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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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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颖正在客栈里准备就寝,突然窗外飞进一把匕首,“扑”地扎到桌上。她不禁面色一变,拿起匕首上插着的信函展开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当前局势错综复杂,无观道长安爪牙矣。遣徒远行,必有所……'
无观道长的徒弟?摩勒?不就是当初山间练舞的那个小子么,当日她经过竹林,看见有个少年在练武。她一时好胜,心血来潮,就和他过了几招,这小子憨厚老实怎会是安贼的爪牙,爹爹为何要求她去杀了他。
张颖愁容满面的在房中踱步,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忙将信函匕首藏好,打开门一看,见是李白,便热情地道:“前辈,是您啊!请里头坐!”
李白一边进门一边道:“谢了。”
张颖诧异地道:“前辈深夜找我不知有何事呢?”
李白笑笑道:“没事。只是明月当空,想邀请你一起赏月喝酒,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份雅兴?”
张颖迟疑了一下道:“难得前辈瞧得起我,晚辈自当奉陪。”
李白试探地道:“那要不要邀红绡姑娘一起凑凑热闹?”
张颖心中有些疑惑,面上不显说道:“还是不了,她这两日为了照顾我,都没怎么休息,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李白沉吟道:“红绡姑娘如此关系你,冒昧问一下你二人是姐弟?还是夫妻?”
“都不是,我与她只是朋友。”
李白点点头,两人来到后院,一边赏月一边对酌起来。一樽酒下肚,李白忽然诗兴大发,朗声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张颖奇道:“前辈还会作诗?不过前辈有晚辈相陪,应该是对饮嘛!”
李白愣了一下,举起酒杯“哈哈”笑道:“哎,独酌对饮都一样,是喝酒!”
张颖手臂的伤还未痊愈,所以并没有动酒杯,李白喝了几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月既不解饮……”李白突然沉思想着下一句。
张颖想了想,看着她的影子说道:“影徒随我身。”
李白眼睛一亮,欣喜的看着张颖说道:“对对对,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他吟到此处,突然拔剑在手,脚步蹒跚地舞起剑来。
看着这一手醉剑,张颖心中一沉,能做出这样的好诗,恐怕他就是李白了。
李白突然收剑在手,抓起酒樽仰脖往嘴里倒去。没想到酒樽里只剩下一两滴酒,他顿时扫兴地放下酒樽道:“没酒了!快拿酒来吧!”
张颖忙道:“我这就去!”
她拔脚正欲离开,李麟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嗜酒如命的李白,无奈道:“不必去拿酒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到那了想喝什么好酒就有什么好酒。”
李白心下一沉,不知永王想做什么,还未开口,李麟已拉着他二人迈出了客栈。
张颖一边走一边疑惑问道:“前辈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去啊?”
李麟满脸神秘的笑了笑:“是个好地方,到了就知道了,你定会喜欢。”
待站在青楼前,张颖才明白了李麟的意思,正欲找借口告辞,浓妆艳抹的老鸨已迎上来道:“几位客官,要找姑娘啊?”
李麟笑道:“对啊。”
老鸨一脸媚笑道:“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包管你们乐不思蜀呢!”
张颖忙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别害羞,进去见识一番”,李麟生拉硬拽的将她拉了进去。
老鸨也一把拉起她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喝一杯嘛!”
李白也笑着跟了进去。
张颖被李麟和老鸨前推后搡地带进妓院,一群妖冶的妓女看到这位俊朗少年,顿时娇笑着把他们团团围住,拉拉扯扯起来。
张颖哪遇到过遇到这种场面,顿时紧张得满面通红,语无伦次道:“快放手!你们别缠着我!放手!”
一名妓女忍俊不禁道:“公子既然怕缠,那来妓院干什么呀?”
张颖涨红着脸直摆手:“不是我要来的!”
李麟坐下笑道:“鸨妈妈,上些好酒好菜。”转而又对姑娘们说道:“我这朋友年纪尚轻,脸皮薄,第一次来这,你们可要好好招待他。”
“放心吧公子,我们定会让这位小公子沉醉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几个姑娘一个坐在张颖怀中,另外几个都贴着她上下其手。
“你们走开,我不需要!”张颖推开了这些姑娘,面上有些愠怒。
李麟纳闷道:“美女相伴,风流快活,不好吗?”他还第一次见对美女的投怀送抱视若无睹的男人,难不成是因为在这大庭广众下不好意思?
李麟继续说道:“若是张少侠觉得在这不方便,我们便去厢房。”
说完,姑娘们便意会,准备把张颖拉进厢房,这时一袭红衣闯了进来。
“放手!”
红绡沉着一张脸冲了进来,用剑柄挑开了那些姑娘们。
“红绡!”张颖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连忙躲到她身后。
李麟暮的一愣,随即说道:“红绡姑娘怎么来了。”
红绡冷哼一声:“突然拉她来青楼,你居心何在。”刚才她路过张颖房间,却见房中无人,问了店小二才知道是白天那二人拉着张颖去了青楼,她不由得担心起来,最终还是匆匆赶来。
李麟笑道:“我居心何在?我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想让张少侠来玩一玩,见识一下。”
“我们走。”
李麟颇有深意的看着红绡说道:“据我所知红绡姑娘与张少侠并无关系,你都没问过本人愿不愿意留下,你就这么带他走了?红绡姑娘未免太过专制了吧?”
红绡冷笑一声:“那你问她愿不愿意留下。”
张颖忙道:“我自然是要跟你走的。”
见张颖那一脸惊慌的模样,李白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张少侠还是个妻管严啊。”
张颖红着脸正欲解释,红绡怔了怔道:“走。”
说完红绡转身就走,张颖连忙跟上。
二人走后,李麟一拍桌子,皱眉道:“还未探出点什么呢。”
李白喝着酒笑道:“千岁带他来这种地方,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这个张少侠一看就是不喜这胭脂乡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红颜在呢。”
李麟怒道:“这个红绡姑娘脾气真火爆!竟一点面子都不给。”
李白一杯一杯不停的喝着,摇头晃脑的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家有悍妇,张少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红绡你别走这么快嘛,等等我啊”,张颖追上去说道,“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脱身。”
红绡冷哼道:“脱身?就你这身手,要想脱身岂不容易?我看你在这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快活得很。”
张颖急道:“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喜欢那儿,只不过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红绡斜了她一眼,话锋一转:“我觉得那二人不太对劲。”
“对不对劲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那个白衣男子就是李白。”
“李白?”
“诗仙李白啊,刚在院中,他邀我对饮时,不仅舞了一手醉剑,还吟出一首好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真是好诗啊。”张颖叹道。
“什么意思?”红绡从小在山上习武,只跟着师父练武习字,也未学过其他诗词文章,自然是不懂这些。
张颖解释了一下这首诗的意思后,又说道:“这首诗能看出他现在怀才不遇孤寂苦闷的心情,恐怕是他在长安遇到了什么事情,看来他们这次去夜郎目的不简单。”
红绡惊讶道:“就这么一首诗,你还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张颖点点头道:“诗人通常用作诗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
自己武比不过她,文更是追不上,想到这红绡心中有些失落,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家闺秀。”
张颖摆摆手毫不在乎的说道:“只不过读过几年书罢了,真想听李白作完后面剩下的几句。”
红绡:“那要不我现在把你送回青楼去?”
张颖惊恐道:“别别别,我的好姐姐你就别针对我了。”张颖边说边抱着红绡的手臂轻摇。
红绡身子一顿,耳根微红,又见她一脸害怕,红绡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这么久了,她还第一次见张颖害怕呢。
红绡笑道:“夜已深,快回客栈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好!”
第二日一早,张颖和红绡准备出发,去找李白却被店小二告知他二人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张颖与红绡便先行出发了。
然而那边厢的李麟与李白怕夜长梦多,早已连夜赶路去夜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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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值丰收盛会,夜幕降临,夜郎的丰收盛会一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这时,一位身段婀娜,面容俏丽的布依族少女欢快地奔跑过来,曼妙的舞姿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几名部落族长并肩席地而坐,他们分别是布依族的布族长,傈傈族的傈族长,哈尼族的哈族长和佤族的佤族长。哈族长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布族长,诗嘉的舞真是越跳越好了,真不愧是一族之花啊!”
布族长忙摆手道:“哎呀,你们千万别夸她!这丫头比男孩子还要野,再夸她,那我以后更拿她没办法了。”说完举杯笑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族长共同举杯一饮而尽。布族长望着载歌载舞的族人们,不禁感慨道:“难得今年又大丰收!看到牛羊遍野,六畜兴旺,咱们的汗水总算没有白流了!”
佤族长叹道:“恐怕安禄山的大军一来,我们的心血就完了。”
哈族长哼道:“提到安禄山那个老贼,我就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去年他的大军一到,把我们的牛羊都给宰了!”
布族长点头道:“还有我那几百匹好马,全都给拉走了!”
哈族长咬牙道:“今年他要是敢再来,我们就跟他拼了!”
一直未吭声的傈族长冷笑道:“跟他拼了?我们既无兵马,又没武器,平时放羊牧马的族人又各自分散,敌人什么时候来我们都不知道,拿什么跟他们拼?”
佤族长面色一变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宰割了吗?”
傈族长冷冷道:“那你要我们族人的性命白白牺牲吗?”
布族长看到两人起了口角,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争吵了。此事慢慢再商议吧。”
话音刚落,一名族人前来禀报道:“禀族长,永王幕僚李白求见。”
众族长顿时怔住。布族长沉吟道:“李白?莫非他就是那个要高力士给他脱靴,杨国忠替他磨墨的大诗人李谪仙吗?”
哈族长惊喜地道:“难得有如此贵客捧场,快请他入席吧!”
不一会儿,李白便缓缓走到他们面前,朗声道:“各位族长,闻知各位今夜在此欢庆丰收节,李某特地前来道贺。”
布族长忙起身道:“先生驾临,乃我族之荣幸。不知先生此来,有何见教呢?”
李白微微一笑道:“打扰各位雅兴了。刚才一路走来,看到众族人生气勃勃,真叫人羡慕啊!”
傈族长冷冷道:“李先生不是为我们的欢庆节而来的,听说玄宗太上皇走避蜀中,先生乃永王幕僚,此次到这来,想必身负重任吧?”
李白一怔道:“实不相瞒,这次我到此,正是奉了永王千岁之命,邀约大家明早到半山一聚,因为永王千岁有要事跟各族长商议。”
众族长不禁面面相觑起来。布族长喃喃道:“永王千岁?那我等当去请安,请先生引见。”
李白点头道:“好,我先回去复命,告辞了。”说完一抱拳,转身离去。
哈族长和佤族长紧张地道:“布族长,不知永王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布族长叹道:“我也不知道。既然千岁要见我们,我们能不去吗?”
哈族长和佤族长面带愁容地摇摇头,傈族长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饮酒不语。
这时,诗嘉跳得有些累了,便停下来道:“你们尽情跳吧,我去休息一下。”说完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正欲坐下,身后突然冒出几条黑影,一把用布团塞住她的嘴巴。诗嘉吃了一惊,还没回过神来,整个脑袋已被布袋罩住。她惊恐地挣扎了几下,便晕了过去……