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三部曲I之虞天》天泱

8、第 8 章

　　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秦岚根本就不用惧怕什么。
　　秦岚冷漠的望着气急败坏的安芸娇，好像在看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
　　椅子砸过来的瞬间，他到有种解脱的感觉。
　　没有想象中的疼，只是感觉有一阵淡淡的薄荷香。
　　北辰海惊住了，他没想到秦岚会一动不动的任她打，更没想到虞天会为秦岚挡下那一击。
　　他以为虞天在旁可能会替秦岚接住椅子，他以为虞天对秦岚没有感觉。
　　可现在虞天流露出的眼神竞和她的一样。
　　她回来了么，要不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眼神。
　　他的手指轻轻颤动，他好想重新触摸她如缎的长发。
　　会唱那支歌，会有那样的眼神。
　　一定是她。
　　虞天却猛地推开他，些许柔情立刻被冰冷代替。
　　她在心里被自己的疯狂举动镇住了，自己怎么会扑到他身上替他挨打，只感觉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想象那么大的劲道，那么疼的感觉怎么能让他承受，我不想他疼，这一念头迅速闪过脑中。
　　虞天胡乱的抹了一把染血的脸，安芸娇那一下还真是狠，铁制的椅子都让她打散架了，现在身上应该出现淤青了吧，不过这点小伤还难不倒她。
　　他的眼睛里倒出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另一个女孩的。
　　如花一样美丽的女孩。
　　“虞天，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怎么能背叛楚玄飞投入别人的怀抱，你们这对狗男女，去死吧！”
　　快要散架的椅子呼啸着飞过来。
　　这次没有让她如意，三只手稳稳的接住它。
　　安芸娇吓呆了，郑浩扬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你又来捣乱，我跟你说过什么！”他的骨节按得发白。
　　安芸娇刚才的嚣张气焰不见了，她知道在这里可能别人不会动她，但是郑浩扬会，他打女人是出了名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来找她商量事情的。”
　　“我说过不许再伤害她，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郑浩扬邪邪的笑了笑。
　　“放她走。”背对着众人的虞天开口道。
　　“她伤害你了，”郑浩扬凝视着虞天的背影，“我不能答应你。”
　　“唰”一个银色的物体直指郑浩扬的眼睛。
　　那是一支银色的鼓棒，浑身泛着金属的光泽，耀眼的光芒过后，柔和的发出细小的声音。
　　北辰海看到郑浩扬的身体微微一震，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瞬间，他好像懂得了屈服，尽管他是那么的不甘心，可是鼓棒上面的字母证实着它主人的身份。
　　“他可是北中骨灰级的帅哥，你这下有对手了！”一个鬼魅的声音在北辰海耳边响起。
　　“你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敢赖在这儿不走。”北辰海懒得理这个飘忽不定的北辰惜，她不去当狗仔队真是屈才了。
　　“喂，外面那么黑，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去啊。”北辰惜趴在自己老哥的肩膀上小声抗议，丝毫不理会室内紧张的气氛。
　　北辰惜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在神游一圈，搜刮了大量的零食后，又偷偷的跑回来，正津津有味的塞着爆米花。
　　“你还好意思说，这次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北辰海对这个妹妹的毫无遮拦开始产生怒火，他终于知道被北辰惜这个小恶魔整的心情。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看她一个人那么孤单，就想让她和大家一起玩嘛，谁能想到弄巧成拙啊，”北辰惜看到老哥发怒的样子，脸皱的像个包子，“而且，哥，你的对手那么厉害，虽然不比你老人家的美貌，才气，智慧，但他好歹是北中的校草啊，又和虞天那么熟悉的样子，你可不要被他捷足先登哦！”北辰惜在他耳边嘟囔。
　　对手？那只是一个孩子，对他构不成威胁。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不要嘴硬了，你老妹我什么不知道啊？”北辰海狡黠的笑着，“那个帅哥可是很有名的，你看他左耳上也戴着一枚红色的耳钉，他和虞天肯定有渊源，而且不小哦。”
　　北辰海这才注意到，他们确实佩戴者同款的耳钉，两颗红钻在惨白的灯光下放着异样的光彩。
　　虞天单薄的身体在此时也是异常坚强。
　　“我以北中战神的名义，让你立刻放她走，而且不许骚扰她，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轮不到你插手，否则立刻逐出学校，而我也会再也不想看到你。”虞天的眼底复杂的情绪退得干干净净，周遭散发着凌冽的气息，一根根青筋在她的手背上突出。
　　所有人都被这霸道的气势波及到，彷佛她就是天生让人臣服的霸主。
　　秦岚涣散的瞳仁，慢慢的有了焦距，她不会是莫晓蓝，莫晓蓝的眼里可以有温柔、有嫉妒、有倔强、有怒火，但是惟独不可能有戾气，那种凌冽的目光能洞穿所有人的心思。
　　安芸娇突然有些明报为什么她会是北中唯一的女战神，为什么楚玄飞会让她接下自己的职务，又为什么北中所有的人都如此的信服她，因为她的那双眼睛能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和敬佩，高高在上把人当成蝼蚁般看待的心态，她爆发的气势威惧所有人，使人永远臣服在她的脚下，怪不得她能从三大乱校中独身一人救出楚玄飞。
　　她虽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却有王者风范。
　　“你太纵容她了！你会后悔的！”郑浩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昔日的好友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让他立下最毒的誓言，不愧是楚玄飞教出来的。
　　“我的事还轮不到让你擅作主张的时候。”虞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好，真的好，哈哈......哈......强将手下无弱兵，不愧是楚玄飞调教出来的！我没想到我们真有撕破脸的一天！虞天，我们的北中战神，你好自为之！”俊帅的脸上掺杂着不信任，平时冷峻的面孔一扫而光，疯狂、痛苦、崩溃一瞬间爆发。
　　北辰惜有些害怕这个因爱生恨的郑浩扬，她躲在北辰海宽阔的身后，有一点为那个男生的苦楚感到悲哀。
　　不知道如果自己的老哥被拒绝，会不会也疯成这样？
　　那个虞天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不过只要哥哥喜欢就好，她这个做妹妹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虞天虽然冷冷的，但是给她的感觉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哥哥能为她快乐的微笑，不再是那么颓废就很好了！
　　想到这里，北辰惜又在心里为虞天划了一个对勾！
　　秦岚和北辰海没有注意到北辰惜一脸丰富的表情，更别提的她心里的小脾气，他们同时惊异，这个虞天真的是北中的战神？
　　北中惟一的女战神。

　　彼岸花开。
　　氤氲的升起袅袅轻烟，缭绕着温室内的气息。
　　他特意把这个温室建的明亮宽敞，虽然它属于地下酒吧的一部分，但这个小小的屋子就像被太阳照着一样温暖，他在每一个角落里都摆放着盛开的火焰鸢尾，他喜欢这种美丽的花。
　　他端着一杯叫不出名字的法国名酒，斜倚在品酒柜前面，紫色的瞳仁望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人儿。
　　出现在人眼前的韩子文永远都是高贵优雅、完美大方。
　　“不要用你的眼睛盯着我，否则我会想吐的。”洁白的软榻上躺着的那个人沉着声音道。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轻啜一口酒，动作极其优美，彷佛精致的水晶杯与他柔软的嘴唇想触碰是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我倒是想，软榻上的人还是闭着眼睛赖着不肯起来。
　　今天这一天太累了，什么倒霉事都找到自己，回忆了那段最痛苦的记忆，又和人起了争执挂了彩，却又不得不保护伤她的人，得罪了朋友，也伤害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郑浩扬，你在我这里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现在不让你死心，日后你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宠她爱她
　　我如何不知道安芸娇是被你打的，北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内，你以为这么大的事我会毫不知情么？每次她看你的眼神都是极其害怕的，每次我被她欺负之后，她都会满身伤痕的出现，只有你才会这么做，可你又如何知道我欠她一条命啊，她救过楚玄飞一命，等于救了我一命，我怎能恩将仇报？
　　为什么自己每一次失态都会被他们尽收眼底，很优秀的两个男人，尤其是那个水晶般透明的男人。
　　我救了你，却在你的眼里看到另一个女孩。
　　终究是只能在楚玄飞的眼里看到我唯一的身影。
　　感到软榻轻轻的下压，虞天睁开双眼看着那个为他揉着伤处的人，他的眼睛是惊人的紫色，流淌着少有的温润。
　　经历了噩梦般的一天，她在黑漆漆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自己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个十平米的窝棚而已，回到那里还是一样的冰冷，自己还是一个很怕冷的人。
　　这么可笑，折腾这么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只有这里才会收容她，即使这里也有着同样的噩梦，这里是所有噩梦的源头啊。
　　他就像能预知未来一样，坐在吧台上等她。
　　牵着他的手，被他抱进怀中，他的唇角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躲不开，永远都躲不开。
　　他顺着她手臂上的伤处一直吻到裸露的肌肤，在那里落下点点轻吮。
　　他摩挲着虞天耳边的发丝，慢慢的欺上身来。
　　“我想要你，可以吗？”他低沉的声音像魔咒一样直击她的心底。
　　“你把我当成情妇还是工具？”虞天冷静的发问，语气没有因为他的轻佻动作而改变。
　　他募地停止了动作，坐起来，整好两人凌乱的衣衫。
　　“小天，你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你才能表露真正的自己？”
　　“如果真的那样，我已经被人害死好几百次了。”
　　他握着她的手腕，指尖搭在她的脉门上，感受她的情绪，“小天，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快乐？”
　　“怎样都不会快乐。”她彷佛被他瘦瘦的手指灼伤一样，有些嫌恶的从他身边站起来，停在品酒架面前，把一瓶名酒倒在地上。
　　“你越来越有眼光，那是79年的路易十三。”他丝毫不心疼那瓶名酒，只要她高兴，把这儿的藏酒全砸了都可以。
　　虞天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麻木的倒着一瓶又一瓶的名酒，可他后面的话让虞天的动作戛然而止。
　　“嫁给我吧，名正言顺的拥有我的一切。”
　　嫁给你？虞天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话，她笑得近乎癫狂，任韩子文怎么压都压不住，她觉得自己第一次笑得如此爽快，虽然心里是那么难过。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虞天不可思议望着他，“那么全世界也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把这么浪漫的事情当成一宗权利交易来谈。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实在无法忍受虞天眼里的漠视，用力的扳过她僵硬身体，让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
　　“想要什么，我要楚玄飞重新活过来！我要自由，我要鲜活的氧气，我要不再做你的洋娃娃，我要不再属于你一个人，你办得到吗！”虞天清澈的大眼睛里有种名叫绝望的东西。
　　是啊，自己都不是一个能在阳光下行走的人，一只只属于黑暗与堕落的怪物，又怎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你把我当什么，当做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洋娃娃，你呵护她，宠她爱她只是出于一个人的占有欲，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珍惜她，你剥夺她的一切，让她的眼中只有你，甚至威胁她，你这样就算爱她吗？就算是，你的爱也是畸形的，变态的，你根本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物，一个只供你消遣的工具！”
　　“够了！”
　　啪——虞天的脸上立即有如着火一般疼痛，五道指印清晰度印在她精致的脸上。
　　紫眸的主人不再像往日一样平静，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瘦弱的身子瑟瑟的发抖，她的控诉像一把剑直插心脏，让他失去了控制。
　　怎么会不爱，怎么会不疼，只是如果不这样做，又怎能留住你。
　　哪怕要剪掉她的羽翼，让她恨自己一辈子，也要把她拴在身边。
　　可为什么她美丽的眼睛里可以有任何人，就是没有他。
　　“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我要如何才能放下你，求求你告诉我，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他慢慢俯下身，从后面环住虞天，喃喃道。
　　“怎样都不可以，那晚我求你，你放过我们了吗？”虞天极其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她的话在他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有种窒息的感觉扼住他的喉咙死死的揪住不放。
　　“我本来已经累了一天，那些噩梦一直缠着我，我以为到了这里能找到片刻的安宁，你仍旧是那么自私，连你都在逼我。”
　　望着她夺门而去的身影，韩子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