，妈妈的故乡华城是爸爸妈妈相爱相识的地方，也是爸爸妈妈居住的地方为了随时看到他们相爱的地方，奶奶带着我上门找爸爸妈妈，开门的是一个比我小很多的妹妹
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倒映出我跟奶奶的身影，她好似被吓到了，眼泪落了下来，跑进屋子里面喊妈妈
里面传出女人温柔的声音，“囡囡，妈妈的宝贝这怎么哭了啊，是不是饿了还是想上厕所了？告诉妈妈好不好，给囡囡糖吃哦”
温柔的声音让我一时间错愕，握住门把手的手都在颤抖，奶奶先一步开门进去，“思华啊，岁岁考上这边的高中了，我带她过来看看你们顺便让孩子住下吧，正好离学校近”
奶奶牵着我的手进去，里面的女人明显一愣，抱着小妹妹走过来，“妈，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转眼看到我，“哎呀，岁岁长这么高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那么小”
说着一边抱着囡囡一边跟着囡囡的大小比划
我对面一脸慈爱的女人没有印象，仅限于奶奶口中的妈妈
“我这次过来也不为别的，就这孩子很大了在跟着我老太婆不好了，也是时候让她回到爸妈身边了”奶奶身后的手推了我一下，伸手握住女人的手跟我的手放在一起，“这孩子很乖，是我从那么小养起来的，是我老太婆唯一的牵挂了”
握着我的手，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太看着我，“岁岁 喊妈妈呀”
“............妈妈”
妈妈笑了，转眼看着怀里的小孩，“囡囡，听这个姐姐说的，妈妈也想听”脸颊蹭着小女孩的脸颊
伸手摸了摸妈妈的脸颊，小嘴一张一合，“妈....妈妈.....”很高兴的喊出来又笑着蹭了蹭妈妈的脸，像是得到了满足般，妈妈对着囡囡的脸亲上去，“囡囡真棒”
“妈，你看囡囡喊妈妈了，您听见了吗？”妈妈看着奶奶，对怀里的小女孩说，“乖囡囡，这是奶奶，跟妈妈喊奶奶”妈妈耐心的教着怀里的小女孩
囡囡的嘴一张一合，按着妈妈的口型对这奶奶喊奶奶，这个奶奶喊的格外顺口，比妈妈顺很多
“妈，您看囡囡喊您了”
妈妈将怀里的囡囡拿给奶奶看，软嘟嘟的脸上带着笑，奶奶笑着说好
那一瞬间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我是个外人，从小就知道我是爸爸妈妈因相爱时意外的产物而面前的囡囡是爸爸妈妈带着爱意剩下的孩子，我产生了卑劣的想法，我好羡慕她，真的好羡慕.......
另一只空的手紧紧攥紧又松下，我的亲人只有奶奶，其他跟我无关
奶奶把我放下便离开了，看着房间的摆设无一不透露着温馨，脚边踢到什么，低头看去是一个芭比娃娃，刚想下去捡
哇的哭声环绕着整个房子，囡囡抱着妈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我手里的娃娃，“妈.....妈妈，囡囡的娃娃......娃娃......她弄坏了囡囡的娃娃......囡囡不喜欢她”
“对不起”
妈妈还未来得及说话，道歉声传来，妈妈看着我叹了口气，“你爸跟我说了你要过来，妈也真是不打招呼过来，那边的房间是你的，里面东西挺齐全的，都妈送过来的，说你用惯了”指着厕所对面的房间
“好的，知道了妈妈，对不起妹妹”
转眼高中开学，因为成绩比较好被分在实验班，我的同桌至今没见过他，老师念过他的名字分配给我，周围人大部分都是从初中升上来的，唯独我跟他
少年的名字很好听叫——徐肆骁
高中跟初中不一样，更大了
第二天来学校看着左右纵横的道路，有些局促不安，眼看着即将上课，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少年身边自带的雪松香，穿着短袖短裤白色运动鞋，眉尾带着一颗红痣
“小同学，你这是要去哪啊？”少年好听的嗓音说出的话格外勾人
“要去上课，但忘了怎么走了”
少年带着鼻音嗯道，低头看着胸前的别针高一实验班许岁，照片上的女生笑的好看但透露着一股子疏离感
自顾自的点头，“许岁啊，跟哥走吧”
少年跟看出我的犹豫般，“跟你同学校，不是坏人不拐卖你，听话跟我走”像是让我放心似的拍了拍我的头
他带我来班级，敲门进去，“报告”
老师没抬头看向我们，“进”
我坐在座位上，见男生在门口看了看走进来，敲了敲老师的桌子，“老师，我想问问我坐哪？”
“你是？”
“我昨天没来，我叫徐肆骁”
徐肆骁他的名字顿时环绕在我耳边，抬头望向他，喃喃着，徐肆骁，有点耳熟
“你的座位在许岁旁边，就你刚刚带过来的小姑娘”
他冲我笑着，笑的那般阳光明媚，“你好啊小同桌，刚刚老班说你名字了，许岁，跟你认识一下我叫徐肆骁”
那双手白的不像话，手指间的骨头那般明显，好瘦啊
冲着他笑，“你好啊，徐肆骁我的同桌”
高中三年过的很快，快的以为这是生活的全部，少年的影子一直出现在脑海里，笑的那般阳光明媚，他好似是带着光的，随着他脚步一步步走的总是很多人，而我像是那很多人只的其中一个小小的不明显的存在
而他跟我坐同桌做了三年之久，家庭缘故我申请了住宿，长期霸占年级第一，周围总是讨论学习的声音，而吵闹的说话则是很少的出现在耳边，唯独只剩徐肆骁的吵闹声，跟朋友的讨论，戏耍，开玩笑，上课后悄悄的跟我说，逗笑的次数很多，而上课老师则是见怪不怪，徐肆骁天生跟着光芒存在，而我的出现好似遮住了他耀眼的光芒，成绩我第一他第二
论人际关系他无论何时都会看出别人因为什么事情困扰，会为朋友之间做出最尊重的让步，他会时不时出现，出现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
高考查分当天，家里人只剩我跟小妹妹在家里，我坐在电脑桌前忐忑不安，囡囡握住我的手，“姐姐不紧张，囡囡陪你”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
出分那一刻，握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输入准考证号，弹出来的网页卡了一瞬，加载出来的瞬间，似乎都忘记了呼吸，眼睛定格在电脑上的689上，身旁似乎还有囡囡的呼喊声，家里的沉默被电话铃声打破，那头的人也很激动，“小岁岁，猜猜哥多少分，简直炸了啊，敢相信吗？简直是给哥凑了个整七百，我靠简直是无法形容的激动啊我现在”
那头的声音很大，好似这一瞬间才想起来呼吸，淡淡道，“恭喜，第一名”
那边明显一愣，“许岁......你多少分？”
握住的手机的手紧了紧，“我689所以说你是第一名，你好厉害啊徐肆骁......”说着说着哽咽了，“真的好厉害啊......”
那边没再说话，静静的听着我的声音，囡囡乖乖的那纸巾给我擦脸，“姐姐别哭，囡囡把最爱吃的果冻给姐姐”
握在手里的手进震动，是朋友的电话，胡乱擦了擦眼泪，“先不跟你说了，有人打电话了”
“嗯，老班在群里接龙记得接”
“好的，拜拜”
挂断电话，接起另外一个电话，那边激动的声音难以抑制的传出来，即使没开免提也传出来，“许岁岁你知道吗？姐这次大发了，这个假期好好玩啊，不累死我们两个跟你姓520 ，何德何能啊，我何德何能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啊，上天是不是都眷顾我了，我估分顶多擦边五百的，二十分啊你敢相信吗？二十分，我现在这颗心都在砰砰砰砰的跳，今晚我爸妈请客吃饭，去不去？”
“恭喜啊渺渺，我在家看囡囡不去了，跟叔叔阿姨好好玩”
“没事没事等会我给你送点东西去，我爸刚弄回来的玩意，不得不说是真好看啊！可能有点晚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对了许岁岁你这个分数如何啊，快给朕如实说来，是不是又超出姓徐的好几份，是不是将他狠狠的踩在脚下了？”
“他七百整我六百多，他比我高”
电话那边跟卡住了般没有声音，“渺渺？”
“啊————————”
“姓徐的那个杀千刀的，比你高？？？看我今晚上回来不把他大卸八块，不过我们许岁岁六百多真是厉害了，看姐见到你不给你么一个”
“好了啊岁岁，我爸妈喊我出去吃饭了，要好好庆祝，都完事了我们岁岁大美女要开开心心的”
“好”
挂断电话，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备注的奶奶，打电话过去，那边接通了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知是谁接通了电话，爸爸着急的声音传来，“医生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妈......”
杂乱的声音跟匆忙的脚步僧几乎快要融为一体了
手机从手里滑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手机屏跟着碎了，碎成一些淅淅沥沥的小碎片
“姐姐，奶奶.....”
囡囡也没有多说，抱下她，“囡囡乖姐姐出去一趟，一会....不也可能晚点回来，囡囡最听话了对不对？自己能乖乖在家等妈妈回来吗？”轻轻吻在囡囡额头
一双温暖的小手抱住我，“囡囡会乖乖的，姐姐不要哭哭哦，囡囡最不喜欢姐姐哭了，姐姐不开心囡囡也不开心，囡囡会在家乖乖等妈妈回来，姐姐快去吧，去找奶奶”
我愣住，抱了抱囡囡，哽咽着，“好”
记不得怎么下的楼如何到的医院，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旁边是左右徘徊的爸爸，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看时间
尽管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此刻的心情也无法用语言形容，不安惶恐焦躁 烦闷
“许岁岁——”清亮的女生划过
陈渺渺一把抱住我，安抚的拍着我的背，抬眼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次开口说话，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小时，沙哑的声音，“渺渺......”
“我知道，奶奶一定可以的，岁岁这么乖对不对，奶奶肯定不会留下岁岁一个人的”陈渺渺的声音跟有魔力般涌入我的身体内，冰凉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缓过来，早已控制住的情绪控制不住涌出来
在手术室门口哭了
呜咽着，无声流泪
奶奶自从生病以来，我没有一次过来看，甚至奶奶住院的事情我都是最后才知道的，爸爸说奶奶怕打扰我拍学习才没有告诉我，今天给爸爸打电话才知道，爸爸声音也带着颤抖，不敢相信，奶奶那么健康的小老太太见到她的时候，瘦得不像话，身上都插着管子，呼吸都困难，一天更多的时间是闭着眼睛，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以为奶奶是不是......最易能看到她还有或者迹象的是心电图，还有微弱的跳动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暗下来，众人推着盖上白布的奶奶出来，爸爸第一时间受不了，没控制住差点跌坐在地上，陈渺渺的爸妈扶助他，妈妈跟囡囡没有过来，，爸爸将情况跟妈妈说了之后让妈妈静等消息
我反倒是出奇的冷静，冷静的手紧紧攥紧，指甲插进手心里，手背上的青筋刺目
爸爸用一晚上的时间冷静下来，八点给妈妈打了自奶奶离开后的第一通电话，我坐在旁边，“咱妈走了”
四个字仿佛带走了奶奶在我身边所生活的所有痕迹
徐肆骁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我奶奶离开的消息，今早上也过来了，跟陈渺渺一样，见面先抱住了我，“你们是不是都有喜欢抱人的坏毛病啊？”
“嗯，坏毛病，让我抱会儿就当我不开心”
我没说话，徐肆骁抱的紧了些，跟我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爸爸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见奶奶的最后一面，要准备火化了，麻木的身体一步一驱的前进，看着三年前送我到爸爸妈妈这边时还健康的小老太太现在安静的闭上眼睛，身上瘦了不止一圈，瘦的吓人，脸上瘦的脱了相
一瞬间所累积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喷涌出来，身体脱力般只能依靠着病床旁边的扶手站立，伸手抚上奶奶的瘦，瘦的皮包骨了，“奶奶......岁岁听你的话了.....没有过来.....就连你在这个病房都是爸爸昨天才告诉我的......岁岁是不是很乖.....很听话......奶奶岁岁考了六百多分......会上一个好的大学......会好好读书.....”
想说的话哽咽着说不出来
那天下午那么要强的小老太太成了一个小盒子
整个高考假期，家里仿佛笼罩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闷，一直持续到我大学开学
大学开学我跟徐肆骁没有去一个学校，他出国了，他走了去了有利于他将来发展的学校，而我去了A市的大学
即使不在国内，徐肆骁的假期有时回来有时候不回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他在国外看到好看的礼品或者衣服，微信上也没有断，他看到的风景都实时的发给了我，你看这是美国的街头，华人街......
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徐肆骁是第一批出国回来的学生，跑到我教室门口，下课急匆匆的收拾东西没抬头，径直撞在什么东西上面
“同学，看路啊，你这样撞的我很疼啊”带着雪松气味的怀抱，抬眼是围着围巾遮住大半脸的徐肆骁，“来让哥摸摸，这手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没好好穿衣服着凉了？”握着我的手放在口袋里，“哥给你暖暖，摆明给你占便宜了”
跟以前一样带着欠打的语气说着
在这个新年徐肆骁跟我提了谈恋爱的事情，他说本来想高考之后提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发生了别的事情，觉得你会觉得困扰，所以他说，“我带着新年跟对我们许岁的爱来了，新年快乐！我的女朋友”
徐肆骁跟我谈恋爱了，恋爱期间真的很幸福，幸福到怕这只是短暂的，怕他会消失不见，但这种焦虑总会一瞬间消失不见，他是谁啊？他是徐肆骁，是我的徐肆骁，是无时无刻再给我分享日常的徐肆骁，是在我失落时会出现的徐肆骁，是我生活中无时无刻会出现的徐肆骁
徐肆骁这个名字几乎填满了我的全部大学生活
渐渐的徐肆骁这个名字因为一个视频在网上火起来，视频里是美国，他一次次的跑进火场去救跟他一组的同学，其他能跑的跑出来，没有的则是没出来或者徐肆骁进来救他们出来，徐肆骁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他的什么样子我都见过，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出来，脸上脏的不成样子，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在最后一次抱着一个女生出来的时候，他径直倒下去
视频的结尾，我控制不住的哭出来，订了机票飞到了美国
徐肆骁那张脸在我面前清晰的展现出来，怕伤到他不靠近他，坐在病床前
徐肆骁醒来了，在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当天，他在病房里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送给我，跟我说，“岁岁，三周年快乐，等我好了我带你出去玩，这个实验成功了，我们就有我们自己的家了，这样岁岁一回家就能看到我，我也能抱岁岁”
徐肆骁兑现了承诺，带我出去玩，在四周年告诉我，我们有了个家，我们有自己的家了，而他不知道的是我也在我们曾经生活三年的城市也买了房子，在高中旁边
这是我跟徐肆骁在一起的第五年，他放假白天的航班晚上到，手机里随时汇报的消息，一口一个岁岁，我站在大厅里，漆黑的深夜，天空中的星星格外的耀眼，空中跟有一颗什么般划过天空，在远处偏僻的地方冒出烟雾
同一时间新闻上传出国内航班41329失事
微信上徐肆骁的航班信息正是41329
一时间天旋地转，我瘫坐在地上，周围也陆续有接机的人，爆发出哭声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我在机场停留了一夜，一直等一直等，一直到有人带着我们来到飞机失事的地方，满地残骸，但找不出完整的东西，走遍了大山，希望能看到徐肆骁的东西却一点也没有，只有泥土里的一个小纸片片，大部分被泥土浸湿，只剩下个岁字
我确定了这是徐肆骁的东西，是他的字
是他要带回来给我的礼物
是我们的五周年
是我们的23岁
是他没来得及回的家
是没来得及送给他的茉莉
是我们没完成的约定
是他没来及求的婚
是我们都未能说出口的我愿意
徐肆骁，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本来世界上我以为爱我的只有奶奶，奶奶离开便没有了人，以为你只是短暂的人生过客，却长久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像是耀眼的星星在漆黑的深夜里寻找归宿
星星越来越闪耀而他的归宿随着星星的光芒开始耀眼
璀璨而夺目，耀眼而绚丽
直至星星陨落，归宿代替他闪耀，让所有人知道这颗星星的存在
归宿不会忘记星星的存在，永远不会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