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橙子绿了

2、打出和平“世界”

　　17岁的李富国在邻居提醒下赶上了钢厂在招人的最后一批考试。面对都是基本常识的试题，李富国在考场上像被钉在座位上一样一动不动，“这些字单看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意思，难道我的独立生活就这么难开始？”李富国正发愁的想着，头发花白的监考老师噤声走过他桌旁，伏下身子凑近李富国的右耳悄声说道“只要写上字，不交白卷就可以过。”李富国像是被点开穴一样，忽地抓起笔一通乱写，他把脑海中会写的字都写上了，最后在交卷的时候对着监考鞠了一躬，匆匆出了考场。花白头发的监考在临进考场前就注意到了这个身形瘦削，头发茂密的高个小伙，听同行的监考说他就是这片有名的坏学生，但好像不是家里亲生，受了不少父母虐待，也是可怜人。
　　过了一个月后，钢厂派人发来通知，通知李富国进厂时间，李富国面无表情的听完时间，火急火燎地收拾起了行李，王慧和李强在他们的卧室始终没有出来看他一眼，也没多说话。李富国装了两件破洞毛衣和一件黄色军大衣，来到王慧的卧室，王慧半躺在床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正织着件黄色毛衣，看起来像女士穿的。她没抬眼，坐在一边的李强开口说“工作了就要稳重，不要惹事，挣钱了为家里也负担一些，你妹妹还要读书。”李富国没有吱声，随后李强站起身送他到门口，李富国路过厨房看着灶台上用铁勺半盖着的一碗白面馍馍，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那是第一次感觉到轻松的味道，李富国拉着行李去坐车的路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久违的开心。他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五块钱，又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皮，快乐转瞬即逝。他在车站看见别人的父母围绕在孩子身边左叮咛右嘱咐，每个人的行李上都绑着一袋白面馍馍，他望着自己手中装了三件衣服的布袋子，径直绕过车前的幸福景象，上了车、

　　90年代的钢厂，大部分人员都是社会闲杂的小年轻，极少数是靠家里关系。在厂子里自然由此被分为了两派，有关系进去的看不起社会闲杂的，李富国和他的室友们就是社会闲杂身份进的厂子，虽然来自不同成分的家庭，但相处起来不算费劲。厂子里的两派经常打架斗殴，而身手较好脑袋也灵光的李富国成了闲杂派中开始推崇的人物。一次，与李富国一个宿舍的陈彦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他告诉同宿的，是被有关系的那几个人堵在下班路上，拉到厂房后门的树林里打得，四五个人打他一个，叫嚣说以后发了工资要交两块钱给他们买酒喝，还会把一个宿舍的人挨个收拾。顿时宿舍里几个热血青年按捺不住开始嚷嚷起来，李富国坐在床边一言不发，陈彦擦了擦嘴边的血，走到李富国床边，轻声道“富哥，咱们咋弄。”李富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能咋，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这天下班，有关系的几个人如期堵住了李富国宿舍的另外一个人，就在他们威胁要动手的时候，李富国带着陈彦和其他两人从后门出来，径直走了过去，有关系的带头的是个姓管的斯文模样青年，他穿着灰色工服，手里攥着一把小刀，面不改色地朝李富国走过来。“本想一个一个收拾，看来你们迫不及待想要为哥几个贡献酒钱，看你们这么孝敬，今天就....”话没说完，只见李富国一顶膝盖顶在了对方肚子上，显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同时攥紧手里的小刀向李富国冲过去，李富国飞快地绕到对方身后，对着膝盖窝一脚，那人便单膝跪地，见状李富国举起胳膊圈住了对方的脖子，左手按着对方拿着刀的胳膊，猛地向后勒，旁边的人都反应过来冲上来，两拨人互殴。李富国松开胳膊，朝对方后背猛踹一脚，对方顿时摔趴在前面的地上，李富国上去又朝那人脊背跺了几脚，小刀早已飞到一旁，李富国大喊“叫富爷！今天饶了你！”说罢撕扯起地上人的头发，这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眼睛迷瞪着，嘴里胡嚷嚷着。
　　其他人见状也都忽地停下，同宿的人马上凑李富国跟前，李富国指着地上不动的那人，望着其他人说“以后想找麻烦，来找我，我叫李富国。”
　　许是上学时候经常打架的经验，李富国也知道打人哪个部位是有余地地伤害，那个时候打架是不会有人报警的，好像混混们之间唯一的默契就是这个，毕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从此，钢厂著名不好惹的李富国开始口口相传，传到了外面的其他厂，不断有人找上门来要跟李富国比比看谁更猛。单说拳打脚踢式的打架都是家常便饭毛毛雨，直到遇到刘疯子，才真正让李富国的名声传到了周边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