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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0am
若野三町目
水鸟叶月打了个哈欠。
虽然嘴上说着不来参加社团活动，真到了周末却也还是来了。她自认为不是难相与的类型，既然部长提了，最后总是要来的。
“姐姐，”看起来还在上幼稚园的小女孩伸出手扯了扯水鸟叶月的衣摆，“可以帮我画我的爸爸妈妈吗？”
水鸟叶月接过对方手里的画纸，抬头看了眼小女孩指着的方向。一对夫妻正笑着坐在临时休息区，见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看过来，他们抬起手往这里挥了挥。
水鸟叶月沉思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拿起手里的铅笔在纸上随手涂了几笔。
“哇，”小女孩发出惊叹声，“姐姐好厉害！”
水鸟叶月抬起空着的左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
“我想给妈妈穿漂亮裙子，”对方继续提要求，“大姐姐可以帮我涂颜色吗？”
少女闻言愣了愣，旋即顺手拿起放在脚边杂物箱里的彩铅递给小女孩，示意她自己上色。
“太多啦，”小女孩皱着鼻子道，“只要粉红色就行啦。”
水鸟叶月迟疑了三秒钟。她很想拒绝，但又觉得不太好，于是只能顺手打开纸盒拿了支铅笔出来。这盒铅笔似乎是从美术部的杂物间里翻出来的，一部分铅笔已经被用得很旧了，杂乱无章地堆在纸盒一角。
“是粉红色，”小女孩见状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不是这个。”
水鸟叶月在心里“啧”了一声，她再次从纸盒里抽出一支铅笔。
“粉红色！”
水鸟叶月又换了一支。
大抵是五次三番的失望让小女孩没了耐心，对方看了看少女手中五颜六色却唯独没有粉红色的铅笔，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图画纸，“哇”地哭了出来。
水鸟叶月苦恼地捏着纸盒。
“抱歉，”她说，“我——”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动作强硬地拿开了少女手里的东西。水鸟叶月抬起头，她看见排球部的王牌不知何时出现在展区，见她看向自己，牛岛若利维持着没什么表情的状态，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将人带离了美术部的活动区域。
“牛岛学长为什么在这里？”水鸟叶月给对方扯着往前跳了两步。
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急了，他放慢了速度，用惯常的语气回答道。
“排球部今天休息，有熟人托我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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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3am
坂下商店
鲤沼由实赤着脚窝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十分钟前，她借着前来探视的乌养一系的偏爱登堂入室，并成功霸占了乌养系心的宝座。
而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人因为爷爷突然闪了腰再次住院，把店丢给鲤沼由实，陪老爷子去了医院。
这是爱情的第一步。
鲤沼由实信心满满地想。
现在让她帮忙看店，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对方就能主动提出在她高中毕业前就结婚了。
令人沮丧的是，鲤沼由实在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她觉得有些无聊，便抓起手机看了眼LINE。
武田纪子发了几张图片过来，其中不乏她和及川彻的聊天记录。所谓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光是看着这两个人虚情假意聊天，鲤沼由实就感觉自己在鱼塘里游了一圈儿才回来。
什么叫“我关注及川同学很久了，不介意的话请叫我哈尼吧”？你关注了个锤子，你连及川彻到底是几号球衣都记不清你。这么浪你哥知道吗？
什么又叫“纪子同学真有趣，我昨天和朋友逛街看见了一个发夹肯定很适合你，下次休息日一起去买吧”？你跟谁逛街能看到发夹？女性朋友是吧？
鲤沼由实大受震撼。
她大概知道武田纪子是抛弃了良知和羞耻心的类型，但她确实不知道对方能和及川彻聊得有来有回。
思及武田纪子的缺德，她又觉得这似乎是正常的——毕竟武田纪子干过的荒唐事太多了，根据泽村大地透露，这位学姐高一时还在政教处的锁孔里黏过口香糖，理由是她看教导主任的假发不爽。
鲤沼由实瑟瑟发抖。
她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基操不要小题大做。少女从柜台后绕出来打算眺望远方顺便洗洗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了店门口贴着加粗大字的硬卡纸。
——有事出门，闭店半天。
鲤沼由实：？
那你让我看店的意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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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0am
乌野町某公寓
武田纪子叼着棒冰盘腿坐在床上。
LINE的私聊提示不断跳出，于是少女用下门牙顶着棒冰，让它形成一个微妙的、上翘的状态，又猛地松口。零食回落，再次变成正常的自然下垂。
道理都懂。她想。倒也不必。
在虚情假意的“及川同学好帅好喜欢”和“纪子同学好可爱有时间一起出来玩”的过招中，武田纪子的耐心逐渐告罄。
她加及川彻的LINE是看在他认识八乙女凛的份上。可实际上，除了那天抱着日向翔阳叫爸爸的少女名叫“八乙女凛”，及川彻再也没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要不然怎么说青叶城西的都是人精，八乙女凛本人那里套不出话，及川彻这边也一无所获。
武田纪子“啧”了一声。
[武田纪子：及川同学这么帅，一定很受欢迎吧，和我一起出门没问题吗？我这么普通，走在及川同学身边怎么看都不太相称。]
[及川彻：哪里的话，纪子同学超～可爱的，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心动不已呢。]
“呕——”武田纪子忍不住放下手机小声吐槽，“他怎么这么油。”
迷他的女生都瞎吗？
可能真的是因为大部分人三观都跟着五官走吧。毕竟帅哥说土味情话叫可爱，不帅的男生说土味情话才叫油。
武田纪子闭了闭眼睛。
算了，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暂且原谅他，反正及川彻那个人也确实只有脸和球技还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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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8am
青叶城西戏剧部
八乙女凛将道具披风披在肩膀上，少女头上还顶着一顶道具王冠。
这场戏是女扮男装的亚瑟王拔起石中剑——亚瑟王自然由新晋骨干八乙女凛扮演，其他人则是扮演亚瑟王的随从。
怎么说呢？
剧本娘肯定玩xGO。
排练了几个来回，八乙女凛有点累了，她提着水杯坐在舞台角落里看着负责后勤的人忙里忙外。距离汇演没多少时间了，整个社团都显得十分忙碌，身为主演却游刃有余的她反倒格格不入了起来。
“八乙女！”二年级的学长突然喊了一声，“有人找你！”
八乙女凛将道具摘下来随手放好，她身上还穿着戏服，走路时叮当作响。
及川彻捏着手机笑嘻嘻地站在戏剧部门口，见八乙女凛出来，青城排球队长夸张地叹了一句。
“小凛好帅，连我都自愧不如了！”
八乙女凛翻了个白眼。
“什么事，”岩泉一不在，她也懒得装乖，直截了当地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试图赶人走，“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好伤心，”及川彻说，“我们十几个小时没见过面了，小凛就不想我吗？”
“不想。”八乙女凛秒答，“我只会想岩泉学长。”
“真狠心啊小凛。”及川彻也没往心里去，他依旧笑嘻嘻的，“嗳，问你个事，乌野那边那个叫武田的女生和你有过节吗？”
“没有，我不认识她。”八乙女凛想了想。
其实也不算是没有。在邮件中的短暂交锋后，双方对彼此的来历都有了个模糊的猜测，只是八乙女凛不确定武田纪子要做什么——系统对她说，想回家就必须完成主线任务，而她的主线任务和日向翔阳挂钩，倘若武田纪子和她的目的相同，她们就是敌人。
少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刻意拖长的单音。
“我帮你应付她，”他说，“你不该给我些奖励吗？”
八乙女凛嘴角一抽。她刚想骂人说我又没求你帮我，却突然想到什么般猛地顿住。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甜蜜而羞怯的笑容。
“好呀，”她说，“上次及川学长给我送的礼物我还没有用呢——”我再把它们转送给你当你的奖励了。
然而可惜的是，及川彻比她更加深谙恶心人要比对方更加不要脸的道理。
“你想和我把它们用掉也不是不行，”青城排球队长弯下腰直视着八乙女凛的眼睛，后者清晰地察觉到他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但是我说过的吧，如果小凛想和我在一起就要——”
八乙女凛哽住。
她猛地向后退了两步，宛如对面站着的不是学长而是某种洪水猛兽。
“你死心吧，”她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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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am
青叶城西高校大门
渡边舞攥着帆布包背带，对着眼前的少年笑了笑。
“你好，请问戏剧部怎么走？”
岩泉一看了她一眼。
似乎并不是青城本校的学生。不过青城没有周末不允许外校学生参观的规定，说不定是戏剧部成员的朋友或者是家人。
他抬起手指了指发小离开的方向：“穿过中庭左拐，二楼就是。”
“谢谢。”
渡边舞礼貌地道谢，然后在岩泉一愈发复杂的视线中摸出菜刀攥在手上。
岩泉一：“？”
青城排球部主将果断摸出手机。
“喂，保卫科吗，这里好像有人要搞恐怖袭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