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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5pm
泉区某民宅
水鸟叶月打了个哈欠。
少女趿着拖鞋从玄关慢慢移动到卧室门口，刚扶上门把，隔壁主卧的门就打开了。她看见母亲穿着睡衣站在旁边看她。
“就你一个人？”母亲问她，“你舅呢？”
她说的是水鸟叶月的远房舅舅。母亲老家人多，辈分拐了几百个弯，也不知道怎么就拐出了个表舅来。
水鸟叶月上小学时两家住得还挺近，后来是因为父亲工作变动不得不搬家，水鸟家才离开了那片地方。
水鸟叶月和她表舅出生时间连一个月都没有错到，在同年级读书，高中又同在白鸟泽读，表舅父母忙时会让他跟水鸟叶月回家暂住一段时间，与其说是长晚辈，二人的关系更接近青梅竹马。
“他社团有训练。”水鸟叶月说。
母亲“哦”了一声。
主卧的门毫不留恋地合上了。
水鸟叶月又打了个哈欠。
少女蔫不拉几地推开门走进去。卧室角落里放着贴满了便利贴的白板，那些小纸片上涂着奇奇怪怪的静物速写；书架上整齐地列着乱七八糟的书籍，有些是绘画方面的，有些纯粹是闲书；书架旁边就是储物柜，储物柜里堆着过期的速食杯面。
水鸟叶月的床很大，床后的墙上还贴着一张漫画海报。她走过去顺手把只贴了上半部分的海报揭起来，于是被藏在海报之后的、依旧糊得亲妈都不敢认的照片出现在视线中。
全都是牛岛若利的背影。
少女看着那些照片，又从随身的挎包中摸出了几张新的，贴了双面胶往旁边的空白处上拍。
“为艺术献身，”她自言自语地咕哝起来，“牛岛学长的觉悟真高！”
水鸟叶月跳下床，又扯出画板里夹着的成品速写固定在床边的画架上。她叉着腰看了眼画纸，又回过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这才满意地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倘若白布贤二郎在这里，他一定会炸了毛一样问水鸟叶月你是不是有病。
卧室里，除了画架和白板上牛岛若利的速写以及被藏起来的偷拍的照片，一面空白的墙上贴着白鸟泽男排的海报，以及各类体育杂志的剪报。
——上面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牛岛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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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9pm
乌野町某民宅
鲤沼由实浮在空中看乌养系心忙里忙外。
“要去东京？”她问。
“是啊，”教练回答道，“去一个周末。”
期末考试后的第一个周末的联合集训在音驹，真正放暑假的地点又改去了森然。对排球部来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哪怕前面挡着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这两个学渣他们也得去。
“我可以不跟着一起去吗，”鲤沼由实看着乌养系心往旅行袋里塞东西，小声道，“毛巾和牙刷——还有水杯别忘了。”
“你要留在这儿？”乌养系心看了她一眼。
能看见鲤沼由实的只有他，倘若他去了东京，鲤沼由实就真成了无人察觉的孤魂野鬼。
“不行吗，”孤魂野鬼眨了眨眼睛，她拖长了声音对他撒娇，“我不想去东京嘛。”
“也不是不行……”
乌养系心心头一跳，他有些恐惧，又不知道在恐惧什么，仿佛对方冲他撒娇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就这么说定啦，”鲤沼由实愉快地拍手，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会乖乖看家等乌养先生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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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2pm
市民体育馆
武田纪子将排球扣过球网，照岛游儿没接住，于是排球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厉害啊武田小姐姐，”少年仰起脸冲她笑，“你真的不是排球部的？”
“不是。”武田纪子将手揣在运动服口袋里，语气平淡地回答道，“走吧，要闭馆了。”
照岛游儿把排球捡起来送回器材租借处，又折回球场边缘。武田纪子看他过来，转身就走。
“小姐姐暑假有什么安排吗，”照岛游儿问，“我们要集训，应该没法出来玩了。”
武田纪子“唔”了一声。
条善寺的排球部在县里还算有名，各大强校都不会放过暑假的机会组织训练，条善寺更不可能在这么好的时间里选择放羊。
“没有，”她说，“我没有社团。”
乌野的社团都不怎么出名，一直到现在也就只有男排打出过些许名堂来。公立学校的学生多数也是以划水和升学为目标，像排球部那些人毕竟是少数。
“那——”
照岛游儿还想说话，武田纪子突然抬起胳膊将他往后一扯。重型机车卷着夜风飞驰而过，后视镜边缘蹭在少女护着同伴的胳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照岛游儿吓了一大跳。
“武田……”
“我没事，”武田纪子不动声色地收回胳膊，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卷纱布胡乱裹了裹伤口，“下次走路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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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8pm
青叶区，人民公园
八乙女凛乌鸡鲅鱼地坐在长椅上看着及川彻鬼哭狼嚎。
“我被甩了，”青城排球队长说，“她没告诉我原因。”
原因当然是她不想跟你玩弱智扮演游戏啊。八乙女凛想。谁会想天天亲亲阿彻最棒啦，折寿。
她将胳膊抬起来环在胸口，语气平静，“那你不该和岩泉学长哭诉吗？和我说有什么用？”
“小凛好过分，”及川彻虚情假意道，“我们的关系都换不回你一句安慰吗？”
“当然换不回了。”八乙女凛说，“我不记得我和及川学长关系很好。”
说话间岩泉一拿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运动饮料折返回来。他将三瓶饮料排在二人面前，“喝什么？”
八乙女凛随便挑了瓶柚子味的，“谢了。”
及川彻看着她的脸。
少女给他盯得不太自在，她皱着眉转过头注视着他，“……你干嘛？”
“因为小凛说自己喜欢小岩，”及川彻回答道，“但是我看不出来。”
八乙女凛：“？”
这你要怎么看出来？
岩泉一抬手一排球砸在及川彻身上，“你别老拿八乙女寻开心！”
“我才没有拿小凛寻开心呢，”及川彻咕哝道，“小岩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把小凛让给我吧。”
岩泉一一愣。他下意识看向发小，对方嘴角挂着惯常的笑，连他都没办法辨认出方才那句话是否真心。
“我不要。”八乙女凛眼皮都没抬，“我又不喜欢及川学长。”
[检测到重要人物“及川彻”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80，请宿主再接再厉！]
就挺莫名其妙的。
八乙女凛从长椅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少女的马尾辫随着动作晃荡了两下，坠在发绳上的流苏叮叮当当地响着。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及川彻睁眼说瞎话，“再说和小岩比起来果然还是我比较好吧，他长得也没有我帅，还不会哄女生。”
“就是因为岩泉学长不会哄女生才让人有安全感啊，”八乙女凛闻言回过头呛他，“哪像你，从体育馆里走出去外面都是你的好妹妹！”
“你又瞎说，”及川彻笑着指了指前面路过的人，“那个就不是。”
八乙女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沉默了。
及川彻指着的是一个打扮朴素大方的妇人。她似乎刚从超市回来，手里还提着装满了食材的购物袋。
“那也是你的好姐姐！”
八乙女凛见状思考了两秒钟，不甘心地反驳道。
“你们可以闭嘴吗，”岩泉一终于忍不住了，他黑着脸伸出手给二人头顶一边来了一下，“那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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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3pm
乌野町，街道
渡边舞骑着从父亲那里顺来的机车，夜风从少女耳畔刮过去，带起了几缕没被头盔固定住的发丝。
坐在后座的少年沉默着，在渡边舞再次加速时，他终于舍弃了男子汉的自尊，用手死死拽住了她的衣摆。
“你好逊啊，影山，”渡边舞回头嘲笑他，“我还没有开到最大速度呢！”
影山飞雄：“……”
深夜飙车听起来是不是挺浪漫的？
如果他们身后没有警车一路跟着的话。
“你放我下去，”他说，“我得回家了。”明天还要补考，补考完了他和日向翔阳要坐田中冴子的车去东京，实在没有时间陪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我倒是想。”渡边舞说，“我现在放你下来你也跑不了，你信不信？”
这是实话，影山飞雄好歹是渡边舞车上的人，交警不可能放过他。
……所以他就被迫跟她一起深夜狂奔？
早知道从体育馆出来的时候就不信她“我送你回去”的鬼话了。
谁知道她还带飙车的？
渡边舞显然十分熟悉交警的行为模式，她熟门熟路地将机车拐进小巷里，趁着警车没进来，手上一松，扯着影山飞雄就往车下跳。
“你的车——”
“没事，丢不了，”渡边舞撒丫子就往另一头的出口钻，“快跑，一会儿你真回不了家了！”
影山飞雄看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倘若他的国语成绩再好一些，或许就能知道一个心理学名词，叫做“吊桥效应”。然而影山飞雄是个实打实的学渣，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心动了。
还是对着深夜被交警追得东躲西藏的渡边舞心动。
“渡边，”少年的声音在夜风中扩散，“我们……要不要交往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