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别》蓼褚

1、生

　　开和七年。
　　宫中，一位掌事嬷嬷正领着六位获胜的秀女往大殿上去。忽然雷声大作，嬷嬷赶紧吩咐各位丫鬟：“快快快！快些备好伞，莫要淋着各位贵人！”
　　陈将军的独女陈杞慈转头往雷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嬷嬷见了，轻声提醒：“杞慈姑娘还是莫要多看才好。”
　　“……多谢嬷嬷提醒。”
　　陈杞慈今年十六岁，皇上不过三十出头，但半只脚踏进了皇家的大门，还是多听宫中老人的意见才好。
　　即使嬷嬷不提醒，陈杞慈也是万不敢惹事的，当今圣上当时即位不过一年，就收拾干净了夺嫡时留下来的烂摊子，若不听话，砍头和争宠还不知道哪个来的快呢。
　　李丞相府。
　　“呃啊——！”
　　今天丞相李愚的正妻杜玉谪产子，七年前他们就已育有一子，如今杜玉谪年龄也不小了，产子听着也困难了许多，李愚在外面听着雷声，心里烦得很，不知道孩子还要闹夫人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李愚疲惫地坐在门口的长凳上，任由大雨打在脸上。
　　“啊——！！”
　　“呃啊！呃啊！”
　　李愚红着眼眶站起来，夺门而入，外面的天气也开始放晴了。
　　杜玉谪虚弱地躺在床上，接生婆手里抱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
　　“恭喜丞相，喜得二女！”
　　李愚颤抖地抚上孩子的脸，李愚将近不惑之年，府中只有两个儿子，如今他才算儿女双全。
　　“玉谪，辛苦你了。”
　　之后，两人又缠绵了一会，李愚因要处理朝中事务，吩咐下人照顾好杜玉谪。
　　第二天。
　　杜玉谪才醒来，就听见自己的婢女惊喜地喊了起来：“呀！夫人！大小姐睁眼了！”
　　杜玉谪赶紧下了床，看见姐姐的眼睛乌溜溜的，好奇地看向四周，杜玉谪心都化了：“真可爱啊！”似是听见母亲在夸赞姐姐，妹妹也不甘落后，马上也睁开了眼。
　　“啪！”杜玉谪的手拍上了床沿，“……出去。”
　　婢女出去后，杜玉谪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的眼睛，是透亮的黑蓝色，哪看得出是中原人，杜玉谪马上反应过来，又转头看向姐姐——姐姐的外貌倒是与寻常中原人无异，看来父亲的特征都遗传给了妹妹。
　　杜玉谪的手轻轻掐上妹妹的脖子，婴儿的脖子仿佛一掐就断，但她还是不够狠。
　　“罢了，以后让老爷和妹妹少见就是了。”
　　用过早膳后，李愚就来看杜玉谪了。
　　“玉谪，孩子呢？”
　　“老爷轻声些，妹妹已歇下了，姐姐倒是还醒着。”
　　“是是是。”
　　李愚抱过孩子，姐姐一看见李愚就笑了，“咯咯”地要抓李愚的胡子。
　　“哦！要玩胡子啊？喏喏喏。”
　　杜玉谪微微一笑：“老爷，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昨夜就已想好，”李愚转过头，“姐姐见虹缘，妹妹叫辞离，一团圆，一离别，才是人生。”
　　“为父不盼望她们一定要有大作为，只需一生平安健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